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對聚合體的膈應去了一大塊，謝知舒服多了。
但這還不夠，謝知做了新的嘗試，他需要更有數。
而測試的則是所謂無距空間，是不是真的無距。
結果嘛，準確說是一定程度上的無距。
謝知去的地方的確夠遙遠，甚至已經出了銀河系了，其他宇宙中的大星系，好一通逛。
少不了的，也見識到了銀河系以外的宇宙生物和文明，當真開了眼界。
當然了，也就是仗著當下這橫跨過去、現在、未來的時間概念，不耽誤事，更談不上浪費時間，才有在宇宙中遛彎的心情。
一番探查後，謝知發問了。
是的，以蕾伊為容身所在的聚合體也全程陪同著呢。
而謝知的問題，是幾乎所有人都想過的一個燒腦問題。
那就是……宇宙有沒有盡頭？有的話，宇宙外面是什麼？
“我不知道盡頭在哪裡。”
“你不知道？”謝知玩味道。
蕾伊道：“是的，因為我沒到過宇宙盡頭。
其實你問這個問題，是想確定無距的距離。
無距是存在的，但有前提條件，我們的無距只能在群體意識出現的區域。
而完全沒有發散意識的地方，宇宙中太多了，星系之外，荒蕪虛空，皆是如此，儘管那裡依舊存在原力，但我們去不了。
宇宙中也不乏以圖探索到宇宙盡頭為目的的冒險者，但他們能到哪裡，我們才能到哪裡。”
謝知點點頭，他當然想知道燒腦問題的答案，誰不好奇呢，不過連帶目的，不光是為了聚合體的無距距離，他更關心的，是聚合體的極限，他要徹底瞭解聚合體的能力範圍。
顯然，意識的分佈，才是聚合體無距的作用範圍。
所以有一個侷限的出現，讓謝知很開心。
總體的，時間，空間，意識，等等方面謝知挨個體會了一陣子後，對聚合體存在概念的理解也加深了不少，具體的和她用語言描述的決然不同，倒不是聚合體在撒謊，而是有很多體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而綜合起來，可以做判斷了，聚合體確實沒撒謊，儘管聚合體瞭解生命思想的複雜性，但聚合體並不複雜。
道理很簡單，聚合體要處理的資訊量過於龐大了，再加上它通曉過去、現在、未來，資訊量已經是天文數字的天文數字，還得再以幾何倍數翻翻兒。
而它的目的，其實就是所有生命訴求中最緊要的，那麼如果不能做到有效的統一，它什麼也做不了。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資訊量的無比龐雜，它能做的，非常有限，一切都是在以不影響核心訴求為前提的妥協性結果。
否則的話，也不至於一個預言得成年上萬年後才得以實現，甚至還得藉助蕾伊的身體才能親自下場。
更重要的是，獨特的體驗讓謝知大概弄懂了聚合體的需要。
這並非廢話，聚合體之前的確說了她的需求不復雜，但不換位體驗一下對方的感受話，很難從人類固有想法中認同。
只有理解了才能做出換位思考，就比如追求財富，有人說視錢財如糞土，為什麼很多人不信？因為其中有違反基本生存的前提，人類社會的衣食住行都離不了財富。
所以不貪財能理解，完全不要錢，不能理解，因為沒法活，除非是在社會形成以前的蠻荒時代。
可對方連生命的基本生存需要都沒有的話，要財富幹嘛？
再比如審美這個概念，是視覺生物才會擁有的，但對靠嗅覺、聽覺生存的生命來說，就完全沒意義，對方長的好不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吃麼？
所以想來想去，也就是權利這個概念，對方可能還會需要，畢竟這是保障其存在的一種方式。
不過從能力角度來說，聚合體很難做到。
原因是最有效的獲取權利的方式，當然是以宗教的形式，如果聚合體成為被崇信的神，那麼她對自身存在的保障就又多了一層。
然而這方面在謝知的分析和問詢中，確定對方難以做到。
其一，主要還是群體意識中的衝突概念，且難以形成更具統治性的主導訴求。
畢竟追求生存的方式太過紛雜，目前唯一達成的共識，或者說清晰無誤的威脅，僅在於原力失衡。
當然，如今還多了個老謝家，而且成了聚合體無法規避的威脅。
具體原因謝知都不知道，但聚合體一定知道，因為人家有能力做出無數種嘗試，最終卻依舊得出了這個結果。
其二，就是謝知發現聚合體的思考方式，確實更像是計算機，而且是落後於高等人工智慧的計算機，她分析的基礎，是以遵循第一訴求為前提，這就像最核心的底層命令。
