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普連番直刺內心的靈魂拷問,讓楚欽勻不禁感到一陣窒息。他原本以為自已已經足夠堅定,能夠承受任何質疑,但現在他發現自已錯了。有些問題他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卻不代表就不存在,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去改變呢?然而,他眼前之人背後代表的勢力又能好到哪裡去?

“如果換作是你,又能如何做?”楚欽勻不再避重就輕,而是聲音顫抖著反駁道:“你們白蓮教所作所為就能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嗎?還不是靠著一些蒙人的手段廣納信眾,這裡面有多少是蠅營狗苟之輩,你們能分辨出來嗎?”

楚欽勻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也深知朝廷的弊端,可是如果失去了這個統一的朝廷,百姓更加顛沛流離,食不果腹。屆時,在面對洋人的時候,我們就真正成為了任人宰割的肥肉。所以,我絕對不會同意加入你們,想都不用想!”

慧普用力捏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如果不能勸說住楚欽勻,接下來的大戰將無法避免。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膛開始劇烈起伏:“楚大人,佛說:一切皆空,世間如夢幻泡影。我雖為僧,卻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亂世沉淪,百姓苦難而坐視不理。因此,我只為心中那一份執著,才入世濟人,願天地蒼生皆得以安寧。”

楚欽勻聽了眼前之人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共鳴。他明白了,為何一位僧人可以放棄個人的修行,去加入到白蓮教的叛亂中。但自已的選擇難道就是錯的麼?順勢而為好過倒行逆施,他始終相信自已堅持下去就可以做出成績。

慧普哀嘆一聲站了起來:“楚大人何不與我出去走一走,真正看一看外面的百姓?”

楚欽勻皺了皺眉,既然自已把話都說得如此明白了,出去又如何能改變自已的心思。但想到今天是來拜佛的,出去燒幾炷香又何妨。因此,他答應著起身跟在了身後。

出了禪房茶室,慧普語氣空靈地緩緩說道:“我本是仙峰寺一小僧,十二年前恰逢川陝甘大旱,寺中田地顆粒無收,方丈命我等下山化緣。我途徑山下一座小鎮時,只見鎮子周圍寸草不存,都被那些飢餓的百姓吃完了。可即便這樣,百姓也還是吃不飽,人們便開始搶奪觀音土,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慧普話音略微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說道:“有些人因為吃太多觀音土,導致肚子腫脹,最後活活撐死。而有些人雖然沒被撐死,但他們都患上了腸道疾病,終身都要痛苦不堪地掙扎著。”

說著,他轉過頭來,雙眼含淚看向楚欽勻:“楚大人,你知道捱餓的滋味嗎?”

楚欽勻微微搖了搖頭,他出身富貴,從小錦衣玉食,所以並不知道捱餓的感受,對此他完全答不上來,只覺得應該非常難受吧。

慧普眼中冒出憤怒的火光:“然而,當年大旱了近七個月,三省之內餓殍遍地,可百姓未見朝廷的一粒賑濟糧,這是為何?”

十二年前楚欽勻還在福建做知縣,所以他並不清楚這些事。直到來四川做官,才從一些隻言片語的記錄中瞭解到當年的旱情。可是就他所瞭解的那些隻言片語已經很駭人了,今天聽他這個親歷者講述當年之事,才發現真實的情況更加殘酷。”

不等他開口,慧普憤然指著面前巍峨的大佛,厲聲說道:“如今這悲慘的世道,為何你還有眼看!”

聽到他說出如此聳人聽聞的話,楚欽勻頓時大驚失色,甩了甩袖便要上前去好好和這個狂妄的假和尚理論。

可就在這時,忽聽有人喊道:“大家快看,大佛…大佛閉眼了!”

楚欽勻心中大吃一驚,他迅速抬頭望向頭頂的大佛,果然就見大佛彷彿是被驚天喝罵給羞愧了一般,閉上了自已眼睛。

他心中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感到十分震驚和不安。難道這真的預示著朝廷的大逆不道,就連大佛都看不下去了?

越想越是心驚,楚欽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磕頭,祈求大佛重新睜開雙眼。可是無論他如何虔誠地叩拜,大佛依舊緊閉著雙眼。

他急忙回頭看向慧普,只見他臉色蒼白,雙手顫抖,顯然也被這一幕給嚇到了。然而,不等他出手將慧普拉住,卻聽他好似瘋魔了一般,大聲喊道:“哈哈哈,大佛閉眼、暴清將亡,大佛閉眼、暴清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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