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牧淵道:“商師叔、鍾師弟,我建議走陸路,路上耽擱的時日越久,越易生變。”
“反正目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手的眼中,倒不如直接走陸路。”
“在水上對手更容易搞花樣,反是限住了我們的手腳。”
“我們就沿著官道前行,看看還有什麼魑魅魍魎敢跳出來。”
“我的雙劍忍了許久,也該讓它們見見血了!”
商霽蕊頷首道:“我也這麼想,大家夥兒就走陸路。”
“自明日起就亮出華羽宗的旗號,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她吩咐姜半夏,“你去為小盈買上一套男裝,她日後行動也自如些。”
“君不見,今日阿風抱著佳人入城門,引發的那人頭攢動,觀者如雲的場面……”
次日清晨,商霽蕊為小盈梳了個男子髮髻,戴上男子的頭巾。
小盈換好男裝,活脫脫一個俊俏的後生。
商霽蕊讓鍾風帶著小盈先去西門外等候,她與魏牧淵、姜半夏則直奔當地的縣衙。
鍾風挽著小盈往西門外緩緩走去,他對著小盈耳語道:
“這下可好,一覺醒來,盈妹變盈弟了。”
小盈羞紅了臉,掩口而笑。
商霽蕊來到縣衙門口,取出行走銅牌遞與魏牧淵。
魏牧淵舉起行走銅牌,對著縣衙門房衙役朗聲道:
“速速傳稟你家縣令大人知曉,華羽宗總壇行走商霽蕊前來拜訪!”
一名衙役痴痴呆呆,似乎不明白魏牧淵所言。
另一名年紀稍大的衙役一把將他推搡開,笑容滿面道:
“這位爺,您稍待,我這就去向太爺通報。”
少頃,一位縣令提著袍服快步迎出縣衙大門。
魏牧淵把行走銅牌遞給他,縣令審慎翻看兩面後,恭恭敬敬地交還給魏牧淵。
魏牧淵指著頭戴竹笠面紗的商霽蕊道:“這位便是華羽宗商霽蕊商行走。”
縣令急忙上前行了個揖禮,“下官樓勝觀見過華羽宗商行走。”
商霽蕊道:“我等奉派來至嶺南公幹,現有一事,要請樓大人協助。”
樓縣令連忙邀請商霽蕊進縣衙敘話,一行人穿過二堂,來到花廳落座。
隨從獻過香茶,樓縣令道:“但憑商行走吩咐,只要鄙縣能做到的,無不滿足。”
商霽蕊道:“此事卻也不難,我等要儘快趕到粵州,現在尚缺個腳力,想從貴縣借四匹健壯的快馬。”
樓縣令痛快道:“這有何難?”
他對隨從道:“喚快班熊班頭前來!”
不一會兒,熊班頭進來。
樓縣令吩咐道:“熊班頭,你親自挑選四匹健壯的快馬,交給華羽宗商行走一行。”
熊班頭答應一聲,正要退下,姜半夏急道:“這位老哥,我與你同去。”
時間不長,庭院中傳來馬匹嘶鳴的聲音,眾人急忙出外觀看。
熊班頭送來四匹鞍韂齊備的高頭大馬,個個膘肥體壯,果然神俊。
姜半夏肩頭扛著一柄朴刀,神情得意洋洋。
“我見熊班頭的快班公房裡放著這把朴刀,我一眼就看上它了。”
“我給了熊班頭十兩銀子,算是買下來了。”
商霽蕊不再多言,只道:“樓大人,等我等到了粵州,會將這幾匹馬送去府衙,貴縣只管去那裡取回馬匹。”
樓縣令恭恭敬敬道:“鄙縣但凡能幫到商行走,下官已是不勝榮幸,幾匹馬而已,請商行走隨意處置便是。”
商霽蕊抱拳拱手,“如此多謝樓大人,我等重任在肩,刻不容緩,就此便告辭了。”
幾人牽著馬匹出了縣衙,扳鞍認蹬,揚長而去。
門房裡的兩個衙役悄悄說話,年輕的問年長的。
“這幾個人怎麼把快班的馬匹都牽走了,那漢子還扛著熊班頭的朴刀。”
“他們是幹嘛的,來打秋風啊?”
“打你個頭!你沒有聽說過華羽宗?”
“皇帝老子都要敬他們三分,你不見縣太爺恭恭敬敬地把他們送到大門口。”
“這才不久前的事啊,世襲碩望侯府嘁哩喀嚓就被華羽宗給滅了,誰惹得起他們?”
“聽說昨天嶺上發生了爆炸案,沒準這些人便是為此而來。”
“要能早點破案,縣太爺才安心啊。”
西門外,鍾風望見商霽蕊一行打馬奔來,他迎上去。
“小姨,你從哪裡搞來的馬匹?”
商霽蕊笑道:“我向本地的縣太爺借來的。”
她隨手將一匹空馬的韁繩丟給鍾風。
“阿風,你帶著小盈走東線,我們三個走西線。”
“等到了粵州,咱們在青琅堂碰面。”
“倘若小盈出了半點差池,你便提頭來見!”
鍾風一驚,“怎麼?咱們要分開走?”
商霽蕊點點頭,“對,咱們分開走,目標小一些,你也不用牽掛我們。”
“倘若你那條路上有事,以你超世絕倫的輕功,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只管攜了小盈走為上策。”
“我們三人走西線走急些,你走東線走緩些。對手若出現在西線,我們隨手打發了便是。”
鍾風急道:“小姨,你可是打算以身犯險,來故意引開對手?”
商霽蕊凌空虛擊一鞭,嬌笑一聲。
“對手要抓從長安來的年輕女子,難道我不是嗎?”
三匹快馬絕塵而去,鍾風心中惆悵。
他將小盈扶上馬鞍,自已坐在後面攬住小盈,撥轉馬頭。
“走吧……”
除了讓馬匹吃草喝水時,可以歇息一陣子。
這一天商霽蕊三人匆匆趕路,一直跑出去一百多里地。
眼看著官道旁邊的山勢慢慢地從陡峭變得平緩,姜半夏始終懸著的心也舒緩起來。
遠處望去,似乎已經快要跑出山口,三人快馬加鞭,向前疾行。
倏忽之間,前方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只見官道兩旁的山坡上,不停地滾下許多樹木巨石,將官道嚴嚴實實的堵塞起來。
三人急忙勒住馬頭,姜半夏暗叫:“苦也!又有對頭找來了。”
突然,從他們身後官道旁的一條山澗中,湧出三十多匹戰馬。
馬上騎士長槍大戟,馬蹄聲暴如疾風驟雨,加速向三人衝殺過來。
騎士聲勢威赫,似乎要將一切敢於阻擋他們的物體斬作肉泥,踏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