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一杯一杯地喝,表舅奪下老二的酒杯:“老二,你不能再喝了,一會兒還有大事呢,要不淑貞醒來發現了什麼,以她的性子,還不真神經嘍。你一會兒躺床上陪著她,她要問起來,你就說……”

“舅,我不是人,我對不起淑貞,我自已給自已戴綠帽子,嗚嗚嗚。“老二哭起來沒完。

我表舅也哭起來:“我也不是人,我對不起我姐姐,她那麼信任我,我把她閨女弄丟了,啊啊啊!”

舅媽也哭:“淑貞替所有人著想,就是沒想到她自已,她說過兩年還上饑荒就抱養個孩子,小房東說過要帶她遠走高飛,她都沒答應,她說不能這麼自私,不能拋下老二,不能對不起老二,不能拋下大家,這麼善良,這麼純潔的姑娘哪裡去找,你可不能對不起她,你要一輩子對她好,啊啊啊……”

三個人都哭,哭得像發喪一樣。“於得水怎麼還沒出來?不會傷害淑貞吧?不行,我後悔了,我不願意,我去把他叫出來!”老二說著就要往那屋跑,被我舅媽拉住,老二又哭。

時針指向十一點,於得水才從那屋出來,老二上去要揍他,被表舅拉住。

表舅紅著臉說:“我們說好了,淑貞懷了孩子你不許認,你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這事誰也不能告訴,包括淑貞。不然,淑貞告我們幾個,公安局不會饒了我們,我們幾個都得進去。”

“好!”於得水愉快地答應了。

“來我們簽字畫押。”表舅不放心,堅決要求於得水簽字畫押。

“不用了。你不相信誰也得相信我呀,好了,我累了,回去睡覺了。”說完,提著外套走了。

屋裡的人個個面面相覷。“老二,你去照顧淑貞吧,記住我給你說的話。”老二什麼話也沒說,趕緊跑進那屋。

一進屋裡,老二看到我姐的慘樣:身上青青紫紫,嘴唇紅腫不堪。老二當場拿著我姐的手呼自已的臉:“不要臉,叫你不要臉……”

第二天,我姐摸著自已的頭醒來了:“這是哪裡?”

“這是表舅家。”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我喝多了。”

“奧,渾身疼,頭疼。”

“我給你揉揉。不行,我們回家吧,在這裡多不好意思。”

“好,我扶你起來,走吧。”老二扶著我姐回了自已的家。

正月十六,我娘不放心我姐,派了我兩個哥哥把我姐接回了家。我大哥已經分家單過了,我姐在家裡和我嫂子碰不著面,自在多了。

我姐吃了藥,發呆的毛病好多了,就是不愛講話,也不愛出門,在家裡幫我娘乾乾家務,做做針線。

看著我姐的變化,我娘憂心如焚:“小妮,孩子,給娘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有,娘。”

“小妮,要是過不下去,咱不跟他過了,可不能瞞著娘啊!”

“沒有,娘。”我娘怎麼問,就是這一句。

正月十六是去災病的日子,這一天,新媳婦要被孃家接回門,結婚兩年以上的自已回孃家。朱淑勤也回來了,我娘聽說了,趕忙讓人捎信讓朱淑勤來我家,和我姐談談心。

“淑貞,你們村棉花大獲豐收,都是你的功勞哩!你真厲害,閆春望沒看錯你。”淑勤姐淨撿姐姐感興趣的話說。

“閆春望他現在在哪裡?”我姐兩眼有了光彩。

“聽說他現在在一個鄉政府工作,說不定以後能當鄉長哩!”

“他有那個能力。”我姐又陷入了沉思。

“淑貞,我又懷孕了,第三胎,剛剛懷孕一個多月,過兩天我就得找地方躲起來,要不然一組織婦女查體,我就露餡了,就得叫我去流產。我今天來看看我娘,以後不知道幾個月?一年?不能來看我娘了。”

“我以後回來的時候去看看嬸子。”

“好,拜託,淑貞,我走了,我得逃了。再見!”

我姐不是不明白,閆春望喜歡她,她裝作不知道。知道了有什麼用呢?如果閆春望向自已表白了,過後也得後悔。

他的理想是上大學,自已如果是貧下中農的子弟,閆春望會毫不猶豫向自已求婚。

可是,沒有可是。他處處躲著自已,還處處保護著自已,明明是愛而不發,愛爾隱忍,一定忍得挺痛苦吧?

