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訊息！”北岸的勇營陣地，李大壯拿著一份戰報急匆匆來到祝灝身邊：“黃興他們與法夷軍隊在昨夜發生遭遇戰，共擊殺了法軍六百餘人，俘虜法國人一百二十多人，崑崙奴近三百，真是大獲全勝啊！”
“好好好！”祝灝連說了幾個好字，昨晚當他聽到隱約的槍聲，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如今收到戰報的這一刻，他的心才稍微踏實了下來，不過還有一事讓他十分揪心：“我們有多少傷亡？”
“額…”李大壯臉色突然一暗：“死傷了近兩百兄弟。”
“什麼！”祝灝大吃一驚，張大的嘴巴怎麼也合不攏。二營三個連，外加一個偵察排，一共才不到四百戰士，死傷了近半，可想而知戰況是有多麼慘烈。
仔細沉思片刻，祝灝下令道：“讓二營留下一個班的人接應，其他人押著俘虜回北寧城。”
“是！”
送走李大壯，祝灝將眼光放回了正面戰場，畢竟，這裡才是戰爭的關鍵，只要他獲得了勝利，就能奠定戰場的走向。可是，敵人會什麼時候發起總攻呢？
等待是最受煎熬的，每一秒他的心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但他知道，必須時刻保持冷靜，以應對所有可能出現的變化。
值得慶幸的是，這種煎熬並沒有持續多久，突然，對面的軍陣動了。先是由上千安南人打頭陣，緊隨其後的是一群散兵遊勇般衣衫不整，梳著陰陽頭的中國人，再然後是白人法軍，黑人軍團則是排在了最後佇列。
看到這個戰鬥組合，祝灝眉頭深皺，他不是為了敵人進攻人數的龐大感覺頭疼，而是為什麼法軍裡面還有那麼多中國人。看情形，他們又不像是被法國人強迫當人肉擋箭牌的俘虜，反而他們見著安南土著兵頤指氣使，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靠！”祝灝懂了，這他媽的就是漢奸吧。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漢奸和潤人，想當年他在國外就沒少收拾這種吃中國飯長大，罵中國不好的甜甜圈。
他指著安南人身後的那群漢奸朝孫志勇說道：“如果待會兒有機會，那些中國人一個不留，全部弄死！”
與此同時，祝灝想起了民族自信心。如果不是滿清將中國拖進了深淵，也許中國人的脊樑骨也不會被打斷吧！他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重鑄華夏的脊樑骨！
“準備！”凝視著敵軍越來越近，逐漸靠近二百五十米的射擊標的，他一聲令下：“開火！”
“砰砰砰！”
爆豆般的槍聲不絕於耳，一股股微弱的白煙升騰而起，這是彈藥發射燃盡後出現的煙霧。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最前排的敵人好似被收割的麥子，成排成排的倒下。
然而，敵人也不是吃素的，這次他們採取了更為分散的進攻方式，一些士兵放完一槍蹲下裝填子彈，另一些則悄悄接近他們的防線。他們的子彈同樣如狂風暴雨，打在戰壕邊堆砌的沙袋和泥土上以及戰士們的身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撞擊聲。
兩百米、一百米、五十米，雖然一路上倒下了難以計數的屍體，他們身體裡流出的血水彙整合道道細流流向河邊，但剩下的敵人也漸漸摸到了戰壕的最外圍。
眼見事態危急，祝灝大聲朝一旁掌管炸藥引線的戰士命令道：“點火炸死他們！”
那名戰士立即會意，用火柴點燃了捆在一起的引線頭子，“呼嘶…”一下，火星猛地透過地底下埋設的細竹筒竄向了四面八方預設的炸藥罐。
“轟隆…轟隆！”接連的爆炸聲在戰場上響起，炸藥罐裡裝滿的鐵釘在火藥威力的激發下迸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帶著毀滅的力量狠狠砸向它身旁的敵人們。
爆炸產生的硝煙將整片戰場全部籠罩，待硝煙散去，只見原本密密麻麻的敵人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屍體橫臥了一地，地上的血流變得更加粗壯。
“繼續進攻，不要停！”落在爆炸範圍之外的法軍督戰隊從一瞬間的愣神後迅速清醒過來，他們揮舞著刀劍一遍遍催促著被爆炸嚇傻的炮灰們繼續發起進攻。
然而，這一次他們失算了，安南土著兵全部被嚇破了膽，即便你用刀砍掉他們的腦袋，他們也寧肯抱著頭蹲在地上，一步也不肯前進。
“停止進攻，讓他們回來吧！”一直舉著望遠鏡在已方戰壕內看著這一幕的波里少將無奈地搖了搖頭，安南人已經徹底廢了，恐怕沒幾個月的休整，他們不再有勇氣戰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