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變的局勢讓身穿修身西服的【榮派】少主不再淡定,強大的道力轟鳴聲響起,他沒有理手下那八個廢物,而是摸了摸自己兜裡的通訊魔片,就像是在感受什麼隱蔽資訊。
片刻,少主的眉頭越皺越深,轉頭環視四周,他看到了躲在家家戶戶裡的普通人,但這些人身上散發的光都太暗淡了,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如果說都探查不出對方的存在.....
說明對方高出探查者一個大境界!
有【山海境】高手!
少主神色大變,見過世面的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只見他立刻扔掉嘴裡的香菸,後背發涼的上前兩步恭敬說道:
“請前輩手下留情,我是【榮派】領袖之子,我叫薩姆·坦卜拉多,我剛從駱駝國名校阿德爾畢業回來,我的老師瓦利德對我非常欣賞,他也是一位【山海級】的強者。”
看著還在瘋狂互相抽打的手下,薩姆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老師的名頭都不好使麼?
薩姆靈機一動看向不遠處的娜孜拉,試探性解釋道:
“我回來聽說豐收街的漂亮姑娘被加錫克斯人看上了,這怎麼行?出於道義我才出手相救,至於鬧成這樣,絕不是我的意思,我保證後續絕不再打擾這一家人。”
“撲通~”
附著在手掌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兩名警衛收力過猛,直接摔了個跟頭。
伸手在肥腫滲血的臉上擦了擦,兩名警衛茫然看向四周,少主嘴裡的【山海級】強者讓他們感到一陣後怕,一種冰冷的寒意正在蔓延全身,如墜死亡冰窟。
遠處的六名警衛也感覺渾身一冷,他們茫然的想看到一團明亮的光,但視線中最亮的是少主薩姆,接著是近處的伊索,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普通人。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被一個看不見的死神盯住,死活皆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空氣變得死寂又壓抑,伊索眉頭深皺,從他了解到的資訊裡,整個巴拉克都不一定有這個級別的高手,對方怎麼會突然說出【山海級】?
鬼使神差的看向雙眸緊閉的阿穆爾,出於直覺,伊索總覺得這件事似乎和阿穆爾有什麼關係。
再轉頭時,伊索和娜孜拉對視,雙方顯然都有這樣的猜測。
與此同時,薩姆上前一步,鄭重的向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行了個禮:
“多謝前輩。”
看到自己的話奏效,薩姆暗自鬆了口氣,方向對了就好了,他也怕對方不管不顧的直接將他們全部弄死在這裡,那就虧大了。
女人,他薩姆並不缺,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一個含苞待放的娜孜拉雖然有趣,但也不是非要不可,也就是個他幾天就玩膩的貨。
為了一個玩物把自己珍貴萬分的命搭上,那可實在太不划算了,他還有大好人生可以享受,怎麼可以死在這種事情上?
心思活絡的薩姆微微一笑,再次上前兩步恭敬說道:
“哈邁德先生的傷,我會派人過來醫治,這次純屬是一個誤會,希望您的不要計較,如果可以話.....”
薩姆認真理了理西服,非常有禮貌的做出一個邀請禮:
“我希望和前輩見一面,在巴拉克像您這樣的【山海級】高手,理應受到最高階別的款待,我代表【榮派】願意用一切資源和您成為朋友。”
話音剛畢,一陣微風劃過地面,一顆石子彷彿被無形的手握住,這神秘又詭異的手段讓薩姆瞳孔一縮,神態又恭敬三分。
接著薩姆就見這顆石子正在地上歪歪曲曲的刻下道道劃痕,薩姆定睛一看,那是一段巴拉克文字:
“讓所有警衛向娜孜拉下跪。”
薩姆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立刻鞠躬道:
“原來這是您看上的人,我明白了。”
起身,大步向前,薩姆抬起皮鞋對著滿身是血的警衛就是一腳,同時對遠處的警衛怒道:
“你們這幫不識時務的廢物,看你媽呢!趕緊給老子跪下!”
“唰唰唰~”不知所以得警衛立刻跪在地上。
“蠢貨!不是跪我,是跪娜孜拉!”薩姆怒氣衝衝的對另一名警衛就是一腳!
警衛們就是再不情願也不敢違逆薩姆,只能硬著頭皮調轉身子,對著娜孜拉跪了下去。
娜孜拉後知後覺的揉了揉自己一直微張的嘴巴,眼前的一切已經讓她震驚到無以復加,至今沒完全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薩姆發現一名警衛面露不悅,上前捏住對方下巴問道:
“你他嗎是不是不服?”
