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漱玉之所以記得這麼清,就是因為她之前在隱華寺裡偷偷養蠱,用的就是自己的血。

燕漱玉將門開了一條縫,卻發現整個東宮都浮了一層青煙。

而沿著最濃的一縷青煙看去,正是從太子的書房內飄出來的。

虛開著的房門湧出陣陣煙霧,燕漱玉將手中端著的蠟燭吹滅,放緩腳步,從虛開著的門縫中鑽了過去。

偌大的書房裡只有幾樣簡單的桌椅,其餘的地方全被擺滿了又高又寬的書架。

燕漱玉屏著呼吸,一步一步尋著源頭,最終停在最靠近內室的一處書架前。

書架上只有零零散散幾本書,後面則掛著一幅佛像,凶神惡煞,那分明是惡佛,燕漱玉一眼便認出了牆上掛著的正是閻羅王。

好端端的誰會在房間裡掛著閻羅王像?燕漱玉越來越對裴庭州起疑。

燕漱玉在一片黑暗中將手放在書架上摸索著,突然間她觸到了一片溫涼,等她反應過來,卻已被捂著嘴拖到了一旁。

“唔,唔唔……”

她的胳膊被牢牢束縛著,渾身動彈不得,一雙眼睛卻瞪得溜圓。

燕漱玉看見一個暗衛不知觸到了何處機關,隨後他挪動書架,再掀開閻羅王像,出現了一道暗門。

燕漱玉被暗衛拖著進入了暗衛,那股異味突然變得濃烈,燕漱玉腳底不時踩過什麼東西,有時軟爛如爛泥,有時又堅硬的硌腳。

暗衛開啟了兩扇門,等開啟最後一扇門,燕漱玉就被一把摔了出去。

不知砸到了什麼東西,燕漱玉腰上傳來一陣痠麻,疼得她齜牙咧嘴。

燕漱玉扭頭一看,發現是個大缸,足足有半個人那麼高。

“殿下,這是方才偷偷潛入的女子。”

她扶著牆站起身向四周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裴庭州!

裴庭州的頭髮肆意傾瀉在身後,幾縷髮絲遮住他晦明難辨的眼神。

他起身走到燕漱玉面前,一把捏住她的後頸,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酥酥麻麻的感覺讓燕漱玉有些不適。

“你來這兒幹什麼?”

裴庭州回頭一瞥,兩個暗衛懂事地退出房間。

“走、走錯了。”

“走錯了?”

裴庭州撒開燕漱玉,眼裡覆上一絲猜忌跟邪氣。

燕漱玉拍拍胸脯,生怕裴庭州一個發瘋就提刀把自己剁了。

“這麼晚你出來幹什麼?”

“睡不著,出來逛逛。”

“出來逛還能逛進我的書房?燕漱玉你撒謊就不能撒好一點,你看我信不信?”

好吧,燕漱玉裝不下去了,於是清了清嗓子。

“我發現有人在東宮養蠱,而這個人,就是你。”

“你有什麼證據?”

裴庭州嘴角噙上一抹笑,悠悠道。

證據?證據不就在眼前嗎,燕漱玉心裡翻了個白眼。

裴庭州回了一個微笑,但打探的視線卻沒有從燕漱玉身上移開,只是淡淡道:“你很聰明,可我記得,你可是信佛之人?難道廟裡也能見到蠱?”

燕漱玉聳聳肩,“深山老林,蟲蛇很是常見,況且養蠱又不是難事,閒來無事也可以養著玩玩,只要不害人便可。”

“不害人便可......”

裴庭州心裡咀嚼著這句話,良久笑出了聲。

“那你覺得我養的蠱如何?”

“什麼?”

“我在武殷殷身上下的蠱,你看如何?”

“你,”燕漱玉嘴唇囁嚅著,剛想問他是不是瘋了,可又生生嚥了下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為什麼,血蠱需要活人來滋養,而女人的血肉最為可口。”

燕漱玉從腳底蔓延上一股惡寒,她猛地想起坊間傳聞從何而來。

東宮原有侍妾五十餘人,眼下不過十餘人,那其中的四十餘人,竟全被裴庭州用來滋養血蠱,屍骨無存。

裴庭州看著燕漱玉有些愣怔的表情,突然覺得有趣,他舉起燕漱玉的小臂,掀開衣袖露出那抹殷紅。

“我不會害你,但要問你借點東西。”

燕漱玉被裴庭州突然的舉動驚到,下意識向後退卻,卻被裴庭州緊緊箍著手臂。

裴庭州將鼻尖蹭在守宮砂上,嗅著燕漱玉身上淡淡的體香。

“不要動,一點就夠。”

話音剛落,裴庭州就拿起一旁的匕首,輕輕在燕漱玉小臂劃出一條小小的血口。

血流宛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攀附在嫩白的小臂上。

燕漱玉不覺得吃痛,反倒安靜看著裴庭州接了一小盅之後立馬抽出了手臂。

裴庭州將盅裡的血小心翼翼地滴進小盒子裡,燕漱玉探頭看去,裡面躺著一個瘦小的幼蟲。

嗅到血腥味的幼蟲變得亢奮起來,在用力的蠕動著,但在它把血液吸食乾淨後,蠕動的幅度卻漸漸變小了。

不出片刻,幼蟲周身滲出膿液,變成軟癟癟的一條蟲幹,很明顯,是死了。

“你,“裴庭州頗為吃驚地看著盒子裡斃命的幼蟲,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人尋來的帶劇毒的幼蟲。

只要待它長大後煉成蠱,就能使其寄生在人身上,三日之內便可使血肉從內由外潰爛。

飼養它的條件便是每日餵養處子之血,可現在被燕漱玉一滴血喂死了。

尋來的人特意交代,這種幼蟲毒盡則身亡,但幼蟲毒盡的條件就是接觸到壓制毒性的解藥。

而能壓制毒性的解藥,世上只有一人能夠解出,可那人早就藏匿人世不知下落,也有人說那人已經死了。

“你的血液能夠壓制它的毒性,你可服過什麼藥物?”

燕漱玉鴉睫輕顫,從小到大,她只服過一次藥,就是小時候養蠱出了差錯差點嗝屁那次,師父餵給她的那顆藥。

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吃下那顆藥,燕漱玉再沒有生過病,哪怕是在極寒的廟裡跪上三天三夜,也從未被風寒侵體。

裴庭州見她不肯說,也便不再問,只是他越來越覺得燕漱玉有些奇特,索性與她閒聊起來。

“你拜佛誦經十年,怎麼不繼續了?”

“皇令加身,不得抗旨。”

“你就心甘情願?”

裴庭州端起一旁的玉壺,給燕漱玉斟了一杯茶。

燕漱玉不說話,只是接過茶盞,看著上面漂浮的三兩綠葉有些木然。

“不情願又如何,哪怕是我死了,屍首也得抬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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