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線索都將能在現場提取。

用警戒線把現場封控以後,吳蘭蘭便開始在封條外觀察屍體。

有人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在封條外檢查?而不是進入裡面檢查?這是因為勘察現場是需要有《現場勘驗證》的工作人員來進行,這是有明確分工的,否則無意間可能就破壞了至關重要的第一線索。

只見男屍胸口處有兩處貫穿傷,都是在心臟處,而屍體背後的一棵樹上以及地上,都有大片血跡,成噴狀式,而不是滴落式。

經驗之談,是槍傷。

而男屍手中也確實緊握著一把仿54式手槍,從目前來看,應該是死者用手中的槍自殺了。

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也有可能是兇手偽造的現場。

最可疑和詭異的莫過於,男屍的表情為什麼是笑著的?而且笑的非常的詭異。

男屍姓甚名誰?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他小臂內側有一個很特別的紋身,形似太陽,看著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這應該對死者身份調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從現場凌亂的足跡,以及一些明顯新折斷的枯樹幹來看,經驗豐富的吳蘭蘭立馬判斷出,死者在死亡前曾經在這裡與人打鬥過。

“吳神探,你們速度夠快的呀!”

這時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不看便知是支隊的法醫到了。

吳蘭蘭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作寒暄,只是冷冷說道“陳仵作!開始吧!”

仵作是陳法醫的外號,在滇江刑警支隊裡,一直保留著叫綽號的習慣,刑警平時工作壓力大,工作環境壓抑,如果不找點調侃的方式,這一個個都得成神經病。

外號“陳仵作”的法醫與這個滇江出了名的女神探—吳蘭蘭,合作多年,對她的脾氣是瞭如指掌,也不多話,馬上帶著取證科的同事,開始本職的工作。

“陳仵作”與取證科的同事在勘察現場時。

吳蘭蘭發現在封鎖的警戒線內,屍體旁邊,有一根毫不起眼的枯樹幹,但是它的位置有點不對勁,應該是兇手與死者打鬥時所留下的。

這是一種直覺,沒來由的。

“你們取證時,別忘記那一根樹幹,我懷疑上面可能有兇手的生物檢材!”

吳蘭蘭交代完這一句,便對旁邊那個偏老一點的刑警說道“老郭,走!到村寨裡看看!”

說罷!不由分說,抬步便向樹林後那座落在群山繞抱之中的納西村寨走去。

尚未靠近村寨。

突然聽見一陣陣惡狗的狂吠聲傳來,其中時不時還摻雜著男人的罵聲,明顯是村寨裡有人正與惡狗打鬥。

奇怪!這樹母村不是沒人居住了嗎?怎麼還有人在裡面?兩人都是老刑警了,經驗何等的豐富,立馬敏銳地嗅到一絲絲可疑的氣息。

特別是吳蘭蘭,說誇張點,一隻蒼蠅若是停在她面前,透過了蒼蠅的肢體動作,她都能判斷出這隻蒼蠅是剛從哪裡飛過來的。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旋即拔腿就向聲音的源頭跑去。

剛拐過一堵斑駁破舊,彷彿風吹即倒的殘牆時,便見一個人高馬大,身材勻稱的年輕人躺在雜亂不堪的地上。

他正大口喘著粗氣,手中正緊緊握著一塊尖銳的石頭,石頭上帶有血跡,而右小腿的牛仔褲上亦有一大片血跡。

不遠處還有一隻狼狽不堪,體形足有小牛犢子一般大的大黑狗正垂頭喪氣地離去。

一目瞭然,此人剛剛結束一場人狗大戰,而勝利的一方是我們人類。

男子的狀態還未從剛剛的生死博鬥中緩過來,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當既緊張地把頭轉了過來,是一張相貌堂堂的年輕臉龐。

而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汪凡。

汪凡見來人氣質很乾練,外套腰間處微微有股起,應該是甩棍或手銬,甚至有可能是槍支一類的,而且兩人看自己的眼神像看犯人似的,聯想到林中那具屍體,便知這兩人是警察,不由鬆了口氣。

而且其中一位還是長得非常漂亮的美女警察,不由是怔了一下。

女刑警不少見,但像吳蘭蘭這麼漂亮的,還真少見,身材勻稱,比例標準,五官精緻,特別是她那小麥色面板,為其添上一筆濃墨別樣的健康美。

汪凡說道“美女……哦!不!警察同志,我受傷了,被一隻瘋狗給咬了,麻煩送我去醫院,謝謝!”

說著,汪凡便準備把手搭在吳蘭蘭的肩膀上。

這明眼人……或者說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汪凡這個混小子還想借機佔一把吳蘭蘭的便宜。

這當真是癩蛤蟆吃天鵝肉,不知該說汪凡狗膽包天好,還是色膽包天合適。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

吳蘭蘭可不是剛出道的傻白甜,豈能讓眼前這個混蛋佔了便宜,說著,立馬稍稍一欠身,又對旁邊的老刑警說道“老郭!扶他一把!”

“麻煩了!警察同志!”

