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漫漫將盒子合上道“讓你盯著邢獄司,可是有什麼進展?”

鄧萱將自已今日所見之事,一一說道。

“今日柳袁去地牢,帶出一人。那人面容被頭髮遮蓋,倒是沒有看清,但可以知道他是個男子。而且他還去了花萬支的府邸。”

“男子?”雲漫漫撐著下巴,自她到邢獄司接管的案子中,倒也有不少男子。不過都是些平頭百姓,但並無官銜。

那就是在她未來邢獄司之前,在那之前,應該只有一人,能得他們重用。

“費廉。”雲漫漫表情微凝。

兩年前,費廉還是青龍衛統領時,霸氣十足,皇城內外只要有他在,刺客很難進入。

據說他是大梁第一位進宮入仕,當上武將的男子。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是眾女子之傾慕,眾男子之欽佩的物件。

偏偏是這樣一個人,他卻有著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費廉的事,雲漫漫聽聞過一些,說是聽聞不如說是親眼目睹。

兩年前秋季,風也是如今載這般暖。

當時正值中秋,聖上在宮中設宴,宴請肱骨之臣。

雲坳蓮也在其中,因聖上准許可帶家屬一同赴宴,雲漫漫也有幸去宮中。

宴庭中,君後與貴君坐在聖上右側,左側是裴葉丹裴太師。

那是雲漫漫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裴太師,她一身珠灰如意紋的衣衫,頭髮束起,頭上有一對金玉蝴蝶簪,還有單個的幾個簪子,各有美感。

今日宴席,各大臣穿著也隨意些。裴太師看起來五十多歲,眼角的眼紋顯而易見,面板也略顯鬆弛。

一雙兇巴巴的眼睛,讓雲漫漫不敢將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過久。

她端坐著,時不時給自已身邊的男子夾菜,也只有對著男子時,臉上才浮現笑意。

宴席過半,雲漫漫吃的也差不多,便想著出去走走,順便賞賞月。

圓月高掛,月光灑落在湖面上,泛著粼粼波光。

偌大的皇宮中,雲漫漫轉了許久,覺著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

她的視線向前看去,在幾步路的樹背後似乎有個亭。她臉上盪開笑容,順著亭子的方向走去。

走到樹下,亭子的全貌顯現,在亭中有兩個人影依偎在一起,兩人個頭差不多高,背對著她,所以她不知道是誰和誰在私會。

她沒了去亭中坐坐的心思,轉身想離開,去其他地方休息。

這時,亮堂堂的火光吸引她,視線不自覺看向亭子。

亭子的過道中,站著幾個人,為首的人身穿黃色的衣裳,雲漫漫很熟悉,因為今日聖上穿的就是這件衣裳,是繡著龍紋的龍袍。

她頭戴金燦燦的發冠,即便有些遠,雲漫漫依然看的真切。那發冠像開啟的摺扇,在她頭頂,彰顯帝王威嚴。

亭中兩人見怒不可遏的帝王,頓時大驚失色。穿白衣的人,跪在地上。

而帝王想來已是怒火中燒,手不停在空中比劃。

雲漫漫靜靜看著,席地而坐,靠著樹身。

她無意撞見這一幕,本是無心八卦,也不曾想看。

可當她知道亭中相依偎的人是兩個男子時,好奇心促使她看完這場後宮失火的戲來。

開始雲漫漫看到亭中人,判斷不出兩人是男是女。畢竟她距離亭子有些距離,看的不清楚。

可當聖上出現,三人的身高差太過明顯。而且男子的骨架普遍比女子大,雲漫漫這才知道兩人竟都是男子。

後宮的君卿和人私通,而且還是個男子。怪不得聖上會如此惱怒。

雲漫漫離的遠,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她看著白衣男子跪在地上,而另一男子被士兵摁住帶走。

片刻,聖上甩袖而去,獨留白衣男子筆直跪在冰冷的地面,秋風吹過,微微吹起他的衣衫,他臉上哀傷抬頭望一望偌大的圓月。

自那晚後的第二日,宮中便傳出訊息來,青龍衛統領費廉因觸犯宮規,被捕入邢獄司。

雲漫漫先是撞見聖上抓包兩男子私會,而後是費統領被捕入獄,要說這兩件事沒點關聯,她是不信的。

至於另一郎君是誰,她便不知曉了。但她能肯定的是,他定是宮中某一君卿,而且受皇帝青睞。

鄧萱輕聲輕語“大人?大人?”

雲漫漫說出犯人的名字後,失神一瞬。鄧萱喊她,她才回神。

“大人,可是想起了什麼?”鄧萱問道。

雲漫漫胸口微微起伏,淡淡一嘆“嗯,費統領的事你知道嗎?”

鄧萱尋著雲漫漫剛才的話道“費統領,屬下曾聽聞過。兩年前他被捕入獄,說是觸犯宮規,但錄事庭從未說明是何事。

難道說是被人陷害或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人?”

