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楊廠長瘋了
當發現停止老楊職務的提議沒能在部委會議上透過，楚部長就清楚，這一次的事情，不是自已能處理了的。
他只能無奈得接受楊廠長已經脫離掌握的事實。
每天跑去楚部長家問情況的常衛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情況。
回到家時，晚飯都已經擺上了桌。
“爸，楚叔叔沒能救出大茂哥。”常衛民鼻子一酸，這些天她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楚部長身上，可現在事情一出，她一時竟然毫無辦法。
“嗯，看來暫時得委屈大茂一段時間了。”
常海坤現在一個賦閒在家的人，也是沒什麼力量。就算是找人幫忙，幫常衛華的事，別人還多少能賣點面子。可幫一個三竿子打不著的許大茂，這也沒法提啊。
“可，可大茂哥不會被他們整壞吧？”常衛民知道父親說的道理，可心裡總是擔心。
“應該不會，我跟楚部長聊過。小楊跟許大茂也沒有死仇，不至於弄得太難看。”
“那他還要整大茂哥？”常衛民憤然道。
“大恩如大仇啊……”常海坤宦海浮沉多年，顯然是有經驗的：“他欠了許大茂這麼多情，現在許大茂也不用他還什麼，這就成了仇了。大茂沒事他也得給整出點事來……”
“啊？！那大茂哥……”
“沒事的，應該最多是整整他，把他打下去。然後再拉他一把……這樣一來，恩也算是報了，仇也算是消了。”
“誰家報恩這麼報啊？這不無賴麼！”
“誰無賴了？”常衛華一臉沉重得走進家來。
“哥，你那邊怎麼樣？”一見常衛華，衛民馬上追問道。
常衛華搖搖頭：“沒戲，我找了幾個在工業部的朋友，都說扳不動姓楊的。聽說是有人想要他乾點活，所以死保。”
常海坤嘆道：“不用找門路了，小楊的根在上面。不然文化部的陳意興都能幫他？”
“對！那個陳部長也不是好人！”常衛民哼道：“就是他讓紅星廠的人把大茂哥帶走的。對了爸，他原來不是跟你挺熟的嗎？”
常海坤身子向椅背一靠，無奈道：“此一時，彼一時嘍~”
許大茂已經被關了半年之久，院兒裡的說法什麼都有。
到了1978年來臨的時候，之前被抓的易中海已經被放了回來，處理的結果是取消八級工退休待遇，每月僅發放十八元退休金！
易中海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專案組組長，其它並沒有什麼歷史問題。
給他這個處理結果，就是為了讓杜成他們那些在易中海鼻息下笑臉相迎的幹部們順順氣。
又過了幾個月，甚至就連被揭查快一年的李懷德也放了出來。
當然，他被放出來的最主要原因，是他需要治療！
他患上了股骨頭壞死和慢性腎病！
如果是一名現代的醫生，馬上就會把這兩件事跟李懷德之前常用的神藥——許大茂提供的激素類藥物，聯絡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李懷德並不能想到這些。他只會認為是自已的命不好。也許，還有太過放縱的原因。腎病嘛，大家都懂得。
就在審查期間，他一直想要離婚的妻子，終於提出了離婚。離婚協議書還是他兒子親自送到紅星廠裡的。
杜成很高興看著李懷德眾叛親離的樣子，立刻就給送到了李懷德面前。
只是稍一猶豫，李懷德便鄭重得簽下了名字，結束了這段婚姻。
柱著一根鎬把，一步步挪出紅星廠時，來接李懷德的，只有劉嵐。
因為李懷德的倒臺，被他安排在輕鬆崗位的李嵐老公——趙虎，職位被一名杜成的侄子頂上了，趙虎本人也被踢回了雜工班繼續幹著雜活。
而失去了好處的趙虎立刻對劉嵐提出了離婚。
兩人共同的子女因為年齡都比較大，很快能夠工作賺錢，都被趙虎留在身邊，只有趙賀生扔給了劉嵐帶著。
劉嵐帶著趙賀生現在租了一間小屋住著，聽說李懷德被放出來，就接了他過來。
李懷德原來的房子是紅星廠的公房，現在他已經被開除公職，房子也被收回。而他在鄉下的房子，已經在離婚時分給了鄉下的老婆孩子。
所以李懷德現在是無家可歸的狀態。
“那些東西可收好了嗎？”回到劉嵐家裡，李懷德這才問道。
“都好好收著呢。你要拿去用嗎？”劉嵐一臉的坦然。
李懷德笑了起來，搖搖頭道：“不用，他們現在就希望看著我倒黴呢。這時候拿出東西，那不是讓人抓個正著？”
“可你這身體……”
“沒用啦……”李懷德嘆息道：“我這面色越來越暗，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不如拿出點來，換成錢，去大醫院瞧瞧去？”
“治不了，也不能治……那些人不會讓我好好瞧病的，而且我這病也瞧不好。”李懷德嘆道：“本來熬兩年，等這些人氣消了。我再找找舊日的關係，咱們還能東山再起，那些錢就是將來的本錢。可現在我身體這個樣子，沒辦法了！”
“可……”劉嵐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熬著吧，等我走了。那些東西，你切一些下來，換點錢，慢慢花。不要去銀行，也不要一下換太多，免得被人盯上。”李懷德望著在門外揮著磚頭練習的趙賀生，笑了笑道：“賀生這吃苦的勁頭不錯，你老了有那些東西，還有賀生，總也算有個靠應。”
“老李！~”劉嵐終於哭了出來，引得門外的趙賀生奇怪得回頭看來。
“沒事，我現在越慘，姓楊的越高興。等我死了，他的氣消了，也就沒事了。”
“楊廠長可真夠小氣的。”
“哈哈，他何止小氣！他現在是瘋了，就象一條被人關了十年的狗，現在逮誰都想咬一口。不光解恨，還能吃肉！”李懷德大笑起來：“許大茂一直給他送東送西的，指望將來我要是不行了，等姓楊的回來，他還能繼續過好日子。現在我都出來了，他還在裡面關著呢。這就叫活該！我一早就看到他的心思，故意沒跟他提的。”
“啊？為什麼啊！”劉嵐驚訝得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