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裴湛便被請到了承逸府,紫色長袍繡滿金絲,看起來像是開屏的孔雀,手中的摺扇扇出的風都滿是脂粉香味,如此俗氣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也顯得恰到好處,讓人難辨雌雄。

這次十厭,九苦站在他身後都不敢動作了。

李照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扎眼的裴湛,冷漠的臉上多了幾條黑線。然後吩咐十厭,九苦,出去把門。

因為剛練完武,他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走到書案後坐下,才用汗巾擦了擦,將夾在書中的那份名單拿了出來,手指輕敲,目光轉向裴湛道:“這是季泊淮給的名單,可以吩咐越甲衛準備了,一切等秋闈後開始,到時候朝中會有季泊淮把控。”

裴湛上前拿過那張名單,細細看著,然後將其收入袖中,邊笑邊拱手道:“定不會辜負世子所託。前陣子世子要的軍事佈防詳布,摸清了。”他將腰間玉佩取下,放在李照面前,自信的抬起了頭。

李照狐疑地掃了他一眼,拿起玉佩仔細端詳,發現玉佩碧綠色中摻雜了一絲紅霞色,順著顏色一掰,那玉佩竟整齊斷開,還是空心的,裡面塞著一張紙,正是佈防圖。他眼裡閃過一絲驚喜,誇讚道:“做的不錯,比季泊淮強,廢話少。”

裴湛樂極了,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李照將佈防圖放回玉佩中,再次縮起收入袖中,漆黑幽暗的眼眸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囑咐道:“裴湛,衛家能不能保全...”

裴湛一愣,狐狸眼寫滿詫異:“啊?”

他聲音竟然微微發顫:“我說,保全衛家,至少,性命無憂。”

裴湛多少知道他與衛芙的事,突然就懂了李照這是動心了,而且也知道自己不能忤逆他,於是嘖嘖兩聲離開了。

另一邊在衛府,正仔細地為衛柏打點行李,打算讓他在春闈考場附近找處客棧,靜心準備。衛柏從小課業便是頂好,但無心入仕,但前幾年族學請來一位大儒,勸告他入仕能讓自己的才華與能力更好展現,報效國家。他雖平日沉默寡言,喜怒不形於色,本就與父親從商多年,縱使溢美之詞聽多了,可終究是朝氣蓬勃的少年,聽到大儒這樣說,心裡泛起波瀾,於是就參與了科舉。

三日後便是春闈,決定他命運的春闈。

衛芙也沒有出過門,但是常常收到李照的書信,一來二去兩人十分熟絡。

李照坐在花園的石桌前,雙手捏著衛芙送來的信,細細看著,有時還將信紙舉起,讓光穿過,娟秀的字跡,見字如她。看著眼前傻笑的主子,十厭都快無語死了。您能不要這麼不值錢嗎?上次放紙鳶時,我說怎麼走的那麼快,可不是嘛,臉都紅得要滴血了。連話都不敢跟人家當面說……

“太傻了……”十厭小聲吐槽。靠在樹下昏昏欲睡的九苦猛然驚醒瞪大眼睛看著十厭,哥們你是真的怕主子聽不到啊。果然,抬頭便是李照幽深的眼眸,嘴角牽著一絲嘲諷的笑:“什麼?我沒聽清,細說一下。”

九苦汗流浹背了,不敢多說直接跪下,還拽拽十厭衣服的下襬。十厭拽回自己的衣服,認真向李煦說道:“世子不如將衛姑娘約出來,好好說明白,書信往來不如見面更情真意切,也可以藉此機會提醒衛姑娘注意安全。”

李照將手中的書信細細緻致放回信封封好,鎖進匣子:“嗯,有道理,十厭娶了娘子就是不一樣,自己領賞去吧。”九苦現在覺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好了,你也起來吧,還不去拿紙筆,從小就沒十厭聰明,現在也是。”九苦聽到主子的話趕緊跑去拿紙筆。

他們兩個從小就被安排在李照身邊,比李照長三歲,雖是主僕,但情義早已勝過了主僕。

最終李照將一封沒有一絲褶皺的信遞給九苦,讓他去送信,腳邊是十幾個被某人寫廢的紙團。將紙團向旁邊踢了踢,又向他細緻交代:“到了衛府……你應該也是翻牆進的,對她手下的人好好說話,你要是見到她了,更不準亂說話!”

