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禽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氣,越想越憤怒,他好歹也是早年間華國公費赴日留學生中的優秀學生代表,多所大學的名譽教授,嘉京大學歷史學系華國近代史部分的重要學術領頭人、華日新型外交關係研究院的建立者,居然被幾個學生當眾打得抱頭鼠竄,哭天喊娘,這還讓自已怎麼混下去?

可以說,半輩子的榮耀與清譽簡直就這麼葬送了好不好?想想以後上課,就有學生指指點點,說什麼“看,這位姓袁的老師之前被幾個學長打成了豬頭,你們說好不好笑?”,然後緊接著一句“哇,真沒看出來,大學教授居然被自已的學生打了,嘻嘻嘻。”

一想到這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景對話,他頓時覺得怒上心頭,掏出口袋裡的手機,他先是聯絡了下學校的教導處主任周善煊,此人還想發展為學院副書記,離不開自已的支援,想來會幫自已一把。

電話打過去以後,他向對方告知了那幾個無法無天的學生的名字,然後添油加醋地陳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沒想到,自已提都沒提的關於自已支援他進步的事,對方便義憤填膺地直接表示,一定會嚴肅處理此事,並且還會從重處理帶頭的那位叫陳嘉華的學生。

真是個好人啊!放下手機,袁克禽難得在鬱悶與憤怒的情緒裡短暫脫離,感慨了一把。

緊接著,他又叫了輛計程車,在車裡聯絡了幾位媒體朋友,在電話裡,他把自已描述為一個堅持歷史真相、還原歷史本真,並且有操守、有風骨的學者。

至於採取野蠻行徑,受限於狹隘的民族情緒和對歷史的粗淺認知驅動下的那幾個學生,居然敢毆打老師,無疑造成了破壞華國幾千年尊師重道的惡果。

隨後,他又繪聲繪色地表述了,自已在派出所中遭受了怎樣粗劣的、低執法水平的非人般折磨和非法待遇,警察如何威逼利誘,為了派出所的執法考核而故意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種和稀泥式的執法方式,是對法治建設的極大破壞!

一番闡述之後,連前面的計程車司機都不由得有些動容,罵道:“現在的學生也太無法無天了,我念中學那會,犯了錯,都是被老師用教鞭打的。還有現在這警察,怎麼能這麼處理案件呢?真是豈有此理,再開幾年計程車,攢夠了錢,就移民到加拿大去。”

聽得袁克禽也是連連點頭,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真理是殺不完的,真理永遠存在,他心裡不由得吶喊道,彷彿覺得自已已經覺醒了一般。

說到移民,袁克禽也不禁想起來了自已的計劃,若不是自已還有任務沒做完,今年他早就全家一起搬到自已日思夜想的夢中天國了。

不過,他也不著急,畢竟每年打給他的經費還是相當充足的嘛。

想了想自已現在的社會地位,在學術界受人崇敬的圈內現狀,再看看眼前這個為了移民還得四處開出租賺錢的司機,心裡不由得暗暗得意的同時還有些不屑:

你一個勞力的苦哈哈,也就只能賺這種笨錢了,還移民,再開十年出租去吧你,老子這種真正的知識分子,隨便寫寫劃劃,在課上隨便講講,卡上的錢就嘩嘩到賬了,想什麼時候移民就什麼時候移民,這才是勞心者懂嗎?

回到家裡,仍然是空無一人,自已一個人住,老婆則還在陪在讀高中的孩子在另外一個市區住,每個月自已還要付不少房租和生活費過去。

自已在學校的工作雖然每個月工資不少,但若是沒有額外的經費到賬,也會感到有些難以維持。

他心裡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已明明跟她們說過了,等明年高考結束就可以直接安排去大日本國留學,費那個勁讀書作甚?

但老婆一直堅持,他也就只好作罷,只好安慰自已,自已的兒子多努力學習也不虧,只是他擔心有一段時間沒給兒子灌輸正確思想,到時候別又被洗腦了,自已到時候又要花功夫去改造。

等到晚上,該來的電話一直沒來,按理說他們至少也應該把稿子寫好了吧,這個時候應該發自已電腦郵件裡預覽一遍過過目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隨機選了一個平時追蹤熱點比較及時的媒體朋友詢問情況,但電話一直沒人接。

他又換了個人打,這回打倒是打通了,對方卻支支吾吾地表示還需要自已那邊的領導稽核過目,暫時發不了。

那就只能找周善煊主任了,但還沒等到他撥通,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他心裡困惑道,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兩名穿著類似於警服樣式的年輕男子,目光炯炯,如同流火般,身姿挺拔,神情嚴肅地告知道:“你是袁克禽對吧?”