而不同於計算機的是，既然橫跨過去、現在、未來，事實上她不存在計算力不足或不全面的問題，也不會出現底層邏輯衝突的現象，因為結果她隨時可見。
這種能力貌似無敵，然而也限制了她的開創性，她實際上是根據最優解結果行事。
那麼在聚合體影響“命運”走向的時候，聚合體自身，也被這個走向限制了，死板到了極致。
這一點，是謝知透過問詢確定的。
比如阿納金的出現，的確是聚合體動的手腳，但聚合體卻無法確定到底是先有了創造阿納金的需要，還是根據未來結果反推實施，她存在概念中雞和蛋哪個先有，不重要。
以正常的線性思維，當然無法理解這種情況，但謝知如今也在感受橫跨過去、現在、未來的現象，倒是能領悟其中的奧妙。
而這樣的思維方式，也讓謝知知道未來的聚合體不會有任何變化，這對謝知來說是絕對的好訊息，他也不是非得把威脅消滅，如果對方無害，那麼共存又何妨。
心情愉悅之下，謝知問了些他感興趣的：“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我的千年隼、R2、C3-PO加BB8，吉祥物四件套在發揮幸運光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你在發揮影響？就比如……扔鞋。”
“是的，我們做了影響干涉，這結果符合我們的最優解訴求。”
謝知咂吧咂吧嘴：“感情是你們幫了忙，雖然你們幫這忙也不是出於助人為樂的目的，但是……謝謝啊。”
“不用客氣。”
“好吧，也就是說，幸運屬性其實並不存在。”
謝知倒是不遺憾，他本就對宿命論不感冒，儘管也在藉助古一預知未來的優勢，但也只是利用，某方面來說，跟聚合體追求的一樣，有最優解幹嘛不要呢。
但不是最優解的情況，他才不管什麼所謂命運的安排，幹就是了。
至於四個吉祥物，本就是出於討吉利的想法，繼續當個吉祥物也不錯，就像數字8和6，明知道只是個數字而已，但有了心情就是好，這就夠了。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謝知徹底放心了，覺得聚合體也就那麼回事，別給它第二次附身的機會，它能做的也有限。
聚合體只能是以千年為單位的佈局，而且佈局除了聚合體獨特思維方式的原因，從現實條件來分析，其實要求極高。
以阿納金和蕾伊為例，這兩個重要人物，只能誕生於貧瘠混亂的地方，比弱勢群體還弱勢群體，才能避過某些大人物的視角，不至於出現變故，由此才能在合適的契機嵌入歷史發展的重要節點。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現實條件其實限制了聚合體的發揮，因為得先有個合理的結果。
有底了，謝知決定還是撤出這種狀態比較好，因為他已經發現了後遺症所在，不想繼續體驗這種玄妙感受了。
而所謂後遺症，就是他發現自己的思維方式越來越靠近聚合體，他可不想變成這種古里古怪的存在，還是趕緊撤出來吧。
當重回到熟悉的“現實”後，謝知舒服多了，但這是心理上的，實際上來自時間和空間的侷限性讓他很彆扭，畢竟剛剛的體驗，某種角度而言，無限接近於“無所不能”！可種別扭和侷限，卻證明了自己還是自己，挺好。
除此之外，實際上對身體也是有影響的，好在他之前也看到了那不甚美妙的結果，現在只要使用時間回溯的能力，就可以消除。
當然好處也是深遠的，這番經歷，讓謝知對時間和空間的感悟頗深，而這兩種力量，他本身就擁有，只是開發利用的手段不多，所以這次體驗，對他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沒錯，關於應用手段，謝知有了想法……
卻說活動活動胳膊腿，謝知滿意的點點頭：“信任建立了，共存的共識，我可以接受。
那麼……你所說的一切要求，具體怎麼講？”
“我不能理解，之前的體驗中，明明你可以去未來，為什麼不直接看這次交談的結果？”
謝知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我的答案，為什麼還要問呢？哦，明白了，你們必須遵循這個最優解過程。
所以我們之間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人很複雜，有時我喜歡知道未來的答案，有時候，我享受經歷過程的體驗。