十厭還有任務,信自然而然就到了九苦手中,九苦連連點頭:“是是是,主子我現在就去,保證完成任務。”然後就飛的躥了出去。

李煦一個人站在花叢旁,折了一支又一支的花,她答應我,她不答應我,花快被薅完了。他煩躁的將花扔到石桌上,往內室走去。

在衣櫃裡翻來翻去,這件玄色的穿的太多了,這件藍的不適合他,這件紫的……算了,裴湛愛穿,他看不了。

行,最後他還是急匆匆出門買衣服了,沒有讓任何人跟著。

衛府,依舊是那樣歲月靜好的樣子。

少女綿綿的聲音,似是因為看話本子睡著剛醒的樣子:“迎春,迎春,兄長回來了嗎?我夢見大哥哥中了狀元呢!”在門口侍弄花草的迎春聽到衛芙的聲音,趕緊給她倒了杯水端去。

“大公子剛回來,正在前院和老爺夫人談話的,公子才智雙絕,小姐您這夢說不定是個吉兆呢。”迎春一邊給她整理著衣服,一邊笑著說。

衛芙喜笑顏開,將茶杯遞過去,就開始穿外衣。“那我們也快些過去吧。我也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呢!”

梨花款款落,身影匆匆過。

到了前廳,便看見衛老爺和夫人坐在主位上,衛柏在下,喜笑之聲溢位了院子。桌面上擺的是高案,其中玉碟之上刻著金字,貴府衛柏,高中永安春闈進士一甲榜眼第二名。

衛芙進來後眼尖的看到了玉碟,繞著衛柏的位置轉了一圈:“小女子給榜眼卿請安了。”說著還作勢屈膝。衛柏看見她這做作的樣子更是笑出了聲:“萬萬不可,悠樂郡主的禮,我如何受得了。”衛氏夫婦對自己的一雙兒女也是哭笑不得,衛芙這愛鬧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哥哥,你考上了榜眼,以後是不是就可以入仕,去一展自己的才華了?”衛芙其實是知道兄長的理想,內心也是十分期盼他可以活自己想要的人生。衛老爺接過話:“卿卿,你哥哥這才剛剛開始,估計過幾日便要下旨命他去翰林院了,這官場可不好混,他要走的路還遠著呢……”

衛芙哪裡想過真的多的問題,略略嘟嘴:“好好好,我知道了,孃親爹爹,我這些時日可以多出去玩一會兒嗎?好不好呀?”衛夫人堅定的心終是在一聲聲的孃親中倒下了:“那你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要天天在外面瘋跑,知道嗎?卿卿……”

沒等話說完,衛芙便提著裙子溜出前廳了。回到清漪院,迎春一眼就看見坐在杏樹上的黑乎乎的一團,是九苦。

“小姐,李世子身邊的人又來了,在樹上,黑團就是。”迎春伸手指著。

衛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九苦在杏樹上小憩。“黑團趕緊下來!這杏樹可是老爺搜來的奇珍,你怎麼能隨便上去呢!”迎春朝著九苦喊道。九苦聽到聲響,立刻睜眼翻身下樹,迎春便將衛芙護在身後。

九苦看著眼前人小聲不小的迎春,沒好氣的說:“黑團?小爺我叫九苦,你這樹值多少錢,坐一下怎麼了……”剛準備繼續言語,卻留意到迎春身後的衛芙,腦海裡突然閃現出李照交代的話。

怎麼辦!

九苦躬身作揖:“衛小姐……屬下罪該萬死,迎春姑娘教訓的是,請您不要和我計較,千萬不要和我家主子提起我……”衛芙一句話都還沒說,九苦都已經發揮這麼多了。

衛芙覺得有些好笑,李照難道能給他吃了?嚇成這樣。“無妨,九苦,今日何事,可是世子有話要與我說?”九苦麻溜地將信雙手遞上:“這是世子親筆給小姐您寫的信。”

衛芙接過信封,上面工整的寫著“芙親啟”三個字,有一股清幽的冷香,應該是香料燻了許久吧……

衛芙心裡不知為何有種甜絲絲的感覺:“好,謝謝你,你回去給你主子覆命吧。”

“是。”說完,九苦就躍上牆簷,一秒也不敢多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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