漆黑的天幕下,高大巍峨的阡霞關就如同一尊沉睡的巨獸,俯瞰著眾生的渺小。

阡霞關外大軍圍城,但城內的人們依舊像沒什麼事一般,白天各自忙各自的,晚上也睡的香甜。

作為天下有名的雄關,阡霞關背靠塔瓦山,身後又有王都盛樂作為支援,想要正面攻破這種雄關,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城內的人們絲毫不慌,獨孤家也沒有慌,阡霞關不破,盛樂就在,即便當前丟了大部分的地盤又如何,獨孤家依舊在,柔然便在,以後有機會從關內打出去,再將土地奪回來便是。

盛樂王宮中,獨孤如遠正在宴請一些從全國各地敗退回來的將領,沒辦法,該罰的得罰,宴請還是得宴請。

柔然處在這種地步了,就剩下這些人還可以用了,要是都殺了,誰還來替他賣命,誰來替他守城?

宴席中鼓樂不停,舞姬姿態優美,喝到酣暢處,將領們也都放開了,在席間高談論闊起來。

有將領吹噓自已打過一場仗後,敵人想要追擊他們,但他帶著士兵跟敵人兜圈子,就是把他圍不住,把敵人當了猴耍。

還有人吹噓他開放城門,做了一個空城計,敵人大軍被阻隔在城外一個時辰不敢進城,而趁這機會,他早已帶著士兵遠去了幾十裡外。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滿堂的將領都興高采烈的討論著戰況。

陳牧之在一旁悶聲喝酒,聽了大半天,終於忍不住搖頭啞然失笑起來,看這群人吹噓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這都是得勝歸來的將軍呢。

納提斯發現了一旁發笑的陳牧之,心中本就有氣,又如何忍得了陳牧之。

“陳將軍緣何發笑?自你這叛將歸我柔然後便一直在盛樂享福,寸功未立,也有臉嘲笑我等在外征戰的?”

陳牧之將笑憋住,將臉側過一旁,明顯不想搭理他!

見陳牧之不理自已,納提斯心中火氣更大,聲音也越發大了起來。

“陳牧之,別給臉不要臉!就是你這刺勒叛將,讓循王爺慘死,還有臉投降,大王,請處死陳牧之,殺雞儆猴,打擊刺勒士氣,提振我軍軍威!”

陳牧之可不慣著他,立馬出言譏諷道。

“我知道納將軍丟了古霓城,又死了兩萬弟兄心中有氣,但你朝我發火就能打贏了勝仗,把丟失的城池拿回來了?”

“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找那麼多借口乾什麼,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帶什麼兵,打什麼仗?”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差點沒將納提斯給氣昏過去,怒目指著陳牧之,半天只蹦出一個字來。

“你,你……”

陳牧之的話可是在場打了敗仗呢柔然將領都給得罪了個遍,紛紛對陳牧之怒目相視。

獨孤如遠看著這群酒廊飯袋,氣都不打一處來,陳牧之的話就是他想說的話,奈何他就不能說這些話。

眼見局面有些無法收拾,獨孤如遠只好出來打圓場。

“各位都是自家人,陳將軍也是我們柔然人了,值此多事之秋,我們更應該團結一心,共同禦敵,若還互相攻訐,反而惹人笑話。”

“諸位的赤膽忠心我孤獨如遠都記在心中,諸位也請放心,有騫謄將軍守阡霞關,就是給薩依魯小兒一雙翅膀,他也休想越過這銅牆鐵壁!”

“薩依魯膽敢不知死活攻關,非叫他損兵折將,死在這城下不可。”

“彼消我長,待得時機成熟,我會聯絡關外仍忠心的將領,內外夾擊,到時還得仰仗各位將軍,替我收復這大好河山!”

為了不讓盛樂人心浮動,也為了給這些扶不上牆的爛泥打氣,獨孤如遠高舉酒樽,慷慨激昂!

“大王且放心,天佑柔然,我等定當竭心盡力,護我河山!”