警衛顫抖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薩姆根本就沒給他回話的時間!
“啪!”一記耳光扇得響亮,薩姆一腳將這名警衛踹倒在地,接著仰頭伸手抓著胸口,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和你們說清楚,娜孜拉以後就是我薩姆的妹妹,誰要是敢惹她,就是在惹我!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巴拉克,我一定讓你後悔活著!”
這...這不是你看到娜孜拉長得不錯身材也好,臨時決定橫叉一道拿來當玩物的麼?怎麼就成你妹妹了?
警衛此時心裡就是有一萬個委屈也不敢說出來,一旁目睹全程的伊索眉頭擰在一塊,這發生的事情變化之快,已經讓他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就是你們這群蠢貨害我和妹妹之間鬧了這麼大的誤會,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們,tui~”
薩姆說到情動處臉上滿是憤慨,腳踩警衛肩膀,對著警衛腦瓜子就是一口痛心疾首的粘痰。
這一齣戲,配得上“情真意切。”
如果是不知道前因後果的人,可能真會以為娜孜拉就是薩姆的妹妹,簡直比親的還親。
做完這一切,薩姆就像是變臉一般鄭重後退三步,再次鞠躬,輕聲問道:
“我做的,前輩滿意嗎?”
輕塵再起,這一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顆自己會動的小石頭!
它就像是被無形的手握住,歪歪曲曲的在地上寫下兩行字:
“哈邁德如果死了,你會陪葬。”
“這裡的事情如果傳出去,你們都會死。”
薩姆的瞳孔巨震,對方真的一點都不懼怕【榮派】嗎?
一個起身,薩姆已換上一副獻媚的笑容,對著空落落的街道說道:
“薩姆明白,這裡的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把哈邁德先生送到醫院。”
話還沒說完,薩姆快步走到近處跪在地上的警衛身前,抬腿就是一腳,眯著毒蛇般的眸子說道:
“我和前輩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今天的事如果傳出去,我會讓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八名警衛狠狠打了個冷顫,薩姆的恐怖與多變早已深入他們的骨髓,他就是巴拉克首都貝斯聖的惡魔,其變態冷血程度根本無需多言。
“我們誓死守衛秘密。”警衛們整齊劃一的說道,因恐懼流出的冷汗快速浸溼整個後背,在深秋入冬之時向上冒著熱氣。
“快滾!哈邁德老先生如果出了任何問題,我讓你們全家陪葬!”
在薩姆連打帶踢之下,八名警衛迅速用通訊魔片聯絡三輛魔車,接著像供著親爹一樣小心翼翼將哈邁德抬上魔車。
三輛魔車同時起飛,在警衛的護送下向著首都貝斯聖的最高醫院疾馳而去。
做完這一切薩姆鬆了口氣,接著畢恭畢敬的向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問道:
“前輩,今天是我不對,但我已經在極力挽回,不知能否賞個臉見一面?”
這一次“前輩”沒有急於回答,就像是在思考。
片刻,地上薩姆扔掉的菸頭突然漂浮起來,徑直緩緩飛到薩姆身前。
薩姆微怔,聰明的他立即會意,緩緩伸出手掌。
菸頭在薩姆手掌划動,隱隱約約的寫下了一個名字。
就在薩姆盯著掌心的三個字母有些出神時,安靜屹立良久的阿穆爾緩緩睜開雙眸,面色蒼白的他先是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虛汗,接著沉默無聲的徑直向娜孜拉走去。
他的步伐是那麼的堅定又自信,途經伊索身邊時,還不忘輕拍一下伊索的肩膀以示安慰,對薩姆卻看都沒看一眼,以近乎無視的態度與薩姆擦肩而過。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阿穆爾,娜孜拉顯得很緊張,多種情緒在內心交織,翻湧,最後就像是混合成一杯醉人的道酒,讓娜孜拉白脖上粉,面色潮紅。
一把將娜孜拉擁入懷中,阿穆爾輕撫娜孜拉的後背:
“沒事了。”
心裡突然有了依靠,娜孜拉心絃一鬆,道道脆弱的心理防線接連瓦解,瞬間崩潰哭成一個淚人。
一路注視著“廢物”就這麼無視自己從身前走過,薩姆的目光不斷在阿穆爾和掌心的模糊不清的名字間來回移動,最終忍不住對阿穆爾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眼看背對著自己的廢物緩緩轉身,薩姆也第一次開始認真打量這個被稱之為廢物的傢伙。
他有一頭黑褐色的頭髮,充滿活力。
一雙劍眉英氣十足,下方沉著冷靜的眸子宛如星辰,深邃又璀璨。
高挺的鼻樑兩側臉頰俊俏,薄唇硬朗,不過是一個轉身看向自己的動作,一股與生俱來領袖氣質撲面而來。
“我叫阿穆爾。”
一個恍惚,薩姆彷彿看到一個正在暗中悄然崛起的王者!
