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帷笑了一聲,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不是的,小滿。

不是敬佩。

是震驚,是錯愕,是不可思議,是無法理解。

他既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做到男人做不到的極限,亦難以想象,一個女人為什麼放著好好被男人養的日子不過,非要受這種苦。

“那是自然,他們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同樣可以。”沈帷給予小滿一個開心的答案。

小滿猛猛點頭。

看沈帷的目光,帶著難以消退的佩服:“姑娘,我好幾次看著你都要倒下了,可你卻愣是沒有倒下,甚至最後還能提刀揮刀。”

“就是.......就是看著這樣痛苦,我心裡不舒服,總想勸你舒服一點。”

一個被原書描寫的愚蠢降智的穿越女,倒是步步妥協了,步步都為愛情退步,入了宅院生活,可最後原書中的結局是什麼呢?

是謝嶼川終於意識到沈帷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終於幡然醒悟,拋棄沈帷,追秦書瑜火葬場。

沈帷笑了笑,眼中有著讀不出來的情緒:“小滿,那你認真地告訴我,你是喜歡以前圍著謝嶼川轉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我.......”小滿啞然。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到嘴要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姑娘,我,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你,看起來更加鮮活。”

“雖然在武館的時候你很痛,很難受,可我卻感覺得到你是開心的,以前雖然你也在笑,可小滿卻感覺不到你真的在笑。”

“哈哈哈.......”沈帷歪著頭笑出聲。

“小滿,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珍貴、最近在咫尺、卻最遙不可及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自由。”

“自由就是你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我不想過那種勾心鬥角爭來爭去的日子,我想賭一把,說不定我就贏了呢?”

“走,出發吧去店鋪吧!”

馬車朝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行去。

沈帷換上了錦衣華服,帶著小滿站到了店鋪前。

這一處鋪子有兩層,用現代的話來說,總共有三四百來個平方,不算很大也不算小,剛好可以用來做蛋糕鋪子。

有了謝嶼川給的一千兩賠罪金。

沈帷便找人盤下了這處鋪子,可鋪子主人一聽到是女人要做生意,便大鬧著不賣不租,甚至要雙倍的價錢才肯賣給沈帷。

要不是對方認出了沈帷的穿著來自侯府,怕得罪沈帷,恐怕兩百四十兩的銀子還拿不下來。

“這就是掌櫃的?”

“怎麼還是個女的?”

“這行嗎?”

沈帷一下馬車。

就看到了請來的三名工匠,三人齊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

“讓三位失望了,是個女的。”沈帷扶著小滿的手,緩緩下了馬車。

她站在店鋪前,目光打量了一眼四周,再落於三名面面相覷的工匠身上:“都是出來養家餬口的,怎麼?還要立牌坊看掌櫃是男是女嗎?”

三人尷笑地搖頭:“呵呵,那倒不是。”

“我們沒這個意思。”

“不知掌櫃想要做些什麼傢俱跟改善?咱們這都有,價格好商量。”

沈帷從身上掏出一張圖紙。

她待在侯府,畫了三天三夜,最終才敲定設計好的風格圖。

好在她大學的時候學過一點美術,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下手。

工匠漫不經心地接過圖紙一看,頓時,他眼珠子都差點貼到了紙上,面色震撼地問:“這這.......這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上面的東西,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工匠,簡直聞所未聞!”

“你看看,這黑漆油、朱漆油、黃漆油,我們都很好理解,可您這上面寫的是........這,這漆油哪有淡色的。”

“還有這些桌椅坐墊,簡直稀奇。”

“全京城的店鋪都找不到這些東西,您這.........”

工匠看著一疊疊圖紙。

只覺得匪夷所思。

圖紙上的工藝並不難,可卻稀罕至極,而且整個的風格不要黑沉沉的桃木色,要淡色。

一樓只有售賣區與收銀子的櫃檯,沒有席座。

可整個二樓卻打造成了一間包間,對,就一間。

這哪是做生意啊?

“我不想聽這些,你就說做不做的了?”

“做是能做,就是.......”

“那就成了!我只給你們半個月的改造時間,半個月後,我便來收工。”沈帷說完這段話後,便再掏出了張宣紙,貼在了牆上。

上面寫著僅招女工。

年齡十二歲以上即可。

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早熟,從小吃不飽穿不暖,被人嫌棄唾罵,受盡了重男輕女與委屈,謹小慎微,小小年紀就會察言觀色。

三名工匠稀奇地看著沈帷往牆上貼紙。

他們讀得書少,只能認得幾個大字,不由湊上前問:“掌櫃的,這上面寫著什麼?這十二我倒是認得。”

“招女工,手腳利落,年十二便可。”

此話一落。

氣氛驀然寂靜下來。

工匠吃驚地望向沈帷,說道:“您是說錯了吧?招女工?這京城的鋪子哪有招女子做工的,再說了,哪有女子會拋頭露面地接客啊!”

“這跟青樓那些女子有何區別?”

“是啊是啊,未出閣的姑娘家家,成天跟外男接觸,這不是毀人清白跟名聲嗎?這可是要遭報應的啊!”

沈帷定定地盯著說話的那個人,道:“沒錯寫,就是招女工。”

“我這裡,只要女人做工,不要男夥計!”

“我這裡,只接待女客,拒絕男客上二樓。”

“害怕拋頭露面就餓死,我不信那點微薄可笑的尊嚴,在一個月一兩銀子面前,還能維持得下去!”

什、麼?

一兩?

一個月!

工匠內心掀起劇烈的波濤。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位言行舉止可笑又奇怪的姑娘........

他承認,自己在聽到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時候,動心了。

若不是家裡養不起那麼多人,他早就將生下來的兩個女兒活活掐死了。

他恐怕真會有一種想將女兒送來做工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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