何況我不是沒看過去未來，確保大方向上沒問題就足夠了。
總之，我不想成為你們那樣的存在，我有我的堅持。”
蕾伊道：“那麼我們的方案是，你可以一定程度的釋放這個世界的原力去其他世界，但總量不能過高，在維持原力平衡的基礎上，還要再抬高兩成。
量的結果我們會告訴你，你自行測算。
除此之外，關於消耗原力以達成限制我們能力的結果，我們將再提供一個凱伯水晶生成的方式，你可以憑藉向其他世界搬運凱伯水晶的方式，消耗本地原力。”
儘管對聚合體會很大方謝知有心理準備，可具體聽聞時，還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沒錯，這也是謝知不想直接看結果的原因，爽感沒了，人生得少多少樂趣啊，聚合體不懂。
而對凱伯水晶的需要，老謝家可以說沒有止境！
原因還是在於殲星武器，儘管有了吸收恆星能量的替代方案，但謝知並不想讓這種技術擴散出去，是的，連自家的科研組都不行，畢竟這種摧毀恆星的方式純屬殺雞取卵。
那麼凱伯水晶不缺的話，殲星武器的能源獲取就無需採用激進的方式了。
而獲取量如果足夠龐大的話，光劍這玩意兒完全可以列裝全軍了！
不會修行原力有什麼關係，強軍的時候誰會嫌棄高階武裝成本太低？家裡豪橫不行麼？
“所以你們能夠直接造出凱伯水晶？要多少有多少麼？”
“不是製造，而是透過影響自然變遷中的細微變化，在漫長的歷史程序中，促使凱伯水晶的自然生成程序獲得良性條件。
就像我們對帕爾帕廷的佈局，來自於更久遠的過去，終有一天，這個結果就會達成。
所以針對凱伯水晶生成的影響，千萬年以前我們就開始了。
不過不能要多少有多少，開採要保持合適的度。”
“具體點。”謝知自動遮蔽了千年萬年這個年代數字，他更關心財富的數字。
“每年兩顆純度含量為百分之六十的星球。”
謝知一怔，瞪大眼珠子道：“純度……星球……你是說主體構造是凱伯水晶形成的星球！？”
“指的是地殼部分，主要生成的礦物就是凱伯水晶。”
“在銀河系？”
“是的。”
謝知沒關心為什麼絕地、西斯都沒發現，以聚合體的能力，當然能輕鬆做到，關鍵是……看來宇宙中蘊含的原力之龐大，多到無法描述！
否則也不會削減再削減之後，還是一年兩顆星球的凱伯水晶，要知道凱伯水晶中的原力，在消耗掉之後還是能補充的。
在原力世界這現象看不到，因為原力無處不在，隨消耗隨補充，但是有跨界搬運之後，這種充電電池的特性，就很明顯了。
作為反覆使用的產物，足以反襯出原力的規模。
謝知擦擦口水，點頭道：“原力消耗的方案我可以接受，不過我回到過去時，你們也不是附身狀態，我們之間怎麼具體溝通？”
“你表達出溝通的意願，如語言或者文字的形式，我們會透過影響自然事物的方式，傳遞資訊。
方式有很多，出於你對保密性的要求，我們會採取影響你潑出的液體形態，展示資訊，也就是水漬，蒸發後自然消失。”
謝知挺滿意，滿意的是對方的善解人意。
對聚合體而言，所謂溝通其實就是脫了褲子放屁，沒啥意義，畢竟時間對聚合體就沒意義。
事實上影響即時的水漬形態，聚合體都要在若干年之前先行佈局影響自然，才能在預定時間點造成水漬形態傳遞資訊的結果。
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遷就謝知。
當然謝知也不會因此感激聚合體，各取所需罷了。
“其他的呢，是我提‘一切要求’，還是你解釋一下。”
“前提依舊是不改變原力平衡，再者就是不能超出我的能力範圍，然後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謝知眉頭一挑：“什麼都可以，我要求讓一個小星系的生命都滅亡也可以麼？”
“看程度，不超過銀河系三十萬分之一的生命總量，就可以。”
謝知張了張嘴，旋即笑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形容你倒也合適……好吧，說正經的，我舉個例子，既然凱伯水晶你都能影響生成，其他礦物也沒問題吧。”
“當然，也包括了生物進化，比如泥角獸，就是我們為你準備的。”
“啊……謝謝啊，那麼我接下來要說的，你肯定知道，就說那東西……有沒有吧。”
“知道，有的，我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