自已何必給他增加負擔呢?自已很喜歡閆春望,他俊美,他睿智,他對人體貼細緻入微。雖然自已做著兵哥哥的夢,可是那只是夢。

病床上,閆春望要親吻自已的紅唇時,自已是半醒著的,他想靠近自已,親自已,自已能感覺的到。

如果挑明瞭互相喜歡,不如暗戀,自已一個“地主羔子”和村支書的公子朝朝暮暮相戀長久不了,一個大棒子肯定馬上打過來,到時候自已會落個怎樣的下場,誰不明白啊!除非是傻子,那就不美好了。

可是,自已終究辜負了閆春望,他不讓自已換親,他沒有實現他唯一的願望,唉!怎麼這麼難,不該不聽他的話。

自已一直不明白自已的心,當初堅決給大哥換親,有沒有賭氣的心理?愛而不得,不是毀了對方,而是毀了自已。

現在真正毀了自已,自已下了地獄還不能超生。這才是最痛苦的。老二家就是一個地獄,嫂子是閻王,壓著自已,不讓自已離婚,自已不能跟小房東遠走高飛。

小房東呢?聽說走了,離開村子走了,就像上次村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一樣。他那麼愛自已,求著要給自已生娃,愛得多卑微!

老大也愛自已,可是他要強了自已,卑鄙小人,想揍死他,可是自已不能下手。打老二一頓也解不了心頭之恨,老二可倒黴了,人事不省時莫名捱了一頓打,至今不知道捱打了,還以為喝醉了摔的。

“哈哈哈!“

“小妮,怎麼了,你真魔叨了?”我娘快嚇死了。

我姐來我們家已經十幾天了,老二來過兩次,每次看到我姐,好像不敢正眼看我姐。

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親友們來到我家給我奶奶慶八十大壽。七大姑八大姨都來了,老二也來了。

我奶奶穿上了我姐給她買的新衣服,喜氣洋洋,笑得不見眼也不見牙,臉上皺紋縱橫,瘦巴巴的雙手像老鷹的爪子,抓住我姐的手,走到哪裡抓到哪裡,就像抓著個小雞子。

我們好幾個姑娘好像不是她親生的孫女,老二想接近我姐說幾句話:“去去去,一邊子去,我小妮在你家還有命不!”當著這麼多人,老二討個沒臉,灰溜溜的,感到無地自容。

我家親戚見了老二沒個好臉,我小姑從臨縣坐汽車趕來了。她坐在角落裡,臉色蠟黃。

我娘走過去問她:“她小姑,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沒事,嫂子,我暈車,過一會兒就好了,你去忙吧,讓我緩緩。”我娘給小姑姑倒了一杯水,腳不沾地地忙去了。

我娘最喜歡我小姑姑了,她的心可善良了,幹活搶在前,好吃的留給別人。我娘剛嫁過來時,我奶奶老是挑我孃的理,我大姑姑在裡面挑撥,我小姑姑看不下去,為我娘爭理,揭露大姑姑的謊言。

我娘總有幹不完的活,我小姑姑陪著我娘幹,伸手幫忙。我娘常常說:“他小姑心眼這麼好,今後讓她找個好婆家。”

可是,天不遂人願,小姑嫁了個煤礦工人,沒過幾天好日子,小姑父從礦上逃跑了,領著我小姑回了老家,原因是礦上發生安全事故,他看到砸死的礦工,嚇得帶著我小姑回老家當農民去了。

我小姑沒當上工人家屬,回去種地了。這是不是騙婚啊!

我小姑姑最疼我姐,從小她抱我姐的次數最多,她說我姐長了一雙勾人眼,不像姑姑們長得醜。現在,看到我姐的慘樣,我小姑姑氣不憤,她現在難受,要不得找老二算賬。

老二可是犯了眾怒了,一個個的都想收拾他,他見大家沒一個好臉色,嚇得他夾著尾巴躲一邊去了。

院子裡擺了幾個大圓桌,親友們圍坐著,暢談甚歡。菜上桌了,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大家吃肉喝酒,院子裡像沸騰的大鍋,好不熱鬧。

我姐和我奶奶一桌,她夾起一塊魚放到嘴邊,剛想吃掉,“嘔……”我姐乾嘔了一口,把魚放下了。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奶奶的視線裡:“怎麼了,小妮?”

“太腥,想吐。”我姐撫著胸說。

“啊!莫不是……小妮,你月事往後拖了嗎?”我奶奶不知道老二不能生養的事,幫我姐捶著後背問。

“奶奶!怎麼可能!”我姐說著,臉都羞紅了。

“小妮,沒有什麼不可能,你結婚都幾年了,你和你哥結婚相差不到一個月,你哥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奶奶嘴漏風,笑得嘴裡的菜掉出來,趕緊托住下巴捂住嘴。

親友們看向我奶奶:“大喜,我們今年還能吃上喜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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