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時間傷春悲秋。

此時洞內碎石砸落,她既要躲那邪物遞來的觸手,又要躲頭頂的碎石,雖仍招招輕巧,步步靈活,卻也不免分身乏術,體力不支。

而那邪物不知是哪裡來的貨色,越打越兇,八爪齊拍來,謝燭衣躲過五爪,卻被三爪打在壁上,後背一撞,當即吐出一口鮮血。

未等她抹把血,那邪物又單一個觸手卷來將她繞脖吊起,謝燭衣頓感呼吸不暢,眼閃金星。

此物觸手皆顯露於外,卻黑氣遮身,難辨模樣。

她真的不甘心連這是個什麼鬼東西都不知道,便命喪於此!

她還沒拜入玉茗山修仙學道,還沒行走江湖,鋤強扶弱,成為人人敬仰的女俠,怎麼就這般稀裡糊塗地死了?

她必須好好活下去。

方寸之地修行者體內皆有金丹,而金丹化生本靈。本靈乃修行者的根基,只有在根本之靈的基礎上才能層層蓄積靈力,提升修為。

而這從伊始便有的靈力之源至關重要,它是評判修行者根基的標準,更是決定你能登上哪一層的關鍵。

各家大都從一開始便對自家子弟根基如何進行探查,一來按個人根基差異進行修煉,二來多抱有沒準一下就發現驚世奇才的想法。

而衛家修行講究隨性而為,隨心而為,而不是依據根基差異早早給人定性,將修行者分三六九等,挫人銳氣。

再者,方寸之地至今安逸,而衛家喪女,卻陰霾難消。哪還有爭強好勝,穩固家族的念頭,自是對修行之事不甚在意。

雖說那個衛衍也是不服輸的犟性子,整日練功修行,可還是握不住玄清劍。說到底,是衛家已不在乎這些了,不然早就尋一堆高人前來指點一二。

而她這個衛家撿來的孩子,更是隻摸得到修行的邊邊,對於體內的本靈,只是大概知道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卻從未調運過。

但此時此刻,無論如何她都要拼命一搏!

收斂心神,謝燭衣用念力執行體內金丹,只覺心口處血液奔流,洶湧澎湃,似有什麼東西即將噴湧而出!

本靈!

是修行者的本靈!

脖頸處觸手越纏越緊,謝燭衣氣沉丹田,面上無緒,在生死之際調運全身,只待靈力聚集,衝破關隘,為已所用。

可是一下,兩下……體內金丹明明運轉,可始終未聚本靈。

謝燭衣當即反應過來是自已太虛弱了。

眼見生路已無,只剩死路一條,她心有不甘,奮力撲騰,甚至猛然發力,猴子攀樹般雙腿擰上它的觸手,死命蹬踹。

而那物不知是被她踹疼了還是待如何,竟鬆了觸手,謝燭衣哪還耽擱,直接一躍落地,滾到石後。

卻見那邪物呆愣住了般一動不動,跟中邪了似的。

不過如此最好,謝燭衣幾步抓來繩子,飛身至它後方,甩了幾圈向它套去。未等發力,卻見腳邊黑霧頓起,騰地一下,她被帶到半空。

四周彷彿不再是那個狹隘的巖洞,更像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海面,黑色霧氣籠罩四下,越來越濃密,像生於海里,源源而不斷。

什麼情況?

這個死鬼東西究竟要做什麼?

“死八爪怪,耍陰招你不得好死!”

“放開我,全家死絕的破玩意兒!”

……

謝燭衣此時在空中動彈不得,嘴上卻將它祖宗十八代給咒罵一通。

臉側有東西擦過,她一驚,側臉躲開。目光追去,只見一團紅光閃爍的黑影急速飛離消失,又急速飛繞到她身邊,如此往復,甚是詭異。

但她看這黑影倒與洞內的黑霧頗為相似。

還沒搞清二者關聯,卻又見那黑霧猛然變大,圍包上前,將她死死扼在霧裡。

“救救我!”

“快來救救我……”

“啊啊啊救命啊快來救我啊啊啊……”

……

謝燭衣耳邊似響起千萬人的聲音,男女老少,爭先恐後,語調刺耳難聽,陰森可怖,卻又飽含悲切,令聽者也不由得心生悲憫!

可這聲音又太吵太雜,老人婦孺皆哭天搶地,謝燭衣一時頭痛欲裂,卻因不能動彈,只能任他們趴在她耳邊嘶吼。

“啊!”終是忍無可忍,謝燭衣大吼一聲:“都他媽滾啊!滾開啊!”

如此,她耳邊的聲音真就漸漸平息了。

耳朵裡的嗡鳴聲卻絲毫沒有退卻,胸膛裡的心跳聲也依舊有力。

“你如此費勁心思送你的情郎出去,可惜啊,妾有情,而郎無意。他棄你於不顧,全然只想著自已逃生。甚至出去後還在罵你咎由自取!你死後白骨無人收,而他娶妻生子,順遂一世!你說,你怎甘心如此?”

頭頂傳來似男子又似女子,時遠又時近,時而沙啞,時而尖銳的聲音。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不知對方底細,謝燭衣呼口氣,順著他道:“我若不甘心又如何?”

“刷!”

風聲頓時呼嘯,波瀾海面掀起巨浪,那興奮高昂的聲音卻絲毫不為其淹沒:“我可以幫你!世間沒有什麼比我們最契合!我們聯手,讓那些傷害你的人通通死在你的腳下!”

咦惹,這般神經的話她三歲時起便不說了。斂住嫌棄之色,她謹慎試探:“若我說我不同意呢?”

那聲音沒再回答,正當謝燭衣心裡覺得奇怪時,似感有什麼東西劃過手背,她垂眼一看,這隻為何芊芊所傷的手,原本紗布早就不知丟在了何處,傷口也被水泡得發白,此刻竟只剩一道疤痕還留在上面,竟像已經長好有半年的樣子!

而傷口處似散出一縷黑煙,可她動彈不得,視線有礙,只覺若隱若現,倒更像幻覺。

“終有一日你會來到我身邊,哈哈哈哈……”

……

眨眼間,那個詭異的聲音隨著這個幻覺的消失而不見。

謝燭衣內心膈應難散。

這個東西是什麼?

和那個邪物是一起的嗎?

為何對她言語蠱惑,究竟有什麼意圖?

想不通,但她也沒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轉眼間的功夫,眼前哪還有什麼海啊,浪啊的,她又倒黴催地置身巖洞,這次唯一不同,便是她將這古怪邪物看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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