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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日,相府裡。

拂蘇在桌案前書寫文卷時,旁邊有隻小鮫一直在搗著亂。

小鮫執著要把孃親的鮫珠討回來,圍繞著書房翻箱倒櫃了半天,還爬到拂蘇身上找了一遍,最後還是沒找著。

小鮫坐在拂蘇對面,嚴陣以待似的盯著拂蘇,試圖想要從拂蘇身上找到什麼破綻,但拂蘇自始至終都沒搭理他,寒冰一般的輪廓線條微微低垂,照常在提筆書寫。

小鮫監工了一會,把喝了一半的奶罐抱起來,趴在桌案上,氣鼓鼓地嘬了嘬奶。

吃了幾口奶,小鮫覺得人形耳朵不舒服,晃了晃腦袋,短髮凌亂了下,柔軟漂亮的鮫人耳露了出來,隨著一呼一吸,蝶影般輕輕扇動。

小鮫很低地埋頭抱著奶罐,鬆開奶嘴的時候,還是撅著嘴,語氣委委屈屈的,告訴拂蘇一件事:“拂蘇,孃親問我叫什麼名字。”

拂蘇執著筆的森冷手指微微一頓。

小鮫還在看著拂蘇,捲翹濃密的睫毛很長,慢慢分開,露出來的眼睛霧濛濛的,幽幽地發問:“你為什麼不給我取名字?”

“沒必要。”

小鮫聽了這話,幼齒咬了咬奶嘴,洩憤似的。

拂蘇把文卷寫完,合上的同時,不溫不淡道:“你再咬壞奶罐,就自己去買新的。”

小鮫氣呼呼地吸吮了一口奶,奶聲奶氣地冷酷懟回去:“自己買,就自己買。”

拂蘇沒理會小傢伙,因為提前感知自己體內薄弱的元息快要撐到極限了,知道到了時辰,自己又得回到水裡修養體魄了。

遂起了身。

然而就在這時,下屬忽然進來稟報,“相爺,國師大人來了。”

小鮫原本還趴在桌上氣鼓鼓的咬著奶嘴,已經決定好接下來半個月都不會搭理拂蘇了。

至少在拂蘇知錯認錯之前,都不要再搭理拂蘇了。

他要自己喝奶奶,吃飯飯,不依靠拂蘇,繼續獨立生活,實在不行就再去找孃親。

孃親不但會收留小鮫寶寶,還會陪小鮫寶寶吃東西,比拂蘇好許多許多。

小鮫在心裡排列了拂蘇的不好和孃親的好,甚至已經開始計劃下一次去找孃親得用什麼樣的方法了。

結果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到下屬進來稟報說的話。

小鮫一下子張開一對柔軟可愛的鮫人耳,抬頭的同時,眼睛都亮了。

拂蘇聽到這話的時候,亦是神色一頓。

似乎是難以相信,眼眸攪弄著晦澀不明的情緒,幾乎想立刻讓人進來,但又及時遏制住了衝動,緩緩地開口問:“她有說為何而來嗎?”

下屬搖頭稱道:“國師大人只說有事想找相爺。”

拂蘇的眉眼線條凌冽冷峻,似乎陷進一片渾濁幽沉之中,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小鮫則能屈能伸,噠噠跑到拂蘇面前,抱著拂蘇冰冷的手臂仰頭撒嬌:“爹爹,我要看孃親!”

拂蘇:“……”

“萬一孃親是來找我的呢?”小鮫迫切地晃他的手,生怕拂蘇拒絕了。

“你想多了。”拂蘇冷漠地幻滅了小傢伙的想法,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抓著不放的手臂,想的卻是……

再堅持幾刻鐘再回深潭裡,忍著點痛,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

想到這裡,拂蘇抬眸跟下屬道:“請國師進來吧。”

說罷,又順勢把小鮫撈起來,一聲不作抱進內閣。

拂蘇把小鮫放到屏風底下的坐榻,朝他下令:“乖乖待在這裡。”

小鮫頓時不服氣了,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張開粉粉的小嘴,奶凶地抱怨:“拂蘇你個大壞蛋,你都不記得孃親了,還要獨佔孃親,不給我看孃親!”

拂蘇眉眼凝聚著寒霜,冷不丁開了口,“你想暴露身份嗎?”

小鮫聽到這話,頓時老實了,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小鮫小手瑟縮了一下,默默縮了回去,咬著奶香的軟唇,圓圓的的眼睛低垂,慢吞吞轉動了兩圈,洇著水光,要哭不哭的,稚嫩的小小聲問道——

“拂蘇,那可不可以,不要把門關了,我想偷偷看著孃親。”

拂蘇眯著眸沉默片刻,這次沒有再拒絕小傢伙。

走之前,他把屏風拉開了一些,以便小鮫可以看到外邊。

等拂蘇回到桌案坐下時,下屬正好把林微緒帶進來了。

拂蘇抬頭,看著林微緒走進來。

林微緒今日沒有穿黑袍,而是穿了身月白色的錦緞衣衫,雖是輕裘緩帶,卻難以遮掩她一身優雅高貴的氣質。

拂蘇注視著她,直至林微緒來到面前,他回神過來,平靜請她入座,又喚底下人端茶上來。

林微緒也沒與他客氣,很快一抻衣襬坐了下來。

她進來的時候,覺得這相府還挺古怪的。

雖說放眼望去建築頗為宏偉壯觀,但光線很差,遍處蔭醫,就連這殿內,亦是陰風陣陣。

總給她一種空氣中無端端透著寒氣的錯覺。

就在她接過茶杯,慢慢抿了口茶,打算要說點開場白之時,餘光忽然瞥見了什麼……

不管是藍相本人,抑或是殿內的擺設風格,都給林微緒一種一絲不苟的嚴謹感,而這樣一絲不苟的的藍相,桌案邊上竟然歪歪斜斜擺放著一個要倒不倒的小奶罐……

並且,那奶罐上頭的奶嘴還被咬出明顯齒痕來,明顯快要被咬壞了的。

林微緒盯著那奶罐,嘴角微動,一時心情有點難以言喻。

拂蘇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將其收起,合上奶蓋,開口解釋:“抱歉,是犬子亂放了東西。”

饒是淡定如林微緒,聽了這話還是略有幾分訝異地抬了眼眸,“藍相成婚了?”

京城裡也沒有半點關於這位藍相成婚生子的訊息,她瞧著這位藍相年紀也不大,沒想到人家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

拂蘇看著她,俊逸蒼白的臉龐依舊沒有變化,更沒有說是或不是。

林微緒以為是冒犯了隱私,遂及時收了口,覺得在這裡邊待著怪陰冷瘮人的,想出去走走,便隨便找了個由頭問道:“聽聞藍相的相府新建不久,我正愁著改建規劃,能否請藍相帶我參觀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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