雲漫漫神色慌張,微微一咳,口中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噴出。

紅杏出牆一類的事,對於威嚴的帝王來說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還是個男子。

鄧萱不知道實屬正常,要不是雲漫漫撞到,她或許也不知這其中緣由。

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應當只在話本子中出現,如今出現,倒覺得離譜。雲漫漫決定還是不告訴鄧萱的好,也算為聖上保住顏面。

“我也不知,這些事不足輕重。如今他們將費廉從邢獄中帶出,大機率是授之以漁,將來讓費廉為他們所用。”

鄧萱頗為的贊同點點頭。

“現在費廉還在花尚書府邸嗎?”雲漫漫說。

鄧萱款款道“沒有,如今被柳袁帶去她府中了。”

自柳袁與費廉進入花府,鄧萱就一直等在外面,直至柳袁帶著換了身衣裳的費廉出來,又跟著去柳府,才回來稟報。

“今夜我去皇城稟報聖上,你回邢獄司去,盯緊地牢。”

鄧萱理會雲漫漫的意思,雲漫漫是擔心柳袁會有所動作。

“是。”

三公主府。

屋內裴太師與三公主關如青相對而坐,面前放著棋桌。

裴太師持白子,關如青則持黑子。

“三公主今日這棋下的不錯。”裴太師眸中冷淡道。

坐在她對面的少女,微微抬眸。一雙眼睛掃過她,染上一絲笑意。顯得格外穩重。

“如今雲尚書被撤職,事情倒是好辦不少。”

裴太師手中一子落下,認真聽著少女的話。

一旁痞氣的聲音傳來,語氣有些可惜道“確實如此,不過這次南天竹軒竟沒能殺了那個草雞,她還真是好運呢。”

少年墨髮粉唇,一身墨藍色衣衫襯得他膚色如蚌殼中開出的白珍珠。

半披髮的他,頭上只有一個白玉雕琢的簪子,這簪子上還有一顆珠子,一半白一半黑,就像是下棋的兩人手中拿著的黑白棋子。

此刻少年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拿著茶杯送往自已的唇邊。

他口中的草雞,就是他的二姐,當朝嫡公主關欲渺。

因為她性子柔弱,腦子也略顯遲鈍,除了五公主之外,其他人看見她都不給她好臉色。

就連伺候人的奴、婢都不看好她,不過礙於她嫡公主的面子才恭敬幾分。

“南天竹軒在江湖上名聲赫赫,如今來看確實不怎麼樣,號稱第一刺殺組織,真是愧對這個稱號。”

關如青語氣帶著嘲諷,臉上卻平淡。

少年閉起眼來,聲音慵懶,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阿姊說的是。”

這笑似是鄙夷,又似是贊同。

“嫡公主,如今禁足在府,三公主打算下一步立於功,還是立於人心。”裴太師又一子落下,打的關如青有些猝不及防。

不過關如青立刻找到破解之法,挽回局勢“立人心,怕起疑心,我認為應該立功於政事。”

裴太師微微一笑,聖上疑心太重,這是事實。聖上愛權力,她害怕一些權力大的人,一些小事她都會在心裡忌憚,害怕他們心有不忠。

雲坳蓮之死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關如青知道裴太師也知道,當朝聖上生性多疑,知已知彼,才能為以後做謀劃。

“我走了,整日悶在宮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要好好玩玩。”少年站起身,伸伸懶腰。

理了理衣服,又衝著轉過頭來看他的三公主,微笑擺手。

三公主當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只能叮囑道“小暄,帶上金香,注意安全。”

“知道了。”關明暄清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已經有些淡。

裴太師看眼三公主,明明都是出自貴君唐可餘,可兩人性格卻大相徑庭。

姐姐關如青沉穩,有爭儲之野心。而弟弟則紈絝不堪,喜好風花雪月之地。

這次出去定是要去九曲閣。

九曲閣中有唱小曲,跳舞,奏樂和陪酒的。不同於東柳館的是,這裡是女子賣藝,來客是公子哥。

關如青總說他不要讓他去這風月之地,可他非但不聽,去的倒更勤了。

這可把關如青氣的夠嗆,好在他去那裡是去喝喝酒,沒幹什麼出格的事。

久而久之關如青乾脆不管他,他想幹什麼便幹什麼,由著他性子。

裴太師拿著棋子的手一頓,將白棋放回棋盒中。

關如青拱手笑著道“先生,承讓。”她也是險勝,若不是剛剛裴太師下錯一步棋來,她也不可能會贏下這盤棋。

裴太師雙手搭在一起,放在腿上。“三公主,棋藝有所進步,不過還缺少一個東西。”

關如青聽的茫然,思索半晌,也未想出什麼來,不解間道“學生不知,還請先生賜教。”

裴太師眸中突然犀利道“狠心。”

在下棋的過程中,關如青的棋面總是棋子屬多,說明她婦人之仁,想在贏的同時儘可能多的保全棋子。

而這何不是一場賭局。

今日是險勝,而下次呢?

關如青垂下眸來,看著棋桌。片刻拱手道“多謝先生。”

爭儲之路本就艱辛,若想登上高位,怎麼可能沒有人犧牲,做自已的墊腳石呢?只有狠心,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獲得自已想要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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