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發現屍體
第二天清早，叫醒他們的是一陣清脆的尖叫聲。
眾人慌忙在睡夢中起身，奔到走廊上尋找聲音的來源。
原來又是孫晨露這個小嗩吶。他們剛想埋怨孫晨露把他們吵醒，卻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瞪大了雙眼——一具新鮮的屍體跪坐在地上，臉著地看不到他的面孔。
陳宇宣拉著半睡半醒的嵇洋飛奔到男女宿舍樓之間“案發現場”，對於這場遊戲她似乎很是興奮。
“陳宇宣蠻勇的嘛，”江思怡朝她笑了笑，挑著眉打趣道，“是不是狼啊？”
陳宇宣的腳步停住了：“太后，你怎麼能懷疑我呢？我昨天和嵇洋還有擠在一張床上的呀，怎麼可能我是狼啊。”
最近英語課新學了“swell”這個單詞，又因為蔡欣然比較胖，所以給了她一個國際化的名字，意為“腫脹的蔡欣然”。
“不是懷疑桃桃，我就是隨口說說。”江思怡轉過頭拉上張俞，“走，我們也去看看。”
張俞被嚇得不輕，立馬癱坐在地上：“我不去，太嚇人了。”
沒辦法，江思怡跟著陳宇宣還有嵇洋一起前往第一現場勘察。她看見蜷縮在角落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孫晨露，溫柔地抱起她：“怎麼了，小嗩吶，被嚇壞了？”江思怡打趣地安慰她。
豆大的淚水從孫晨露稚嫩小巧的面龐劃過，宛如清晨沾染露水的百合花，怪不得叫孫晨露呢。她在一旁安慰這朵脆弱的靈魂，陳宇宣和嵇洋前去觀察屍體，屍體旁邊早已圍了一群男生。
濃烈刺鼻的氣息鑽入鼻中，使人犯惡心。半睡半醒的嵇洋也被這噁心的味道嘔到清醒：“好惡心...嘔...從來沒覺得血這麼噁心。”
陳宇宣也是嫌棄地捂住鼻子，看了眼屍體。
死者衣著完整，雙臂以詭異的弧度扭曲地背在身後，像是打上了結。頭髮、衣服和地面上全是暗紅色的半凝固血液，大概已經死亡了好幾個小時。他的頭深深地埋進水泥地中，整具軀體的姿態彷彿是一位知錯的懺悔者，拋棄了自己卑微的尊嚴，跪拜邪神祈求原諒。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剛想走幾步路去找那邊的肖子豪，腳好像踩到了一顆會爆汁的果凍。
陳宇宣警覺地停下，抬起腳俯下身去看——她踩到了死者的眼珠子。
極度的生理不適湧上心頭，她立馬脫掉自己觸碰過眼球的鞋子，跳到一旁的花壇去嘔吐。嵇洋見好朋友情況不對，盯著那個鞋子看了一會恍然大悟：“臥槽，受不了了好惡心啊......”