“我是——”袁克禽的大腦飛速運轉,尋思是不是政府得知了他想要利用輿論,所以派人私下警告,正想著要不要暫時妥協,卻聽到對方來了一句:

“我們接到群眾舉報和公安人員的情況轉達,以及對近年來的反間諜調查,你涉嫌接受外國勢力的資金支援,為他國錯誤和反動歷史張目,根據我國1993年頒佈的國家安全法,對你採取逮捕措施,並接受後續相應調查。”

袁克禽頓時如同頭潑冷水,心碎八瓣,被這突如其來的逮捕訊息驚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明白,自已終究是暴露了。

另一邊,陳嘉華正在寢室裡詢問了一句丁雨凡手指傷勢如何,卻忽然傳來敲門聲,丁雨凡手痛,陳嘉華又是今天完成壯舉的帶頭人,只喝超市瓶裝礦泉水的劉陽頓時識趣地為寢室開門。

門剛一開啟,神色不善的周善煊帶著幾個學校的行政人員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開口斥責道:“我是咱們學校的教務處主任,你們知道自已今天做了什麼嗎?課上毆打老師!這是嘉京大學建校以來都沒有發生過的,極其惡劣的行為!

你們這種行為是給處於轉型期的嘉京大學的嚴重抹黑!很快,網上就會有關於你們如何惡意傷害教授的負面輿論!你們說,要怎麼辦?”

丁雨凡想起了自已在嘉京市本地經營著家電企業的父母,盤算著他們似乎幫不了自已,陳嘉華一個鄉下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許正一個外省高幹子弟無所畏懼,自已不上不下虧成孫子,心裡不由得萬念俱灰。

“主任,我——”

還沒等他辯解完,陳嘉華便叫屈道:“周主任,憑什麼只找我們倆,許正也參加了啊。”

見陳嘉華此時叫起撞天屈,周主任也不由得得意洋洋,你小子終於害怕了吧,老子的計劃還沒實施,你就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

見門已經關好,他不由得直白地說道:“人家許正有那個家庭背景,你們有嗎?再說,別人可沒像你們倆個拳打腳踢了那麼久。有本事你們也有人家那條件啊。

你們倆個人的處理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丁雨凡記大過,留校察看,至於你,陳嘉華,你是自已退學還是等學校通報開除你?”

陳嘉華收起委屈,有些憤懣不平,“這麼說,你是承認,學校處置學生,也是看人下彩碟咯?”

周主任冷笑不止,雖沒有回答,意思卻已經是很明顯——對,就不公平,咋地!

陳嘉華頓時十分不甘心道:“我不服,這件事不是有結果了嗎?

派出所那邊的民警剛剛都打電話過來,說袁老師都和解了,他本人都釋懷了,你有什麼好激動的呢?

我們也沒犯法沒被拘留,學校憑什麼開除我?憑什麼給丁雨凡記大過,留校察看!”

另一邊,黎朔平在副校長辦公室裡,面對國安局前來對話的幾個領導,他語重心長道:

“我們嘉京大學的師風建設還存在很大漏洞,對於袁克禽這樣的害群之馬,漏網之魚,沒有及時發現,給黨和國家造成了損失,也給人民帶來了歷史記憶上的傷害。

關於這一點,我代表嘉京大學向社會公眾深深的歉意。

這次事情過後,我們一定會加強教師隊伍思想整頓,同時在校內加強愛國主義教育。”

“黎校長,你言重了,間諜活動歷來具有欺騙性和偽裝性,不易發現,所以我們都十分重視發揚群眾作用。

這次的反間諜案件告訴我們,只要年輕人有清醒的頭腦和堅定的立場,無論間諜如何隱蔽或者善於詭辯,都是無所遁形的,國家的未來就是有希望的。”

見對方沒有著重追究學校責任,黎朔平也不由得暗暗感激,他連忙接過話頭,笑道:

“對,對對對,確實要依靠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是希望啊,我們嘉京大學的學生,走到哪裡都是先鋒。這次幫助國家安全部門,檢舉揭發了袁克禽這個間諜的幾個學生,我會代表學校親自進行表彰。”

“好,年輕人是要鼓勵,不過也要注意提醒他們,注意鬥爭方式方法。”

雙方繼續交流了幾句,國安局的領導便結束了對話。

黎朔平帶著秘書把幾人送到樓下,看著他們坐車離去,他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天色已黑,但事情還是要儘快辦,他連忙吩咐秘書開車,帶自已去那幾個學生所在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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