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的風雨讓人惶惶不安了許久,終是有一件好事臨近,便是梁太師七十大壽,如今已在籌備當中。

不兩日便是梁鴻昌的壽誕,梁府肉眼可見地熱鬧起來。

朝中仍在尋找大聿人的下落,也在尋找那些嬰孩的下落,元弋與良山君前些日子送別執意離開的雲娘後,也未曾停下尋找的步伐。

秀嫆的事,可見光明,元弋隨良山君一道幾乎將渝都城翻遍了,也沒有凌霜留下的任何線索。

“他命你尋找嬰孩兒?”元弋不由笑道,良山君左右是與尋人過不去了。

“是啊,那些女子產下的嬰孩與被殺的數量相去甚遠,他們從師公處打聽到東戈人心懷不軌,須得將人找出來,以防生出亂子。”

“相差很多?”

“照統計,興許相差數萬。”良山君也驚於這樣大的差距,但這是公子與他們多番核對過的,並沒有差錯。

元弋神色一斂,雙唇發出幽幽的聲音:“這麼多麼~”

她緊蹙著眉頭,腦海中思緒萬千,交雜在一團。

二人並肩,良山君依著她的腳步而行,見她沉浸在思索之中,不由得放緩了速度,也不出聲打攪,靜靜地同她向前移動。

不知想到什麼,只見她忽的眉眼一揚,似若有所悟,“良山君,我有件事須證實一下,先走一步。”

也不待良山君應聲,元弋已經匆匆離開。

*

話說當初去查辦陳太爺時,他正在院中逗鳥,聽見禁軍前去,面色鐵青,對其呼來喝去,囂張而狂妄,一雙眼滿是森然戾氣。

“一群狗東西!”他鼻孔翕動,面容猙獰。

百姓皆恨儲默邨喪德敗行,唯受利者望其長存,陳太爺便是受利者,對來搜查的人視如仇敵。

陳太爺緊緊盯著他們,稍稍打翻了什麼物件口中便咒罵不止。

禁軍雖未從他宅中搜出什麼東西,但他先頭服用兩株肉靈芝,又大肆張揚,弄得人盡皆知,而今大家都知道肉靈芝是從何而來,他也不敢出門,只能躲在家中。

今朝從良山君口中得知嬰孩數量核對不上,她仍想到在武元州時遇上的那一群乞兒,心中隱隱有個猜測。

並且她對起死回生的肉靈芝存疑已久,連師父都不敢稱自已能起死回生,這陳太爺不僅死中得活,還重煥生機,不可謂不奇。

她覺得,有必要來瞧一瞧。

陳太爺正悠閒地飲酒賞月,恣意快活得很,一旁管家前來,“老爺,明日便是太師壽誕,壽禮已準備妥帖。”

陳太爺舉盞一飲而盡,眯眼咂了咂嘴:“知道了,下去吧!”

元弋雙腳勾在簷上,目不轉睛看著陳太爺,直至他入了屋內,她才翻身潛了進去。

不久,裡面傳來一聲驚呼。

“果然!”她的聲音透出幾分涼意。

翌日,陳太爺府中莫名出現了一個盜賊,此人穿著陳太爺的衣服,與他身形相仿,面貌卻迥然不同,他僵硬地躺在地上,一雙眼充血,動也動不得,說也說不出,好似中了邪。

管家驚叫一聲,喚人叫官府前來捉拿。

然而與太師壽誕相比,此事不值一提。

*

太師府。

今日梁太師壽誕,來的都是些舉足輕重的人物。

席上食烹異味,鍋滿時新,珠罍裝異果,玉盤簇珍饈,玳瑁杯中斟玉液,瓊壺盞內溢香醪。

酒至數巡,食供數輪,歌喉不歇,舞樂不止,笙簫聒耳,杯盤羅列,。

盛陳飲宴,禮物之多,詞翰之雅,宣傳內外,以為盛事。

府中僮僕往來穿梭,添酒引路,擺茶點香,忙得熱火朝天。

自儲默邨一案以來,朝堂震盪,穆承天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眾人都看在眼裡。

今日二皇子三皇子並行而來,讓許多人都覺得十分微妙。

隨他們而來的,還有言笑晏晏的吳華,雖說吳華獻禮過後便離開了,但他所代表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

師念之被太師親自迎請入座,“太師,久仰!”

梁鴻昌爽朗一笑:“師公,久仰久仰了!”

師公連連罷手:“太師名重之時我尚入蒙,有幸拜讀太師聖作,深受教導,說來稱您一聲老師也不為過,怎敢受這一聲,太師喚我重歸便是。”

梁太師眼角的皺紋延伸至 太陽穴,笑意深入眼底:“重歸,你過謙了!”

二人談得投機,頗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宗曳來時先是拜會了幾位老臣,隨即便朝著穆凌翰而去,拱手一揖,道了一聲:“殿下。”

穆凌翰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你倒是風頭盛得緊!”

一路過來都是想與他攀結交情的,不過幾步距離,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

“殿下說笑了,微臣深謝殿下相助。”宗曳不驕不躁,又朝他恭恭敬敬做了個揖。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穆凌翰也沒得道理遷怒於他。

“行了,落座罷!”他本也不是要為難,只是最近被諫官彈劾,心頭不疏落。

“謝殿下。”他沒有絲毫埋怨之色。

師念之坐在席上,雷照千與婁煜一左一右靜侍,宛如兩座雕像。

兩位皇子各坐一邊,因二皇子是水川坊春的常客,出事之後,對他的名聲影響頗大,朝臣攻訐,日日在宮中聽訓,雖面上展笑,眉宇間始終帶著陰鬱之色。

反觀三皇子,被簇擁在人群之中,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元弋!”良山君一度以為自已看錯了,盯著對面的身影,不覺叫出聲來。

宗曳與岑立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元弋出現在師公身旁,猛地嚇了雷照千與婁煜一跳,二人下意識去抽腰間的武器,颯然想起入府時被留下了。

“你可是已經知道是誰了?”師公好奇地看向元弋,今日的宴會,有好戲看了。

“來時還不確定,不過現在確定了。”

元弋埋著頭,靜靜的聲音帶著浮動的波瀾。

師公的視線落在她腕間的鐲子上,他輕輕勾了勾唇角:“小丫頭,比你父親精明一些。”

元弋眸子閃了閃,攏了攏袖口,笑道:“我只是不愛來明的。”

師公手中把玩著一截指骨,低聲一笑。

這時,宗曳朝著師公款款而來。

“師公。”

元弋朝他們略一點頭,對上良山君詢問的目光,她朝良山君打了個眼色。

良山君向宗曳告了一聲,與元弋一前一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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