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腦殼”是山林深處的其中一股小土匪的頭目,他既不姓馬,腦袋也沒有特殊之處,皆因他在次次被官府的圍剿中都能預知危險,從而金蟬脫殼,正應了那句四川方言“跑得脫馬腦殼”因而得名,至於本名,估計這麼些年連他自已都已經忘了。

馬腦殼手底下有著百來精壯悍匪、三十幾條從清軍手裡或買或搶來的火槍,平時以劫掠過往商人為生,有時也幫著金主押鏢賺些外快。雖過得自在快活,但畢竟那是要掉腦袋的買賣,他可以逃掉很多次,但只要被抓住一次就完了。

所以,馬腦殼一直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出一點兒岔子,就連去城裡找女人也從來不留夜,只有回到自已的寨子裡他才能睡個安穩覺。

就在大半個月前,一位立了堂口插了香的渾水袍哥大爺找到了自已,說是要共謀大事,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不為別的,實在是憋屈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他也想揚眉吐氣好好活一把。他自認為自已有兩把子力氣,可世道不公,除了當土匪,他也幹不了別的,如今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還怎能不抓住。

帶著兄弟們跟著那位大爺來到眉州,他才知道這裡竟然由各色人馬結成了一個聯盟,什麼白蓮教、紅燈會、袍哥、鄉勇等等,總之,大家湊在一起就是想要推翻朝廷過上能吃飽飯的日子。

當然,這裡面也不是沒有渾水摸魚的人渣,像他這種只搶錢不殺人的土匪算是一類,還有一類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真土匪。這一次,在趕到由附郭縣衙改造的聚義廳議事的人中就有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餘大尤,他就是那種壞得冒泡的惡人。

他們兩個為何會結下的樑子那就說來話長了,簡單描述,就是馬腦殼在一次押鏢的途中被餘大尤給截了,本來他想著大家都是袍哥兄弟,餘大尤會給幾分薄面,結果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開始殺人,要不是自已手下人得力,估計早十幾年他就已經死了。

後來雙方顧及官府的圍剿,只小打小鬧了十幾年,互相各有勝負,但都拿對方沒有辦法。結果今天在這裡見到了,那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場的氣氛一下子就進入了白熱化,抽出刀子就要當場打起來。

聚義廳裡把守的幾名袍哥見兩位頭目吵鬧起來全都過來勸架,可紅了眼的二人哪能聽得進去,動靜越來越大,直到最後終於驚動了後堂正在議事的幾位扛把子。

不一會兒,後堂走出來幾道身影,其中一個就是拉馬腦殼入夥的“信”字堂大爺李繼恆。

李繼恆什麼人啊,那可是開山立櫃,江湖上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他見自已帶來的人影響了秩序,一個健步躍到堂前抓住兩人一人一個大耳光“啪啪”將他們兩人扇倒在地。

“你他媽…”馬腦殼捂著幾乎失去知覺的半張臉仰頭就要開罵,可一下對上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立馬將後半句給嚥進了肚子,並且趕緊跪在李繼恆面前連連磕頭,只求他不要追究自已的過錯。

李繼恆出手打了人,那股怒氣也就消去了大半,他狠狠瞪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問道:“起事之前我是怎麼說的?”

“放下恩怨團結一致……”

“共進共退。”

方腦殼和餘大尤兩人結結巴巴互相補充著將李繼恆當時的話複述了八九不離十。

“呵呵,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呢。”李繼恆皮笑肉不笑得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那股子冷意逼得兩人渾身發抖。

餘大尤讀過兩年書,反應也比馬腦殼快,他趕忙磕頭道:“不敢不敢,舵把頭的話我一直銘記於心,請晉王饒我一次。”

“請舵把頭饒我一次!”等餘大尤說完馬腦殼才遲遲反應過來,他也跟著猛磕頭請求李繼恆的原諒。

“瞧瞧你們什麼樣!能指望你們殺韃子?”李繼恆看著兩人窩囊的樣子怒極反笑,這種上不得檯面的角色還不值得他動手除掉,以免影響內部團結,但不懲罰又說不過去,心念一轉問道:“你們都知道錯了,那該如何處置?”

見事情有轉機,餘大尤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放出豪言壯語道:“扛把子,再有戰事我餘大尤一定第一個衝鋒在前,絕不後退半步!”

“你呢?”餘大尤的表態讓李繼恆頗為滿意,他轉眼又看向馬腦殼,他還想聽聽他的說法,要是他也有類似的回答,那接下來的戰事就有人打頭陣了。

“我…我也第一個衝在前面!”馬腦殼嚥了咽口水也狠下心立下軍令狀,本就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面子肯定比命更重要。

“好!”見兩人都立下了軍令狀,李繼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爽朗地笑道:“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一會兒就看你們的表現!”

直到李繼恆表態不再追究,跪在地上的兩人才如蒙大赦般激動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古人都說惡人還需惡人磨,果真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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