一旁的肖子豪見他們兩個滑稽的樣子竟沒繃住笑出聲來：“桃帝怎麼回事？”
“嘔，我不行了，我踩到他眼球了。”
肖子豪用力拍著她的背部，防止她因嘔吐物太多而窒息。“你知道他是誰嗎？楊文慶。”
“媽的，更噁心了。”陳宇宣雖然生理不適，但是喜歡惡搞調侃的本性沒有變。
更多的人聚集到屍體旁邊，但是人們發現只有高二（3）班的同學。其他所有班級的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全部消失不見。或許這是個以班級為單位的遊戲？
嚴培帶著自己兩個小弟一臉不屑地踢了踢屍體：“死的是誰啊？”
宋豔晴扭動著身軀向周圍打聽，在得到答案後一臉得意地獻殷勤：“是楊文慶，他也是該死，叫你那麼喜歡裝逼。”
雖說死者為大，但宋豔晴說的是實話。他因為學習好出盡了風頭，對同學出言不遜，還喜歡裝逼瞧不起班上的任何人。上課經常擺弄自己油油的秀髮，幻想自己英俊帥氣的面龐。他死了，班上的所有人都覺得該，只是沒人敢說。
“閉嘴！”嚴培瞥了宋豔晴一眼，伸出手示意給她口紅，“口紅給我。”
她接過宋豔晴恭恭敬敬遞過來的口紅開始補妝，這種環境下居然還想著補妝，真是心態素質好。
“嚴培，”陳宇宣沒了一隻鞋，坐在離屍體很遠的地上，陰陽怪氣，“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擺弄你的那張臭臉呢？蠻有閒情雅緻的哦！”
嚴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推開自己兩個小弟，丟下一句“別死我宿舍門口”就上了樓。
蔡欣然、陳宇宣和嵇洋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相視一笑。
宋豔晴和嶽燁楠也沒臉待在這裡，屁顛屁顛地跟隨自己的老大。
“你看他的臉埋在水泥地裡，但是...水泥地怎麼會...”吳海帆眨了眨自己靈動的大眼睛，想說卻表達不出準確的意思。
“不是埋進去的好像，”胡夏妍捂著口鼻觀察了死者的頭部，“他臉是被磨平了...顯得像埋進去一樣。”這話說罷，又引起了人群中新的恐慌。
“某些人不害怕嗎？”肖子豪站在她身邊小聲嘀咕。
“某些人，我怕呢，還有——”胡夏妍警覺地盯著他，指著肖子豪，“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狼呢，別離我太近。”
“某些人你瘋了？”肖子豪詫異地盯著“瘋掉”的胡夏妍。
見到他驚詫的表情，胡夏妍沒忍住捂著嘴彎腰笑：“沒有沒有，我還是相信你的某些人。”
為什麼這兩個人的對話一直有“某些人”這三個字，可能是個難以考證的謎團。
除了那三個人，所有人都聚集在屍體旁邊，大家也沒有那麼害怕了。他們三個兩個和自己的好朋友聚在一起，互相述說著彼此的感受。
就在這時，那個熟悉的機械聲再次從廣播中傳來：“恭喜你們成功渡過第一個晚上，現在，校園中隱藏著許多有關狼人的線索，請各位前往尋找。並在晚上六點之前趕往教室，召開村民會議。”
“停！”熟悉的公鴨嗓無縫銜接滋滋的機械聲，那是“逸仙”梁澤宇，“我不想玩這個遊戲，這個遊戲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想參與任何活動！惡作劇到此為止吧。”說罷，他掏出自己私藏的手機想要嘗試聯絡外界，但奈何沒有訊號也沒有網路。
那個無情的機械聲似乎冷笑了一聲而後消失了。
梁澤宇憤怒地砸爛了自己的手機，爆了句粗口，選擇回宿舍睡覺。
眾人見梁澤宇的表態，也有些心動。如果選擇不推進遊戲進度，那麼遊戲會不會結束呢？
“別想了，”張欣悅摸了摸吳海帆的鼻子，打消了她的念頭，“真以為那個東西那麼傻？說不定我們不玩遊戲全都要死，玩了還有可能活著呢。”
也對，眾人醒悟過來，相互組隊前去尋找線索。
李林澤像個小妾一樣黏在周金鎖身邊，孔成文因為自己的同桌跑去睡覺了所以和他們兩個呆在一起。
“林澤啊，你是不是狼人？”周金鎖緩緩地拍了拍他，語重心長道。
李林澤停下腳步望著他，摸了摸鼻子：“你懷疑我是狼，金鎖？”
“也不是懷疑啊，”周金鎖尷尬地拍拍褲縫，搖頭，“只是一種猜測啊。”
雖然兩人還像往常一樣親暱，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大環境之下，一切似乎都變了味。
