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一覺醒來,往身旁一摸:“啊!”大叫一聲,“啊”字沒叫完就捂住了嘴,一副驚恐的樣子。

四姐小蘭被那半個“啊”驚醒:“怎麼了?怎麼了?”

“我的包袱不見了!”孔玉沮喪地說。

“你的包袱你不是一直揹著嗎?你說裡面有辦營業執照的材料。”四姐小蘭說。

“是啊,我一直揹著,裡面有戶口本,還有我們帶來的大部分錢,我只把一小部分放口袋裡了,準備辦證的時候用。”孔玉懊惱地說。

四姐小蘭說:“孔玉,你先彆著急,你想想去了哪裡?在哪裡解下過包袱。你到你去過的地方找找,問問。”

孔玉沒等四姐小蘭說完就出門了。他心急火燎地在路上走著,瘸腿跟不上,好腿拉著瘸腿。孔玉真想用手拖著那隻瘸腿,可是那樣就得彎下腰。

孔玉真想哭,他要是女生就張開大嘴哭起來。可是他是個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淚,這是誰規定的,男人為什麼不能哭?

孔玉東張西望,想找一輛馬車、牛車、驢車,有一輛騾子車也行啊!可是,尋找一圈也沒見個什麼車。有人騎著腳踏車從眼前經過,一會兒就不見了。

孔玉從來沒騎過那兩個輪子的傢伙,兩個輪子的傢伙叫腳踏車,它自已怎麼行?孔玉腿瘸沒騎過,他覺得自已像個出土文物,落後不是一點半點。

孔玉把去過的地方一一問過,都說沒見過他描述的包袱。真沒見過還是藏匿起來了,他能相信誰?孔玉真哭了,坐在一個部門門前的圓石頭上默默流淚。

他怪自已粗心,一時不察,弄丟了包袱,裡面包著他們今後安身立命的本錢。他發誓要帶著蘭兒在鎮上落腳,再也不回山谷了。他就是想回去,蘭兒也回不去,一兩週就得產檢一次,蘭兒肚子越來越大,行動越來越不方便,別看那個小山包,蘭兒上不去下不來。光來這一趟就嚇死了。

臨來的時候沒經過孃的同意拿了家裡的錢,沒跟娘商量不回山谷的事。現在錢丟了,這是要逼著自已回去?自已一輩子命該留在山谷裡?在山谷裡生,最後埋在山谷裡,連自已的子孫也留在山谷裡?誰能做子孫的主?

孔玉坐在石頭上開始無聲哭泣,後來他的哭聲漸漸變大。他太委屈了。哭聲驚動了裡面的工作人員。有個領導模樣的中年人問:“小夥子,你遇到什麼難事了?”

孔玉把事情經過一說:“大叔,如果有人撿到包袱交到這裡來,請您一定給我留著,過幾天我再來看看,我就住在衛生院附近的小旅館裡,好吧?”

“好的,小夥子,別哭了,哭也哭不回來不是?”那位大叔這樣說,反而比安慰幾句管用。

孔玉拖著傷腿回到了小旅館。他用兜裡的零錢買了三個饅頭和一碗菜,對四姐小蘭說:“蘭兒,先吃飯吧。”

四姐小蘭沒有問孔玉有關包袱的事,她知道,再問孔玉更難受,乾脆什麼不說,讓吃飯就乖乖吃飯。

四姐小蘭和孔玉每人吃完一個饅頭,再看看饅頭只剩一個了,四姐小蘭明白了:平時兩個人都是兩個饅頭的飯量,現在孔玉少買一個,肯定是孔玉吃不下或者為了省一個饅頭的錢。

四姐小蘭把那個饅頭一分為二遞到孔玉手裡說:“孔玉,不吃飯包袱也找不回來是吧?”

孔玉笑了,蘭兒的話和那個領導模樣的人的話一個模式,看來蘭兒有當領導的潛質呢!孔玉說:“你吃吧,我再去買一個。”

孔玉出去,很快買回來一個饅頭,兩個人吃得飽飽的。

飯後沒事,睡覺太早,孔玉帶著四姐小蘭到外面散步。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馬路,四姐小蘭暗下決心,什麼也阻擋不了她掙錢給孔玉治腿的決心,她要讓孔玉有一雙好腿,在馬路上健步如飛!

時間一天天過去,孔玉兜裡的零錢漸漸減少。孔玉每天買飯時都很猶豫,不買菜,蘭兒懷著孩子,需要營養;買菜吧,有菜有飯的日子還能堅持幾天?

四姐小蘭看出孔玉心裡的猶豫,她勸孔玉:“孔玉,要不我們光買幾個饅頭吧,不省著點花,我們怕堅持不到營業執照辦下來的那一天了”

孔玉聽了,握住四姐小蘭的手說:“蘭兒,讓你受苦了,都是我……”

四姐小蘭捂住了孔玉的嘴說:“孔玉,別自責了,把自已搓磨死有用嗎?關鍵得想想以後怎麼辦!”