汪凡立馬很自然地把抬起的手搭在郭東方的肩上,順帶回答道“我猜的!”

整個過程毫無違和感,一點都沒有揩油不成的尷尬局面。

吳蘭蘭下意識用審視的眼神上下大量了一下汪凡。

“等等!我差點忘記了!”

三人正向村外走時,汪凡突然想到什麼至關重要的事,指著一個方向,一臉嚴肅地說道“從這條巷子走到頭,向西走出約五百米,有一座山,山的右手邊的一片茂密雜草後面有一個山洞,裡面全是屍體,人的屍體.”

什麼?!吳蘭蘭吃了一驚,他對這個雖然長得可以,但很討厭的男人沒什麼好感,本沒認真聽他說話。

但當聽到“全是屍體,人的屍體”,這幾個敏感詞彙時,腦中某根弦立馬緊繃了起來,心也不由咯噔一下。

“你確定?!報假警也是要追究其責任的!”

吳蘭蘭眼神狐疑,始終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包括那個叫老郭的刑警也是一臉吃驚與不敢置信的表情。

汪凡說道:“天地可鑑!日月為證!騙人我是狗.”

此人說話油嘴滑舌,沒個正形,還一副痞子樣,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吳蘭蘭對汪凡貼上的標籤。

不過討厭歸討厭,但看他說得一臉認真,也不由信了幾分,立馬吩咐中年刑警郭東方把這個討厭鬼送去醫院。

不過在此過程中已經向老郭傳遞了不易察覺的眼神,老郭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叫自己要看緊這個年輕人。

待兩人走後,吳蘭蘭帶著半信半疑的心,前往對方所說的方向尋去。

“等一下!”

汪凡突然回過頭叫住吳蘭蘭,鄭重其事,非常嚴肅且認真的說道“我必須提醒你,你必須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我擔心你會對這個社會失去信心,懷疑人生.”

“可笑,我是刑警,手上偵破的案件無數,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是吳蘭蘭心中的聲音,但是她並沒對汪凡講,因為在她看來,跟這個討厭鬼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吳蘭蘭依照汪凡所述的路線,還真就找到了一個山洞,她剛靠近山洞口,還尚未踏入一步,便覺陰氣沉沉。

由於山洞長年吸叫不到陽光,所以儘管是青天白日,但站在這山洞口也難免感覺陰氣穿透輕薄外套,滲入面板,侵入骨頭,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山洞黑不見底,裡面有一種幽幽的詭異氣氛,好似守護者正守護著什麼鮮為人知的秘密。

吳蘭蘭當即開啟手機手電筒功能,進入山洞。

洞道裸露在外的岩石尖銳鋒利,如張牙舞爪的小山獸在向她齜牙示威,並散發著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臭味,有點像屍臭,但又不知混合著什麼奇怪味道在裡面。

怪味蔓延著整條洞道,給這詭異的洞道平添幾分恐怖色彩。

洞道估摸約十來米,走到盡頭,空間豁然開朗,吳蘭蘭登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我們這個什麼場面沒見過的美女刑警也開始不由懷疑起這個社會,她終於明白了剛剛那個討厭的年輕人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只見一個約四十平的洞窟裡,居然吊滿了屍體,就跟臘肉一樣,足有十來具。

沒錯!是屍體!人的屍體。

在手機朦朧虛弱的光照下,顯得極其可怖猙獰,屍體具具表情掛著詭異的笑容,全身幹扁,就像被抽乾血液的木乃伊一樣,更像是被燻乾的臘肉一般。

雖然畫面直指人心,令人對人生以及社會產生了懷疑,但這種感觸在吳蘭蘭心中只是短暫的。

她畢竟是刑警,見識過人性最邪惡的一面,在一起起泯滅人性的重案要案中,身心早已淬鍊得堅硬無比。

在短暫的驚訝與鎮驚後,她敏銳的發現這些屍體有異樣,雖然一時間說不清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但直覺就是告訴她,這些屍體有問題,而且應該與林中那屍體有聯絡,因為他們都面帶詭異的笑容。

直覺是人類一種原始反應,無需邏輯推理,不以人類意志控制的特殊思維方式,它是基於人類的職業、閱歷、知識和本能存在的一種思維形式。

而往往這種無需邏輯推理的第一感覺是最可靠的。

吳蘭蘭當即退出山洞,撥通了兩個號碼。

第一個電話並不是打給刑警支隊總部的,而是一個沒有備註名的號嗎。

電話接通,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小蘭!怎麼了?”

“九叔!可能需要您老出山了.”

吳蘭蘭向電話那頭的神秘人說明了情況後。

第二個電話便開始打給支隊總部,請求支援。

辦完這兩件事,她想到什麼,眉頭不由一皺,心道壞了,立馬又打了個電話。

而這邊正陪著汪凡的老郭刑警,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電話是隊長吳蘭蘭打來的,便走出醫生會診室。

接完電話後,他來到醫院門口等候著什麼到來。

不多時,只見一輛掛著滇江車牌的吉普車飛奔而來,像一頭髮狂的母牛,橫衝直撞闖入了醫院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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