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小九有些不確定，想要繼續問問那些人，拿出他和祝洄安的合照，“跟著上救護車的人是他嗎？”
幾個年長的阿姨對著相片眯眼，仔細辨認，最後一起用手指了指小九身邊的男人，非常肯定的說道：“對對對，就是他。”
“當時就是他，身邊還有個小姑娘，急得嘞，我看那模樣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
打聽到有效資訊，小九趕忙給莫揚打電話，說了這件事。
“打聽到送去醫院的是誰了嗎？”
這裡人來人往，客流量隨著節假日激增，住一兩天，三四天甚至十天半個月的都有，他們不可能將每個人都記住。
只知道那是個生面孔，至於叫什麼，他們哪來的閒心去問這個。
“他們只是說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從剛才那些人的話中，知道跟在祝洄安身邊的還有一個女生，小九猜測，“會不會是小恩跟著三哥上了車？”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莫揚叮囑小九先去醫院，說不定會碰到祝洄安他們，自己則是將這件事告訴給了陳絮。
陳絮連酒都不喝了，“要不然我也去醫院看看。”
“別，有事老三會說的，我讓小九去了，咱們先別去搗亂了，去那麼多人也沒用。”
這一晚註定是不平靜的。
手術持續多長時間等待的人沒有數過，姍姍趕來的小九很快問到祝洄安他們的去向。
等他來到手術室外，就看到一向精緻的三哥居然就這樣穿著一件浴袍，旁邊空著的位置上睡著另一名女生。
“三哥。”
祝洄安見到是小九，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你怎麼來了？”
“莫哥他們等不到你們人，讓我去找你，結果到了民宿門前就聽說出事了。”
“怎麼回事啊？誰進去了？”
“段怡恩。”
“啊？”
明顯是沒有預料到，他忐忑不安的尋了一個空餘的位置坐下，小心的觀察他三哥的表情。
“小恩……她有心臟病？很嚴重嗎？”
嚴重嗎？
上次他送段怡恩到醫院，只是聽說了心臟病，具體的他也沒有過問，畢竟那時候倆人只是陌生人，連朋友也算不上。
但是，看她現在在手術室這麼長時間沒有出來，肯定很嚴重吧。
他答不上來，回給小九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不用他再說什麼，小九也在這個沉默中品出了一點意思。
看來這事很嚴重了。
他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誰讓段怡恩和他三哥認識呢。
他三哥的朋友就是他小九的朋友。
“三哥，她是你那個堂妹？”
祝洄安堂妹的事他們這些朋友都是知道的，還知道他為了接那個堂妹差點錯過生日。
“嗯。”
“哦。這樣……”
他連連點了下頭，隨後閉嘴不再說話，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一下沒有想起。
一行人不知道又等了多長時間，終於在又過了一個小時後等到手術室的門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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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怡恩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一個醒來有人守護關心她的美夢。
因為她經常住院，在學校又總是經常請假，能維持學業到畢業已經很不容易。
她清楚的記得站在講臺上聽著班主任好心的向同學提醒自己有心臟病，更是讓他們不要招惹，她一直覺得，這種關照只會讓人對她避而遠之。
如同公開處刑，讓她對這個病的恨深了又深，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它又不會突然從自己身上消失，突然有一天病就自己好了。
那樣她可以大聲告訴他們，我沒病！
我的身體很健康！
每一次升學轉班，都會經歷這樣一模一樣的事。
站在講臺上看著他們那一雙雙看似憐憫實則巴不得避開的眼神，她知道，她有心臟病，那些同學壓根不敢跟她交朋友，總是怕一不小心自己惹到麻煩。
這是她無意間在廁所聽幾個同班同學說的。
其實她也挺能理解的，畢竟，誰都不想攤上她這樣一個麻煩。
所以她的父母寧可離婚給她撫養費，也不想要她。
誰都不能怪，是非對錯爭不出一個理來，怪就怪誰讓她生這個病呢。
生病的人很容易感性。
段怡恩每次都希望出了手術室醒來後，能在病床邊看到人，一個為了她而留下陪床的人。
是誰都好，只要能一睜眼就可以看到。
儘管願望每次落空，但她還是每次都許這個願望，說不定能有一天，哪個神聽到她的願望心軟後就實現了呢。
哎，好吧。
自己這次可能又落空了。
雅黑般睫毛微顫，仔細看的話，她的睫毛要比尋常人長，耳邊“滴……滴……滴……”的聲音，讓人很不喜。
段怡恩想睜眼，卻發現沒有力氣，眉頭緊蹙，眼皮沉重，好不容易睜眼，眼前一片白。
她還是沒有適應，張了張嘴想說話，呼吸器戴著，現在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病床邊心電監護儀上的數字都在正常範圍，說明此刻的她沒有事，脫離了危險。
她輕輕轉了一下頭，向病床邊空餘的座位去看，上面沒有坐過的痕跡。
明明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失望。
她猜測是麻藥勁還有過去，只能睜著眼傻傻的看天花板。
“醒了？”
“你快看是不是醒了。”
重症監護室外，只能透過玻璃窗看到段怡恩躺在那裡。
那天晚上從手術室出來，醫生告訴他們段怡恩還沒有脫離危險，需要在ICU觀察，直到有清醒痕跡確認沒有危險後才能轉入普通病房。
祝嘉嘉和祝洄安還是和往常一樣在指定窗外看她，剛換好防菌服要進去的祝洄安聽到祝嘉嘉藏也藏不住激動的聲音。
說實話，在那一刻，他第一次產生同樣激動的情緒，內心像被什麼塞滿。
醫生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做了一系列檢查後出來，“沒有事了，再觀察幾天就可以轉普通病房。”
“聽說你也是醫生，那你應該知道，像她這種心臟瓣膜病還伴隨著發心力衰竭，這種情況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症狀重的患者生存時間短，只有10%左右的生存率。
推薦你們去樺城市第一軍區總醫院，那裡的心外科劉大夫主攻的就是這個方向。
她需要心臟瓣膜置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