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痣壯漢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閃過,一隻穿著破爛草鞋的腳就飛到他的臉上,將他踹飛出去幾米遠。

踢出這一腳的正是祝灝,他收腳站在當場,渾身散發著正義凜然的氣勢,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略顯單薄的身影此時在眾人面前卻顯得異常高大,彷彿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只有冷靜和沉著。

“大哥!”

見自己老大被人踢飛,眾小弟紛紛連忙跑過去將黑痣壯漢扶起,口中還不停說著關心的話。

“呸!”黑痣壯漢吐出兩顆帶血的牙齒,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出道以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打前所未有過,氣急攻心之下,他彷彿變成了一隻狂暴的獅子,憤怒地喊道:“給我弄死他!”

“呵呵。”祝灝獨自一人面對著圍攻他的數名大漢巋然不動,這些人在他看來不過是酒囊飯袋而已,即便現在的體能和內力大不如前,對付這幾個小蝦米應當不在話下。

幾人大漢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如同餓狼般撲向祝灝,他們有的手持棍棒,有的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令旁人不禁膽寒。

然而,祝灝比他們動作更快,他身形矯健,靈活地躲避著每一次攻擊。他看準一個機會,拳頭如同閃電般擊出,準確地打中了一名大漢的手肘彎。那大漢慘叫一聲,手中的棍棒脫手飛出。祝灝趁機欺身上前,一記鐵山靠將他頂飛出去,那大漢如同被巨浪掀翻的船隻,在空中翻騰幾圈,最終重重地摔在地上,抱著胸口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

“啪”得又是一記耳光反手狠狠扇在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弱漢子臉上,那人完全承受不住這股大力,被扇得原地轉了一圈重重地摔倒在地,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僅一個照面,祝灝便以雷霆萬鈞之勢打翻了兩名兄弟,這讓剩下的兩個原本還想負隅頑抗的馬仔慌了神,他們偷偷瞥了一眼身後的黑痣壯漢,又轉頭看向祝灝那冷酷的眼神,握緊手裡的棍棒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怕什麼,上啊!”黑痣壯漢顯然不給自己的兩個兄弟太多顧慮的時間,兩隻手左右一推就將他們給推了出來。

祝灝哪能等他們貼身過來,主動上前“啪”得一下揮出一記漂亮的後手直拳,動作迅猛而精準得打在其中一人的面門上,那人看樣子也是個花架子,根本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咯噔”一下昏死過去。

如此迅捷得打倒同伴令另一名馬仔心生膽寒,見狀驚恐地尖叫一聲,扔掉手中的棒子轉身便逃,很快穿過圍觀的人群跑得沒了蹤影。

“喲,這位爺,該你了。”解決完幾個小弟,祝灝冷笑著一步一步走向黑痣壯漢,眼裡滿是戲謔的神情。

“嘿,小子你新來的吧,知不知道爺幾個是幹什麼的?得罪了我小心抄你全家!”黑痣壯漢被祝灝的眼神震懾本已心生恐懼,但想到自己背後的勢力,還是裝腔作勢得硬氣道。

“怎麼,還有什麼說道不成?”祝灝也被這人的話勾起了興趣,他不是一個莽撞之人,在決定重出江湖打天下後,就有意無意開始關注江湖上的各種傳聞和訊息,既然黑痣壯漢主動提起他背後的保護傘,那他可得好好聽著,免得一不小心就真踩了坑。當然,他現在還並不擔心受到報復,今天這事兒有那麼多人看著,到哪兒都有說理的地方,況且自己的實力表現得越出色,相比眼前幾個廢材,相信他們背後的人更欣賞自己的能力。

“我……”話到嘴邊,黑痣壯漢三緘其口,最終也沒能說出任何資訊,嘆了口氣不甘道:“今天老子認栽,你劃下道來。”

黑痣壯漢態度的轉變令祝灝大為詫異,他還想著能套一些話呢,哪成想剛開個頭就不說了,也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說,也或者背後的人權力之大不允許他說,既然話已至此,祝灝現在也不好繼續追問,只得戲謔地說道:“怎麼,認慫了?”

黑痣壯漢捏緊拳頭,渾身微微發抖,似乎內心在極力掙扎著,隨後他又放鬆了拳頭,低垂著腦袋徹底認輸,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道:“老子認了,你說怎麼辦吧。”

祝灝眯眼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還挺欣賞這壯漢能屈能伸的魄力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認輸,恐怕他以後很難再混得開了吧。

想到這兒祝灝也覺得做事不能做太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不僅是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更是人生中的智慧。所以他很乾脆地一攤手說道:“簡單,這打翻了一地的蘿蔔你得賠錢,另外,不得對老奶奶進行報復,有什麼事衝我來,我得給你接著,如果讓我知道你動了老奶奶一根手指,我殺你全家!”

黑痣壯漢身子一顫,驚異地抬起頭看向祝灝,他可能打死都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比他更兇狠、更殘忍,直到被祝灝殺氣畢露的眼神震懾又低下了腦袋,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摸出一塊碎銀丟到老奶奶腳下,然後指點附近幾名看客幫忙拖著他那三個受傷的手下也不回就離開了這裡。

“英雄!好漢!”

圍觀的人群頓時爆發如同潮水般的掌聲,一波接一波舊舊不能停息,他們被這群地痞欺負得夠嗆,但他們勢單力薄,現在有人為他們出頭挫了惡霸們的氣焰,自然大快人心。

“小姐,好一個英武不凡的奇男子啊!”

就在人們歡呼雀躍的時候,以祝灝為中心隔著幾十米外的路邊靜靜停著一輛等待通行的篷布騾車。車上除了一位飽經風霜的中年車伕,還坐著兩位妙齡少女尤為顯眼,其中婢女模樣的女子轉頭向自家小姐一陣誇耀。

那位小姐穿著淡藍色的旗裝,肌膚如同細膩的瓷器,透出一股子清冷的美感,她的眼眸清澈如湖,宛如山間清澈的溪流,不含一絲雜質。琥珀色的香絲如綢緞般散發著晶瑩的光澤,高高梳起的髮髻上插著一支鑲嵌著珍珠的金步搖,隨著微風搖動,承託著它的主人更美更清純。少女顧盼間的一顰一笑,宛如春風拂面,溫暖而動人,令人挪不開眼。

冥冥之中,祝灝彷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他感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促使他不由自主地朝那個方向看去。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的喧囂,直直看向那個“她”。

祝灝銳利的眼光一瞬之間變得深沉,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剩下他和那個方向的“她”。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彷彿能夠感受到那個方向傳來同樣的微弱波動,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彷彿是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的東西。

“三娃子,三娃子,你怎麼了?”

正當祝灝還想用眼神去探尋那個“她”隱藏在心裡深處的秘密時,一旁的李小海推了推他,將他拉回了現實中來。

祝灝一把拉住李小海指著遠處馬車上的少女急切地問道:“小海,她你認識嗎?”

“嗯……不認識”,李小海搖了搖頭,但隨即又想到什麼說道:“那兩個姑娘我不認識,但是這車伕我認識。”

不等李小海說完,祝灝猶如抓到救命的稻草般語氣中充滿了焦慮和急切:“你快說,她是哪家的姑娘!”

李小海看了祝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好奇,隨即答道:“那車伕是縣裡主簿徐老爺的貼身隨從,年前他們來過我們村一趟,還住過我們家一晚,看其中那位小姐的打扮,應該是徐老爺的女兒吧,叫什麼來著……哦,叫徐婉芸。”

“徐婉芸”,祝灝楠楠念著這個名字,彷彿要把它揉入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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