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傾九果然不像來談事的樣子。
他一上桌就點了一大堆菜，然後給顧瑩手機發訊息：“你吃啥？”
接地氣得根本不像個總裁。
來的路上兩人加了聯絡方式，這樣溝通起來確實比較方便。
顧瑩回覆：“我不餓。”
說完肚子就收縮了一下。
……餓，怎麼可能不餓，不僅餓，還要累死了。
白傾九一副“你真的沒有在騙我”的表情，又加了碗山藥粥。
菜被服務員依次端了上來，白傾九開始涮肉，涮完就吃，還不忘用公筷給顧瑩夾幾筷。
顧瑩忍不住了，問：“你不是有事情要商量嗎？”
白傾九拿起手機，十秒後訊息彈了過來：“那也要先吃飽啊。”
白傾九：哭泣\/jpg
顧瑩：……
白傾九：“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後面什麼打算？”
顧瑩想了想：“先找地方重新安頓下來吧。”
白傾九：“不想死了？”
顧瑩：……
顧瑩：“……不想了。”
雖然也不是很想活。
但瀕死前那個夢太奇怪了，並且她在海里還能死裡逃生，真是像奇蹟。
如果……這是媽媽的願望呢？
那再無法忍受，也都先活下去吧。
白傾九又問：“恨傅禮庭嗎？”
顧瑩瞳孔微縮。
她抬頭，透過火鍋氤氳的熱氣，可以看見白傾九還在非常激情的涮肉，似乎手機裡那些直白又咄咄逼人的話語，並不是他發的。
周圍吃飯的人很多，很熱鬧，應該人聲鼎沸，但她聽不見。
聽不見，所以很安靜，可以隨時沉思。
白傾九這是什麼意思？
他要向自己的合作伙伴倒打一耙?
顧瑩目光裡毫不掩飾的疑惑與考量，存在感實在太強，把正在下一盤新肉的白傾九愣是看沒了動作。
他放下盤子，正了神色：“我公司雖然和傅氏集團有交際，但你大概不知道，傅氏集團旗下最大的全資子公司，和我的公司，在同一個業務範疇，都是建築設計。”
“那家子公司在業內很有名氣，而傅氏集團為了培養它，幾乎完備了整個產業鏈企業，上到招投標中介所，下到建築材料，軟裝材料，全都齊全。”
“雖然這些公司都有別的業務，但最主要還是為了維護那家子公司而存在的，至於傅禮庭為什麼想和我們合作，是因為傅氏集團旗下的產業鏈企業對他的子公司有多重要，就對我的公司有多重要。”
“這些年，他打著和我合作的名義，雖然確實給了我不少資源，但暗中從我這轉移走了好幾個大頭專案到他的子公司。”
“所以你說，我跟他到底是合作伙伴，還是競爭對手呢？”
顧瑩越看越心驚。
她確實沒想到，白傾九和傅禮庭表面和諧下，竟然還有這麼多暗流湧動。
白傾九：“去年的財務報表已經是虧損結果，但傅禮庭最高明也最可恨的地方在於，他的產業鏈幾乎壟斷了整個京都，我再苦心經營，也很難繞開。”
“傅氏集團不倒，我白家幾代積蓄就要倒，所以，顧小姐。”
“我們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