心神一顫,薩姆低頭死死看向掌心,就像是在最後確定著什麼。
再抬頭時,薩姆臉上已經掛上和多年老友相見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很高興認識你,阿穆爾,我叫薩姆,替我和前輩問聲好。”
“我會的。”阿穆爾淡淡的說道。
薩姆聞言笑的更親切了,親切到讓人覺得害怕。
甩手飛出一張通訊魔卡,薩姆拍了拍胸脯:
“需要什麼就聯絡我,不用客氣,在巴拉克我還是有點實力的。”
阿穆爾胳膊一伸,輕描淡寫的將不太容易接到的通訊魔卡握在手中,順勢放到兜內。
整個過程阿穆爾都在和薩姆對視,兩個人都沒有看那個偏移飛行路線的魔卡一眼!
一個小小的試探,一個小小的回應。
兩人對視的目光中似乎藏有千言萬語正在激烈交鋒。
兩秒後,薩姆甩了甩自己的捲髮,仰頭笑道:
“希望下次見面我可以和你成為朋友。”
似乎是有意彰顯自己的實力,薩姆對著天空打了個指響。
“啪!”灰色流光直衝天際。
收到訊號的魔車迅速飛到豐收街上空,這次從魔車上走下來的兩男兩女實力明顯比警衛強很多。
男的眼戴黑色墨鏡,身穿緊身夾克,皮褲,黑皮鞋,身材高大魁梧,氣質冰冷,下車後就開始冰冷的巡視整個豐收街道,就像在尋找潛在的敵人。
女的身材妖嬈,大冷的天穿著黑色高開叉的長袍,寒風輕拂,前擺被吹起,修長的紅色高跟鞋將兩個女人的腿部曲線襯托的極為完美,搭配後方的翹聳,可謂驚豔。
但這兩男兩女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你無法從他們身上找到任何表情或情緒,他們就像是擺在服裝店裡的模特,沒有任何感情。
是的,
沒錯。
真正讓薩姆忌憚的不是八名警衛找不出那名神秘高手,而是自己這四名貼身死士也沒找到!
要知道,自己的死士可是【具象級】高手!
【具象級道視】都看不到的強者只能是【山海級】或更強的存在,這就很可怕了!
面帶邪魅笑容,薩姆對著阿穆爾點了點頭,接著轉身向魔車走去,四名死士分四個方向守護著魔車,等薩姆進車做好後,才從四個方向登車。
“嗖~”
魔車猛然升空,在十幾米高的距離一頓,接著向著貝斯聖的方向疾馳而去。
阿穆爾的眼神有些複雜,因為他確實就沒發現這輛停在不遠處的魔車!
思索薩姆的前後表現,阿穆爾很確定,這個薩姆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
他就像是...阿穆爾皺眉思索片刻,而後終於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
“一條令人捉摸不透的毒蛇。”
以後和這個傢伙打交道一定要倍加小心,一旦露出破綻,自己一定會被對方吃的一乾二淨。
就在阿穆爾一臉沉重的時候,回到魔車上的薩姆臉色也同樣極為陰沉。
他此時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對身邊的死士說道:
“【刀】,給我調出有關阿穆爾的所有資訊和檔案,但不要去豐收鎮直接探查,你們甚至不要在豐收鎮出現。”
“明白!”代號為刀的死士應了一聲,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感情。
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薩姆將手伸進一旁叫的【火】女性死士的衣服內,看著魔車外的風景嘀咕道:
“廢物、神秘強者、廢物、神秘強者.....你說你怎麼可能是個廢物呢?
你啊~把所有人都騙了!”
將一旁的火往身邊一拽,薩姆嘴角笑容邪魅又殘忍,胳膊緊繃,用力到發顫。
長髮飄動,匍匐在薩姆身上的火臉色發白,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精緻的五官上也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其他死士端坐在座位上,就像什麼都沒看到,又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我吃的虧,我會加倍找回來的。”薩姆對著後視鏡中的豐收鎮邪氣一笑,接著低頭攤開另一隻手,看著上面已經無法辨認字跡的菸灰問道:
“你說對吧,Amr(阿穆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