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著複雜難言的步伐,阿穆爾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正常的阿穆爾似乎正在陷入迷茫,所以他決定換一種方式來思考。

【腦力思考】悄然開啟,阿穆爾推開大門回到豐收街道,抬頭看著天空的太陽,一個深呼吸後,阿穆爾的神情逐漸變得堅毅,就像是已下定某種決心。

再邁開步子時,阿穆爾已變得如平時一般沉穩,步伐堅定又充滿力量。

三五步走到老鴉雜貨鋪前,阿穆爾摘下歇業的牌子,在隔窗看到弟弟法迪和妹妹瑪莎後,他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

當阿穆爾視線落在兩個小傢伙身後的老者身上時,表情立刻變得富有敬意。

推門,阿穆爾尊敬的對老者行禮道:

“法薩爾老師,您怎麼在這?”

法迪和瑪莎一人一句的搶答道:

“爸爸一直沒去接我們。”

“是老師送我們回來的。”

“老師讓我們躲進院子裡,說外面有事發生。”

“沒錯,老師剛剛才讓我們在這裡等著,說哥哥快回來了。”

“一句哥哥快回來了”讓阿穆爾心裡一怔,看著法薩爾老師笑盈盈的慈祥笑容,阿穆爾實在無法從老師身上感受到任何惡意,更何況老師一直在保護弟弟和妹妹的安全。

“可能是我想多了,老師應該只是在安慰瑪莎。”

心思一轉,阿穆爾如果沒記錯的話,父親頓巴斯是昨天半夜出去的,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

“阿穆爾,長大了啊。”法薩爾開口打斷阿穆爾的思緒。

老先生拄著柺杖緩緩起身,他身穿乾淨的白色長衫,外面披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羊皮大衣,滿是褶皺的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容。

“你回來就好了,要不然我可就要住你們家裡咯~”

“當然歡迎老師來做客。”阿穆爾又是畢恭畢敬的一拜,因為他也曾是老先生的學生,對法薩爾很是尊敬。

“當年豐收鎮那批孩子,我最看好你,現在也一樣。”法薩爾拍了拍阿穆爾的肩膀,話語簡單隨意又似乎意有所指。

“老師您不留下做客嗎?”看著法薩爾向雜貨鋪外走去,阿穆爾急忙上前攙扶,儘管老師身子骨很硬朗,根本不需要攙扶。

雜貨鋪外,法薩爾用蒼老褶皺的手掌輕拍阿穆爾的手。

“你沒有自暴自棄,我很欣慰,我希望你能一直這樣下去。”

“我會的。”

“阿穆爾,雜熊國有一句話我很喜歡,叫什麼器晚成來著?哈哈,我老了,想不起來了,反正意思就是厲害的人可能要最後才能成功。”

“阿穆爾明白。”

向前走了幾步,一向不喜歡多言的法薩爾老師緩緩轉身,頗為感慨的對阿穆爾說道:

“阿穆爾,人最珍貴的東西除了理想,執念,還應該有些其他的。理想和執念可以一直追逐,但有的人和事,一旦錯過,便是錯過。你不要像我一樣,在成為一把老骨頭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阿穆爾對著法薩爾老師的背影一拜,第一次,阿穆爾覺得這個豐收鎮上的“育兒師”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不想去過多揣摩尊敬的老師,阿穆爾還要回家照顧兩個小傢伙。

因為不知道父親頓巴斯什麼時候回來,阿穆爾帶著兩個小傢伙隨便吃了一點東西,接著開始準備晚飯。

不得不說,只要他們兄妹三個在一起,就是做飯也是快樂且溫馨的。

兩個多小時的嬉鬧後,一桌飯菜已經做好,雖然不如父親頓巴斯做的美味,但兩個小傢伙都充滿了期待,因為他們也參與其中,出了一份力。

大餅子,羊肉湯,羊油孜然醬,烤柿子,三兄妹已經在咽口水,但誰也沒有著急吃。

因為阿穆爾說要等到五點半。

他們都在等父親頓巴斯。

牆壁上的老式鐘錶一點一點走著,直到時針指到七父親也沒有回來。

阿穆爾心中閃過一絲擔憂,但臉上露出的卻是溫暖的笑容:

“看來父親只能吃剩飯了呢,我們禱告開動吧!”

“好的。”

“讚美鴉神。”

簡短且認真的禱告結束,三人剛剛拿起刀叉就聽到了開門聲。

“嗖~”兩個小傢伙直接竄了出去。

阿穆爾自飯桌前端坐,在聽到兩個小傢伙喊出爸爸兩個字後暗自鬆了口氣,緊握刀叉的手也隨之放鬆下來。

“爸爸,爸爸!我和哥哥做飯了!”