孔玉聽了很感動,他想:我以後一定掙錢,掙很多錢,不讓蘭兒為生活擔憂!

孔玉和四姐小蘭連續兩天沒買過菜了,每人每頓兩個饅頭,每天只吃兩頓。為了省一頓飯,他們晚上早早睡覺。

夜裡,四姐小蘭餓得睡不著覺,孔玉從枕頭底下變出一個饅頭來:“蘭兒,給,不是給你吃的,是給我們的兩個孩兒吃的!”

四姐小蘭含著眼淚吃下孔玉手裡的饅頭,兩個人抱頭痛哭:“孔玉,要不你自已回去給娘認錯,請求她原諒,再拿點錢來,我是不能回去。或者你去姥姥家借點,讓我們度過這個難關,我們以後掙了錢會加倍還他們的。”

“好,實在撐不下去,我會按你說的做。”

孔玉兜裡的錢所剩無幾,他在街上游蕩,心想:能不能出去找個活幹,掙頓飯錢就行。

他猶豫著問老闆娘:“老闆娘,你知道……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個活……掙毛錢嗎?”

老闆娘看到孔玉捉襟見肘的樣子,有心想趕他們離開,可是小媳婦懷著雙胞胎,讓他們流落街頭會有危險。他們走了前面的住宿費找誰要去?

“你去街上其他店鋪問問,看看他們需不需要人手。”

孔玉來到饅頭攤前,賣饅頭的老大娘見是天天來買饅頭的小夥子,問道:“小夥子,你要幾個饅頭?”

孔玉猶豫著說:“大娘,我……不要饅頭,請問,您……要幫手嗎?可以不用給工錢,一天給幾個……饅頭就行。”

“小夥子,你要是沒帶錢,看在你一天兩次從我這裡買饅頭的份上,可以先賒賬。”

“大娘,我是說您需不需要幫手?”

“哎呦,小夥子,我的生意不大,我們一家子閒人,哪裡還需要找幫手?”

孔玉看著筐裡的饅頭離開了饅頭攤。

孔玉接連去了幾個店鋪都無功而返。

孔玉摸著兜裡僅剩的兩毛錢,拖著疲憊的雙腿在街上尋找著。

他忽然看到從一個院子裡走出一位老奶奶。她頭髮全白,飽經滄桑的臉上皺紋縱橫交錯。她走路還算穩,看樣子是出來散步的。

孔玉想走過去問租房子的事,忽然一陣頭暈襲來,他站住穩了穩神才沒有摔倒。過了幾分鐘,孔玉感到頭暈的症狀減輕了,走過去問:“老奶奶,您聽說過誰家有房子出租嗎?”

老奶奶停下來,定了定神,看到眼前一個俊美的小夥蒼白著一張臉。老奶奶知道,他這個樣子不是病了就是餓的。

看到小夥子跛著一條腿,老奶奶不明白,挺年輕一個孩子怎麼就腿瘸了呢,又不是過去戰爭年代,槍炮無眼,受傷稀鬆平常。老奶奶帶著探究的心情問:“小夥子,你要租房子?你租房子幹嘛?”

孔玉把自已的經歷以及租房子的目的說給老奶奶聽。孔玉強調說:“奶奶,我媳婦懷孕七個月了,她懷了雙胞胎,我們不能回山谷了,一是上山下山不方便,另外一點因為我媳婦懷的是雙胎,怕出危險,大夫要求我們一兩個星期就得產檢一次。我們現在身無分文,我餓了好幾天了,想趕快把麵館開起來,不至於讓我媳婦捱餓。”

老奶奶問:“小夥子,你身無分文怎麼開店,開店可是需要本錢的。”

“奶奶,不瞞您說,我家裡不是沒有錢,只是我娘不會支援我走出山谷,我不願意回家拿,我先找好出租房,等我把麵館開起來掙了錢,把本錢還上。”

“你能保證你的麵館一定能掙錢?”

“奶奶,我媳婦說我開個麵館一定掙錢,她說我做的面滑溜勁道,滷子味道鮮美厚重,本著薄利多銷的理念,來鎮上辦事的人多,我有信心,一定吸引人們前來品嚐。我要讓品嚐一次的人忘不掉,成為回頭客。”

“孩子,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做生意起早貪黑,冬天凍死,夏天熱死,沒個吃苦耐勞的狠勁,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看不掙錢馬上停工歇業,賠錢那是早晚的事。”

“奶奶,您放心,我媳婦說,無論多苦多累,我們要掙錢,多掙錢給我治腿。”

“奧,你的腿能治好?”

