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殷殷說話間還捂著胸口,不時停頓一下輕喘兩聲。

裴庭州只當看不見,連人帶椅子往後挪了挪。

燕漱玉差點就要笑出聲,她是自小養在佛門,可她又不是真出家了,什麼狗屁出身佛門入不了世俗,要真這樣她也不必來做這太子妃了。

而武殷殷所說的家宴,也不過是武清印準備給裴庭州哭窮的幌子,武清印想的極其周到,先坑一筆再下毒,兩頭都能撈著好處。

畢竟他後院養的妻妾成群,除了吃食,光那些綾羅綢緞、香脂俗粉也是一大筆開支。

武殷殷見裴庭州還在猶豫,就要眨著眼落下淚,不等裴庭州再開口就起身俯在裴庭州肩膀上說自己頭暈得緊。

“殿下,臣妾房中陰冷得很,又處在風口上,每日都有冷風灌進來,臣妾冷得睡不著,”武殷殷眼睛從裴庭州身上移開,向裡面的內室看去,“臣妾就想,殿下或許會收留臣妾住兩日呢?”

說著,武殷殷便要起身朝內室裡進,裴庭州轉頭往內室看去,剛好與燕漱玉躲在門縫中的黑眸四目相對。

躲在內室門後的燕漱玉呼吸一頓,手中緊緊揪著衣襬,她只能看見武殷殷的下半身,並看不見她什麼表情。

燕漱玉環顧著內室四周,已經躲無可躲。

裴庭州眼疾手快,就在武殷殷要推開內室的一剎,起身一把將武殷殷拉了回來。

“啊!”

武殷殷腳下不穩,堪堪歪在裴庭州懷裡,腦袋就靠在裴庭州胸前。

周遭的空氣彷彿停滯,武殷殷一瞬間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來著。

裴庭州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眸中已然浮上一層慍色,說話幾近咬牙切齒。

“武,殷,殷。”

武殷殷此刻正陶醉著,貪婪地把整張臉都埋進裴庭州寬大的衣裳裡,細細嗅著他身上清冽的香。

若是平常被他這麼一叫,武殷殷早就渾身都打哆嗦跪下請罪了。

可此時此刻,武殷殷是滿眼期盼,不捨地站直了身子,“殿下,你弄得臣妾好痛啊……”

武殷殷揉了揉肩膀,似是哀怨又似是柔媚地推了推裴庭州的手。

燕漱玉眉眼彎彎,她突然覺得武殷殷還有個用處,就是閒來無事時可以拿來解悶兒。

“滾!”

裴庭州猛地甩袖,他忍了武殷殷數年之久,吊她一口氣在全然是為了拿她的處子之身來養毒蠱,可武殷殷每次見到他就跟鬼上身了一般。

武殷殷紅了一雙眼,抱著肩膀垂下頭小聲啜泣著,裴庭州不願多費功夫吵她,跟為安遞了個眼色就讓為安將人帶出去。

武殷殷一步一步往門口走著,要出門時還是回頭又望了裴庭州一眼。

“家宴的事,殿下可要與我同去?”

裴庭州輕挑劍眉,將被壓皺的衣抻平,眉眼中又帶上若有若無的笑意。

“既是側妃邀請,我去便是。”

武殷殷方才還面帶愁容的臉驀地又笑開了花,她就知道裴庭州不會捨棄她。

“那明日我去前廳交代他們做些殿下愛吃的飯菜,殿下可切記要來。”

武殷殷前腳踏出門檻,燕漱玉就現出身形倚在門框上,眸光流轉,朱唇微張,翹起一根蘭花指,學著武殷殷的樣子道。

“你弄得臣妾好痛啊~”

裴庭州抻衣衫的手頓了一頓,眼中暗含一道冷光,“明天你同我一道去。”

“她只邀了你去,我若去了怕是有些不合適。”

“她特意將我支走,你以為她安得什麼好心。”

燕漱玉撇撇嘴,“無非就是想殺了我,想殺便殺,我可沒攔她,就看她有沒有這本事了。”

“呵,你怕是還忘了一個人。”

“誰?”

“武清印。”

燕漱玉冷不丁地驚了一下,她倒真沒想起武清印,她未曾習過武,帶來的銀針也盡數用光,手中連個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若是武清印真派人強捉了她,那後果……

燕漱玉沉了沉氣,後槽牙都咬得咯吱咯吱響,“我去便是。”

“為安,白疆此時在何處?”

“我給他派了一些粗活,他此時就在別院灑掃。”

“你去將他叫來,就說有事要與他商議。”

白疆再來時,燕漱玉差點沒認出來,雖然只隔了一天,但白疆與昨日判若兩人。

吃飽了飯,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

“草民見過太子、太子妃。”

白疆是個知禮明事的,進來便規規矩矩行了個禮。

“不必拘禮,讓你來是有事與你商議,你說武清印這些年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以他的能力,萬萬做不到如此,你可知道他那個兒子,武明義?”

“知道,武明義自小便自詡神童,精通律法,尤擅商事,為人則狡詐精明,凡是經過他手中的銀子,都要被扣下一半。”

“你定是與他有什麼過節,才會如此清楚他的為人。”

燕漱玉眸中厲色閃過,跪在地上的白疆臉色一僵,眼中有些驚訝,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

“太子妃猜的不錯,在我尚是舉人時,他武明義就找過我,看中我文人身份,是個識字兒的,便讓我負責湛州的出納用度,往上報稅時,他每報一千萬兩白銀,就要從中抽取三千兩,而湛州一整年的收入也不過是五千兩。”

“我扔下狼毫,把硯臺砸在了他臉上,自那以後,他把我打了出來,我跟我阿孃被攆到湛州邊上,守著三分荒地過日子。”

“那你應該去過長史府內的御政房,”燕漱玉眼前一亮,裴庭州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

“去過,就在長史府入門北角,蓋著一間書房,可那裡時刻有人看守,武明義帶我去時,會讓我先在屋外候著,等他取出文書再讓我進去。”

“那那些見不得人的賬簿跟文書便都在書房裡了,”裴庭州緩緩道。

“該想個法子將那些冊子偷出來,”燕漱玉托腮思忖,武明義心思細膩,就算進去了書房,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那些冊子。

燕漱玉垂眸想著,眉心浮上一層憂慮,屋內一時陷入寂靜,得想個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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