“還有我!”

“是嗎?隔著這麼遠我都聞到撲鼻的香氣了哈哈哈!”

看著父親肩扛法迪和瑪莎進屋,阿穆爾和頓巴斯一個對視,一切都在不言中。

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但要等吃完飯哄弟弟妹妹睡覺後再說。

晚餐在兩個小傢伙不斷的炫耀聲中結束,頓巴斯嘴巴被塞了個滿滿當當,全程稱讚不已。

當阿穆爾將兩個小傢伙送回房間哄睡,再出來時發現房間四角的隔絕魔片已經亮了起來。

父子對坐,阿穆爾很安靜,因為他知道父親會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

頓巴斯臉色有些難看,大拇指在手掌裡用力摳了摳,頗為壓抑的說道:

“你們三個走不掉了。”

“怎麼回事?”阿穆爾表情瞬間嚴肅,戰爭即將爆發,自己走不掉沒關係,但法迪和瑪莎怎麼辦?

“組織裡有個傢伙和我想的一樣,他在我們喝酒的那個晚上就把家人往外送,但他手段太拙劣了,不僅被組織發覺,還引起加錫克斯人的關注,組織震怒....”

當父親把前因後果說清楚後,阿穆爾向著門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都在組織的監視中?”

“沒錯,不僅聖鴉組織在暗中監視我們,恐怕加錫克斯的暗探最近也會變得活躍起來,這個蠢貨真是蠢死了!”

頓巴斯很生氣,因為這個蠢貨幾乎憑藉一己之力堵死了所有人的路,現在這件事已經被抬到明面上,他頓巴斯就算有再大的情面也沒用!

此時別再指望任何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把家人送出巴拉克,頓巴斯相信【博派】將毫不猶豫的直接出手殺雞儆猴!

再敢有這種想法,他頓巴斯·卡西姆一家都難逃一死。

沒有任何人的生命能高過組織的偉大事業與理想。

“我當天該帶著弟弟妹妹直接走的。”阿穆爾有些自責,他感覺是自己讓弟弟和妹妹陷入到即將到來的可怕戰爭中。

“當天走?那結果就是你們三個已經被那個蠢貨所連累,一起被抓起來等待組織的裁決。”

寬厚的手掌用力拍在阿穆爾的肩頭,頓巴斯認真的說道:

“阿穆爾,是你的選擇救了法迪和瑪莎,還有我。”

“戰爭已經無法避免了對嗎?”阿穆爾這一刻感覺渾身發麻,因為他不敢去想如果法迪和瑪莎在戰爭中一旦出事,他和父親會何等的絕望與悲傷。

“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讓它停下來了。”頓巴斯不斷用大拇指摩擦著手掌,顯然他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確保法迪和瑪莎的安全。

天花板的魔燈適時閃爍又恢復平穩,父子對視,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祥。

“我其實....”

“我...”

短暫的平靜後父子同時開口,似乎同頻的人總是這樣。

阿穆爾示意父親先說。

片刻,在父親說清楚後,阿穆爾心中的絕望感好了一些。

因為父親頓巴斯還有B計劃!

他這些年在巴拉克投重金秘密打造了一個安全屋,裡面食物足夠吃三個月,細節考慮的很周到,或許可以保證阿穆爾和兩個小傢伙的安全。

至於頓巴斯自己,身為【博派】高官,自然要和組織奮戰到最後一秒。

【博派】不是沒有藏身之地,但開戰後,那些藏身之地反而是加錫克斯重點照顧的地方,不僅不安全,聖鴉組織也根本沒辦法在發動戰爭的同時照顧平民。

所以所有聖鴉組織的家屬只有一個選擇,跟著人群想辦法照顧好自己,盡全力讓自己活下去。

這樣的話安全屋其實是一個短時間看上去不錯的選擇。

問題是阿穆爾不能提前帶著兩個小傢伙搬到安全屋去,現在大家都被盯得很緊,冒然行動只會讓安全屋提前暴露。

更何況那個安全屋距離豐收鎮足足有十七八里地,藏在一個荒僻的地下,表面有植物和沙土偽裝,阿穆爾真沒信心僅憑父親提供的手繪地圖找得到。

“不行,我得提前去看一眼,確認位置和路線。”阿穆爾握著父親提供的地圖說道。

“你不能收起來。”頓巴斯將地圖拽回手裡接著解釋道:

“組織裡的那個蠢貨鬧出的動靜不小,加錫克斯已經有所警覺,最近可能會搜身盤查,你只能將它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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