孔成文左淺右深，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們身後，默默聽著二人的交談靜靜思索，他甚至大膽發言：“喂呃，你們...你們兩個...都是狼吧？”
二人轉頭鄙夷地看著他。“我警告你不要汙衊我們啊。”周金鎖打量著孔成文，一臉正氣，像一個審判犯人的嚴厲判官。
“金鎖息怒，他這人就這樣，沒腦子。”李林澤用纖細的胳膊拉住金鎖，扯著他往前走。
孔成文被二人孤立覺得十分寂寞，一個人慢悠悠地彳亍。
“哎，”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孔成文。一個人？要不要一起走。”
說話的正是曹天禕，他是高二（3）班的體育生，身材高大但是腦子也不太靈活。此刻他正和楊帥、雷傑走在一起。
“你看你一臉痿樣，一起走痿比。”楊帥戲謔地調侃道。其餘的人鬨堂大笑。
“我...”孔成文被這突如其來的外號羞辱得紅了臉，支支吾吾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好吧。”沒辦法他只能答應，畢竟有個伴總是好的。
“我們剛剛找到了一張紙條，藏在花壇裡的。”雷傑揮舞著手中的紙條，他是高二（3）班第二逼王，當然現在是第一了。他說話的方式總讓人有些不舒服。
紙條上用黑色墨水寫著一行字：“九九歸一，無一而終”
這可能是有關狼人的線索，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曹天禕瞎猜的幾個觀點也全部被反駁掉了，現在只能多找一點線索，等到村民大會上進行分享。
譚語萱和時文如二人走到校園超市，不知誰的肚子開始咕咕叫。
譚語萱撩了撩劉海，隔著玻璃窺探超市內部琳琅滿目的食物：“哎，時文如，要不我們搞點東西吃吃吧，餓死了。”
“好啊寶貝，怎麼搞出來？”
譚語萱把空調外機旁邊的鋤頭拿出來。“把玻璃門敲碎不就行了。”
“可是...”時文如剛想說這個違法，但一想到現在學校已經成了與世隔絕的法外之地就把話嚥了回去。
別看譚語萱不高，力氣可是很大，一下子就把玻璃門砸碎了。她牽著時文如的手踩過玻璃碎渣，進入了學校超市開始搜尋。
這種整個超市都被承包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她們兩個逛了一圈收穫滿滿，坐在超市外面的長椅上開始大快朵頤。譚語萱拿了平日裡嫌貴不敢買的大鍋巴，還有一堆薯片和餅乾，時文如則是簡簡單單拿了一桶粉面菜蛋——那是以前下午放學沒時間去食堂的便捷選擇。
正吃著呢，一陣驚呼聲從遠處傳來。
“哎呀，譚語萱，時文如，好巧啊，你們也來超市搞點東西吃吃啦。”陳宇宣像個將軍一樣，領著一堆人浩浩蕩蕩地前來。
張俞湊近看了看：“呀，我最喜歡的粉面菜蛋！”
時文如寵溺地望著她微笑，面頰紅潤。舉起手中的叉子餵給張俞吃：“喏，給你先吃一口。”
張俞興奮地嗦著粉面，跺著腳喊道：“好好吃啊。”隨後拉著江思怡到超市裡尋找粉面菜蛋。
一群人又是在超市裡掃蕩了一圈，飲料區、膨化食品區和泡麵區大受損傷。
“吃飽喝足，找線索去咯！”陳宇宣喝完最後一袋果凍，拍了拍手，拉起自己的左膀右臂——蔡欣然和嵇洋，大搖大擺地向前走去。吳佳琪慢慢悠悠地吃著香辣的脆骨跟在桃帝雄偉的身姿後面。張俞和江思怡二人還沒有吃完留在超市。
“不是，我真好奇哦。”張俞擦了擦被辣出的眼淚，向桌上的眾人提問，“你說他們狼人是怎麼殺完人第二天還能跟正常人一樣啊。”
譚語萱向她借了張紙擦手回答道：“心理素質強哎。對了，你們是不是狼人啊？”
眾人都搖搖頭。如此蠢的問題是把狼人也當成蠢貨了。
“嚴培絕對是鐵狼的，”江思怡吸了吸牙縫裡的菜葉，表達了自己的見解，“她看到楊文慶的屍體，不慌不忙，絕對是狼，而且她還踢他，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
張俞皺了皺眉頭：“其實我感覺嚴培本來就是那種人，畢竟她很極端，像神經病一樣。”
“對。”譚語萱附和道，“狼人是誰還是要看線索。”
時文如驚詫地盯著自己的閨蜜：“寶貝，我沒見你智商這麼線上過。”
譚語萱探出頭，臉上冒出大大的問號：“滾蛋，我一直很聰明的好不好，只是你沒發現。”說道“聰明”二字時她還特意提高音調，展現自己的超高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