沉默的黑夜中,有幾道人影竄了出來,分散在阡霞關的各個地方去了。

不多時,阡霞關內各處火光四起,熊熊大火燃透了半邊天!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快來人救火啊……”

淒厲的呼喊聲,孩童的啼哭聲,貓犬的吵鬧聲,各種聲音交織到一起,雜亂不堪……

被吵鬧聲驚醒的騫謄將軍猛的爬起身來,急切的詢問發生了何事。

“衛兵,發生了何事,如此吵鬧不休?”

“回將軍,城東與城南發生了幾處火災,人們著急救火,所以吵鬧了些,將軍不用擔心,城防司的兄弟們已經前去救火了……”

騫謄一聽,頓時覺得事情不對,暗叫糟糕,本還有些迷糊的,霎時清醒過來。

“你說什麼?城防司的人幫忙去救火了,那誰來守城?愚蠢啊,愚蠢,快,備我馬匹來,叫上我的親衛營,趕緊去城門!”

被騫謄一頓呵斥的衛兵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失火的時候是半夜,大家都睡沉了,只有負責城防的兄弟們還清醒著,前去救火有何不妥?

況且平時發生這樣的事也是城防司負責的,為何將軍還好像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雖然想不通,衛兵還是按照騫謄的吩咐加緊去辦了。

待騫謄趕到城門時,城門口早已喊殺聲震天,皇甫家的一部分士兵已經進了城,站穩了腳跟,與城衛軍激烈廝殺。

一見這場景,騫謄眼都紅了,噌的一聲拔出腰間寶刀,指著城門的方向大聲指揮起來。

“弟兄們,還來得及,敵人的大部隊還未進城,跟我衝啊,將他們趕出城去……”

說罷,率先帶隊朝著城門處衝殺過去。

有了騫謄親衛軍的加入,皇甫家計程車兵頓時壓力陡增,被壓縮在城門洞這個小地方拼命抵抗。

兩方都是搏命的打法,一方守不住,大軍進城,阡霞關破,盛樂就危險,柔然都有可能被滅國。

皇甫家計程車兵也是血性,每一分每秒都有人倒下,卻絲毫不退,一旦被逼出城門洞,再想破阡霞關無異於痴人說夢。

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錯過了,騫謄也絕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

這時,騫謄陡然聽到身後方傳來了些騷亂聲,轉頭看去,頓時火冒三丈。

原來是皇甫家的內應見城門處壓力增大,趕來支援了。

十多個人,人人身上掛滿了火油瓶,遇到有士兵阻攔的,直接將油瓶點燃摔過去。

有幾個士兵躲閃不及的,被火油粘上身,瞬間變成了一個火人,其他人哪裡敢救,淒厲的哀嚎聲後,被燒成了一團黑炭。

“放箭,給我殺了這群叛徒!”

一見這種情形,騫謄哪還不清楚城內的火就是這群人放的,城門也必然是他們賺開的。

士兵們張弓搭箭,箭雨落下,有幾個悍不畏死的內應想丟擲火油瓶反擊,被箭射中油瓶,火油淋了一身,整個人也瞬間變成了火人,被燒的哭爹喊娘也無濟於事。

就在騫謄忙著清除皇甫家的內應時,城門洞處一陣喧譁。

騫謄聞聲看去,頓時面如考妣,心如死灰。

原本已被壓制到城門洞的皇甫家士兵來了援軍,城衛軍已經壓制不住,被衝破了城門洞,呼啦啦湧進來一大群士兵。

為首之人,正是皇甫焯。

“大王,阡霞關破了,騫謄罪無可恕,只好先走一步了!”

說罷,提起手中刀照著脖子一抹,整個人就此栽倒馬下,殞命當場。

守城主將自殺身亡,阡霞關已破,只要不願投降的,被皇甫焯下令,一律坑殺。

整個關內火光四起,流血漂櫓。

一將功成萬骨枯,任君閒話封侯事,江山入畫成戰圖,生民草色盡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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