“是的,我媳婦說我的腿能治好。她姨奶奶是治療跌打損傷的土專家,我媳婦耳濡目染知道一點點,她說我的腿骨頭錯位了,到大醫院把錯位的地方敲斷再固定,長好了就和好腿一個樣!”

孔玉說著,眼裡閃過希望的光。老奶奶被孔玉感染,似乎看到了一個俊美的青年,健步如飛地奔走於人群中間。

老奶奶認真聽著,她隨著孔玉的講述,時而皺眉,時而舒展開眉毛。最後,她對孔玉說:“小夥子,你跟著我過來!”

孔玉跟著老奶奶來到她家。老奶奶指著自已的院子對孔玉說:“孩子,救人於水火是英雄豪傑,推人於谷底是萬惡之魔鬼。我不是可憐你,我是看你有困難,困難都是暫時的,抬抬手就過去了。你現在需要的是有人拉你一把。你看看我的這出院子能派上什麼用處?”

孔玉打量著老奶奶的院子:青磚青瓦的四合院,正房是三間大瓦房,很寬敞。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南面是矮點的兩間房子。東南方向大門正朝著人來人往的大街,門樓不算氣派,顯得比較簡潔。院子不太大,院子裡堆了不少雜物,顯得不夠寬敞,但收拾出來就寬敞了。

院子的正中間有一棵大棗樹,這棵棗樹有年頭了,下面的樹幹顯得很滄桑,遒勁的樹枝上結滿了紅棗,如果一陣大風颳來,紅棗滿地,看來老奶奶無力去摘棗子,任憑它瘋長風落了。

孔玉把老奶奶的院子觀察了一遍,指點著說:“奶奶,您的正房住著您自已嗎?”

“是的,我老伴去年剛去世,就剩下我一個人,住著這麼大一個院子,怪孤單寂寞。我住在正房的東間。你要是來了,可以住西間。”

“奶奶,東、西廂房空著嗎?”

“西廂房放點劈柴,東廂房當廚房。南邊兩間放了輛獨輪車。”老奶奶一一介紹。

孔玉聽了心裡不斷盤算。他想:奶奶的這個院子得天獨厚,最適合做生意了。得趕緊回去和蘭兒合計一下,蘭兒最有主意了。

“老奶奶,你打算每月或每年租金要多少錢?”老奶奶哈哈笑著說:“小夥子,我無兒無女,不圖收租金,我圖的是有人給我做個伴,我怕哪一天我死屋裡沒人發現。再說,我們現在談租金,你有嗎?哈哈哈!”

孔玉震驚了,這是神仙看自已遭難來救自已的嗎?

“老奶奶,我媳婦還在小旅館,我去和她商量商量。”

“去吧,你要是願意,今天搬過來吧,西間有床,我有新被褥,鋪上就行。住旅館不得花錢,省一個是一個。”老奶奶說。

“好,奶奶,您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吧,謝謝您,我和我媳婦一定把您當親奶奶孝敬!”孔玉千恩萬謝離開了老奶奶家。

回到小旅館,四姐小蘭正坐在床上,她臉色很難看:“怎麼了,蘭兒?”孔玉問道。

四姐小蘭見孔玉回來了,臉上的陰鬱減去了不少。

四姐小蘭搖了搖頭說:“沒事,想你了唄。”

孔玉知道蘭兒想什麼,她現在一定餓了,孔玉從身後變出兩個大肉包子:“鐺鐺鐺,聞聞香不香?”

四姐小蘭疑惑地看著孔玉說:“孔玉,我們明天準備餓肚子嗎?”

孔玉搖了搖頭說:“蘭兒,我們遇到菩薩了,菩薩來救我們了!”

四姐小蘭更不解了:“哪來的的菩薩?你是餓糊塗了嗎?”

“真的!”孔玉把事情經過一說,四姐小蘭也相信真有菩薩來救他們了。

兩個人趕緊收拾東西準備搬家。老闆娘知道兩個人的錢丟了,這幾天的住宿費沒催交,反正現在入住人員不多,就算做好事吧。

四姐小蘭走到櫃檯前說:“阿姨,謝謝您沒趕我們走,我們現在搬到前面的一個老奶奶家,以後有了錢,我們一定第一個還給您。”

“不客氣!我看你們不是賴子,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給。哎,你們說要搬到哪裡去?”

孔玉說:“前面一個獨居的老奶奶家。”

老闆娘說:“搬到那裡太好了,那是個老革命,一輩子無兒無女無親戚,年輕時在我們這一帶打過遊擊,據說一個戰友為救那家老頭犧牲在這裡,他們為給他的戰友掃墓方便住在這裡。”

孔玉說:“我們這座山是座不毛之地,怎麼打游擊?”

老闆娘說:“我們這座小山是無遮擋,可是往北,往東,往南不都綠樹成蔭遮天蔽日嗎?”

“也是吭,我是井底之蛙了。”孔玉終於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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