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灝只做略微思考,便遺憾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加入你們。”

忽見面前三人眼中有一絲殺意閃過,祝灝趕緊誠懇地解釋道:“我並非因為你們的身份受到官府的通緝便不加入你們,而是因為我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但我和你們並沒有任何矛盾,說不定以後我們也能合作。”

頓了頓祝灝再次語出驚人地說道:“況且,我也挺討厭滿清韃子的,所以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你們應該不會再擔心我會告發你們吧?”

清朝與明朝相比有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言論自由,明朝對老百姓的言論控制極為寬鬆,只要不是惡意詆譭皇帝,幾乎沒有老百姓因此而受到刑罰。而到了清朝,言論控制變得非常嚴格,但凡被人告發對朝廷哪怕有一點兒不滿,他都有可能被抄家滅族。這或許是因為滿清是由異族入主中原,沒有民族自信,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清廷對於任何可能威脅其統治的言論都進行了嚴格的打壓。歸根結底,滿清其實一直沒有把自己當做中國的其中一部分,只想著永遠躺在佔大多數的其他百姓身上吸血。清廷的這種做法無疑竭澤而漁,將來占人多絕大多數的其他民族覺醒,滿清必然會受到應有的清算。

因此,當聽到祝灝說出討厭滿清韃子的話時,三人均是長長舒了口氣。雖然不能成為師兄弟,但至少不會成為敵人,如果有祝灝這樣一個精明強幹的人才做對手,那對於白蓮教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見再難以勸動,老者選擇了尊重,他一抱拳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祝灝同樣一抱拳說道:“江湖兒女,江湖見、江湖散,不言不語,心照不宣。”

“好一個心照不宣,哈哈!”老者哈哈笑著轉身離去。

待走出去百十步,清秀女子貼上前來輕聲問道:“四長老,要不要打探一下這人的底細?”

老者瞪了女子一眼,擺擺手說道:“不必了,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就如他所說以後我們可能還會有合作,現在刻意去招惹反而適得其反引起他的不滿,通知兄弟姐妹們多留意此人的動向即可。”

祝灝並不知道白蓮教的三人在他背後聊了些什麼,帶著李大壯徑直回到了村裡。因為下午在教堂裡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路上又和白蓮教的人一番糾纏,回到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暗淡了下來。

今日石家給私塾先生大擺酒席,母親想必會很晚回來,祝灝自己煮起了河鮮湯。鍋裡的魚蝦蟹熟得很快,祝灝用勺子熟練地將熟透的河鮮一一撈出放入盆中,他的動作熟練而迅速,也不知做了多少回了。

倒入一點兒醬油,祝灝坐下開始這頓簡單的晚餐。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個多月了,除了母親偶爾會帶回來一些石家剩下的飯菜,幾乎他每天都在吃這個,雖然這些魚蝦蟹極為鮮美,但也賴不住日復一日吃這個。

祝灝邊吃邊回憶以前吃過的那些美味的食物,嘴裡的魚肉吃起來也味同嚼蠟。不過祝灝這人吃苦吃慣了,想到還有很多人飢寒交迫連填飽肚子都難,他也沒再過多埋怨,三口兩口便將盆裡的魚肉給吃完了。

吃完晚飯,祝灝稍事休息又開始了晚上的練習。今天他和白蓮教老者交過手,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在這時代真正的高手中也不見得佔盡先手,那麼一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也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便足以證明。雖然其中有老者戰鬥經驗豐富的原因在,但強者恆強,未必沒有他對付不了的高手。思及於此,祝灝手上的動作又加快了幾分,舞得虎虎生風。

練完功法,略微估摸了一下現在的時間,祝灝抓著錢袋子走向了李家老宅方向。剛到李宅門口,他就遠遠地看到兩個人影朝著這邊走來,再定睛仔細看去,原來是李老帶著孫子李小海走了過來。

心道正合時宜,祝灝臉上掛起笑容連忙迎了上去,嘴裡招呼道:“李爺爺,小海,你們回來了啊!”

“嗯!”李老點了點頭,見祝灝這麼晚了隻身一人過來,好奇地問道:“三娃子你這是……”

“喏,這是今天賣魚掙的錢,我來給您。”祝灝說著攤開手掌,手中赫然是一個“嘩嘩”作響的錢袋子,裡面裝的正是今天賣魚剩下的銅錢。

“嗨,這是你掙的錢那你就留著吧!”李老擺擺手也不去接,側過身徑直去開門了。

聽到李老的話,祝灝心中一陣感動,忙追上前去說道:“這哪能啊,我已經用裡面的錢吃了飯,剩下的都在這裡,這些您要是不收,下次我還敢要您的魚嗎?”

“得了,你拿著。”李老態度堅決得再次拒絕,一把將祝灝遞錢袋的手給推開來。

李老如此真誠待他,祝灝的眼眶變得有些溼潤,他感激地看著李老的背影哽咽著說道:“李爺爺,您對我的恩情這一輩子我都還不清了。”

李老看見祝灝真情流露,心中不禁暖暖的,他瞥了眼一旁的李小海說道:“好了好了,三娃子,你有心的話,以後多照顧小海就行了,走,進去坐坐。”

“好呢!”祝灝應了聲吸乾鼻子,想到來的另一個目的就繼續說道:“李爺爺,我還想找小海借樣東西。”

“喔?”聽祝灝這麼一說,李老頗為感興趣,祝灝醒來過後一直都很獨立,李小海又會有什麼可以借給他的,想著他就問道:“找他借什麼?”

“我想借身小海的衣服,明天我要去見一個人,我這身太寒磣,怕進不了別人家的門。”眼前的倆人都是祝灝最為信任的人,他不必隱瞞,隨後便將自己的計劃對李老和盤托出。

李老聽祝灝講述完他的計劃,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讚賞。他一拍大腿,朗聲笑道:“好你個三娃子,你這想法好,這事要是做起來不但能造福偏遠地方的百姓,自己還能掙起一份家業,好!”

受到李老的鼓舞,祝灝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李老畢竟在這個時代生活了這麼多年,對百姓的生活和社會環境比自己瞭解太多太多。有他的經驗和智慧為自己指路,必定會少走許多彎路,祝灝充滿感激得認真聽著李老接下來的話。

李老開始一點兒一點兒給祝灝講著一些不夠完善的地方,說完頓了頓,李老略微思忖一番才接著說道:“我與徐主簿也打過兩次交道,他為官清廉、為人剛正,脾氣也很親善,是一個不得多得的好官,你選他做你的金主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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