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
聽到常衛民這麼說，秦京茹也放下心來，依言回去等待訊息。
見到常衛民時，楚部長也是一頭霧水，吃驚道：“你是說老楊把大茂給抓起來了？”
“還不止呢！他們還把大茂家給抄了，今天連大茂父母那裡的家也給抄了。”常衛民的鼻頭上還沁著汗珠，氣喘吁吁道。
“哦？可抄出什麼東西了？”楚部長還是謹慎的。
“真要抄出什麼，他們也不至於又來抄大茂哥爸媽家了！”
“倒也是……”楚部長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楊廠長就奉召來到部裡。
“老楊，許大茂是怎麼回事？”楚部長面沉似水，盯著眼前這個老部下。
這次的事情，不只是動許大茂的事上了。還有老楊瞞著他搞事情的問題！在楚部長眼中，這件事的問題才更大一些。
“他？他跟了李懷德這麼久，我清查一下他的行徑，看看他們之間有什麼勾結和利益來往。這也很正常啊。”楊廠長明知會受到楚部長的問責，卻還是滿不在乎道。
“我要聽實話！”楚部長有些氣憤。老楊這個態度很有些奇怪，這讓他有種自家養熟的狗居然要跟別人跑了，叫都叫不回來的感覺。
“實話……”楊廠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家祖傳了一隻宣德爐和一對羊脂玉手鐲。我個人之前還收著上萬元的鈔票和一些金條。後來都在抄家時被抄走了。”
“嗯，這跟許大茂有什麼關係？你家也不是他抄的。”見老楊還肯說實話，楚部長面色也緩和了些。
“當時帶頭抄家的人是叫林森，是李懷德手下的糾察隊長。不過經過調查，除了金條，其它東西李懷德沒見過，別人也沒見過……”
“要查也應該查林森啊，關許大茂什麼事？”
“林森後來也抄過許大茂家，被他報復，帶人捉了他的奸，順便抄了他的家。最後林森越獄被公安當場擊斃。但在他家也只抄出了一些菸酒和少量現金。我家的東西還是沒有下落。”
“這……”
“我恢復工作後，還叫人審查了林森的家人。他們都表示見過這些東西，是林森收藏著的！但在許大茂抄家之後，就再沒人見過那些東西了！”
楚部長看了看楊廠長，緩緩道：“老楊，就算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也不是對許大茂下手的理由。”
“為什麼不能對許大茂下手？十年！我熬了十年！沒去跳樓上吊，沒去投河服毒，就是要等一天，親手把我失去的東西都一件件給拿回來！李懷德的人抄走了我家祖傳的金條，我就從李懷德家抄回來！許大茂昧了我的古董，我就要他親手給我送回來！”楊廠長握緊了拳頭咬牙道。
“可要沒有許大茂，你這十年未必熬得過來。”楚部長提醒著道。
“他？他原本來還是我給提的幹，然後他為了自已的仕途投靠李懷德。以為拿些小恩小惠，就能把我哄得團團轉？以為兩頭下注就能高枕無憂？噁心！我一見他那副嘴臉就噁心！噁心之極！”
看著楊廠長隱有瘋癲之態，楚部長只發出一聲長長得嘆息，搖頭道：“老楊，我知道這些年你吃了不少的苦。可許大茂這人，總體還是對咱們是有恩的。”
“楚部長！這件事您不用勸我。誰也勸也沒用。我家祖上的東西，不能在我這代丟了！”
“我這是正式對你通知，必須馬上結束對許大茂的揭查！”楚部長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楚部長，您忘了一件事……”楊廠長卻向沙發背上一靠，笑了起來道：“您忘了，許大茂早不是咱們工業部的人了。他是文化部的人！這次，只是紅星廠接受文化部委託，揭查許大茂的歷史問題。”
“嗯？”楚部長眼中寒芒一凝，冷笑道：“這麼說，老楊你是又有了高枝了？看來我要祝你步步高昇了。”
能調動文化部的支援，這上面一定還有其他人！楚部長只是稍一思索，就想通了問題。
“升什麼升啊。我這歲數，還能幹幾年？一輩子兢兢業業，還沒許大茂爬得快。算起來，他現在跟我級別都差不多了。”
“老楊……”
“楚部長，咱倆這麼些年的交情，別為了個許大茂廢了。”楊廠長起身道：“而且這事兒，你也管不了。”
許大茂畢竟只是個現代社畜穿越過來，並不能理解楊廠長這種領導的心態。
他只以為在他們困難的時候，給一些雪中送炭，就可以收買到人心。
卻沒想過：自已身邊當年的小兵，投靠去了敵方之後，一路順水順風，現在差自已只有半級。對那些曾經年富力強，前途無量，卻遭遇十年蹉跎的領導們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如果當年不是真的急需許大茂送來的東西，楊廠長早就想把許大茂掃地出門了！
苦熬了十年，雖說是恢復了工作，可眼看著年齡也到了線，說退就要退下來了。
楊廠長此時早已經沒有上進的心思和可能。他只想快意恩仇，把過去那些仇人們一個個處理了，再把被抄走的財物一件件拿回來，最後積累些家業頤養天年。
雖然楚部長是自已的老上司，可自已如今已經搭上了其它的線，不只可以扛住楚部長的壓力，而且還可以透過給他辦事，也幫著自已完成積累家業的最終願望！
看著楊廠長的背影，楚部長只覺得這個老下屬是如此陌生，讓他幾乎認不出來。
他今天敢這麼當面頂撞自已，不用說，一定是搭上了其它的線。可能不只文化部，工業部裡也會有人，甚至可能還會有更高層次的人存在。當然，也可能只是他們的子女……
十年的煎熬，讓很多人都有些時不我待的感覺，只是他們期待的，卻並不一樣。
有不少人正拼命投入工作，希望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就像楚部長。
卻也有不少人，正在拼命的撈取好處，希望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就像楊廠長和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