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個多時辰之前,花姑嘴裡叼著一根野草,遙望著跟在身後半山坡上的八旗兵不滿地嘟囔道:“這群狗韃子,挺有能耐的,跟了兩天還在跟著。”

一旁的鐘哥聽她這麼一說,不免打趣道:“怎麼,出來才幾天,就想你那情郎了?”

花姑嗔怪地瞪了鍾哥一眼:“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來!還有二十幾天就是殊勝日了,過節該準備的東西還沒準備妥當呢,他們要還是這樣跟著,到時哪還有時間。”

鍾哥攤了攤手:“真主那裡用得著你操心,管好你自已吧。不過,你說為什麼真主和祝大人只讓我們遠遠吊著這群韃子,而不是和他們打一場?按我說,帶幾個兄弟搞偷襲弄死幾個也好啊!”

“噓!”花姑比了個禁言的手勢,才小聲說道:“祝大人的事你別拿出來到處說,人家已經和真主達成了協議,以後就是我們的外援,可別把他的身份給透露出去了。”

“再也不說了。”鍾哥輕輕掌了自已一個嘴巴子,表示了守口如瓶的態度。

見鍾哥真心悔過,花姑這才解釋道:“人家看待問題的方式不同,只要八旗兵沒人死,就出不了亂子,等他們乖乖回去了,出了城不還是我們的天下嗎?”

鍾哥皺眉想了想,猶如醍醐灌頂般,一下子開了竅:“你說得對,光憑這些歪瓜裂棗的大頭兵,韃子朝廷還想搜刮老百姓,就看他們到不到得了田間地頭上來。”

就在花姑和鍾哥倆人鬥嘴的時候,一名在前方探路的兄弟急急忙忙跑了回來,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四長老,前面有個水潭!”

走在隊伍中間的四長老輕“嗯”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一句話。別看他渾身肌肉虯結,顯得龍精虎猛的,但他畢竟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連日來不但要統領整支隊伍翻山越嶺,還要時刻提防著敵人的包圍,眼中雖然依舊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但卻難以掩蓋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

眾人來到水潭邊,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微風拂過,帶起一陣清涼的水汽,讓眾人的疲憊瞬間消散了不少。

花姑蹲下身子,雙手捧起一掬清澈的潭水,輕輕地喝了一口。那清涼的潭水滑過喉嚨,帶給她一絲舒爽。她滿意地點點頭,不禁讚歎道:“這水真甜!鍾哥,快來喝點兒。”

“咦~”花姑說著轉頭看向身後的鐘哥,卻見他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

花姑注意到鍾哥的異常,心中一時疑竇叢生。她潑掉手中的潭水,走到鍾哥身邊,關切地問道:“鍾哥,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鍾哥凝望著潭水,陰惻惻地問道:“花姑,你是不是想早點回去?”

花姑沒好氣地瞪了鍾哥一眼:“說什麼呢,難道你不想早點兒回去?”

“好!”鍾哥點了點頭,然後快步來到四長老身邊,問道:“四長老,我記得蔡聖手那裡有砒霜對吧?”

“怎麼?”四長老不禁露出了怪異的眼神,他疑惑地看著鍾哥,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會提到砒霜這種劇毒之物。

鍾哥朝水潭努了努嘴:“我想,與其讓這些韃子一直跟著,不如干脆在這水潭裡投毒,引導他們來飲水,把他們全都放倒。”

“不成!”四長老想也沒想擺手拒絕道:“先不說他們會不會中計,真要讓他們全都毒死了,你我脫不了干係。”

“別呀。”鍾哥急忙解釋道:“我沒說弄死他們,少放一點兒應該只是拉肚子,毒不死人吧?”

四長老皺眉想了想,然後高聲喊道:“蔡聖手,你在哪兒?”

“欸,來了。”隨著應答聲,一名身穿粗布麻衣,頭戴一頂遮陽草帽的中年男子匆匆跑了過來。

四長老按著蔡聖手的肩膀問道:“剛才小鐘說要往這水潭裡投毒,你告訴我多大量毒不死人?”

“這個嘛……”蔡聖手環顧四周,眼前是一個由山石滲透或地表縫隙溢位形成的小水潭。它的直徑不過兩三丈,且並沒有明顯的出水口,看上去像是一個相對封閉的水體。

心中得出結論,蔡聖手拱手道:“四長老,這麼大一點兒的水潭,只要倒入至多一兩砒霜下去,保證人喝了要腿軟三天!”

四長老聽罷眼前一亮:“喔?你可要算準了,不能多也不能少,就讓他們走不動道。”

蔡聖手肯定道:“沒問題,用毒方面我手拿把掐,絕對出不了錯。”

“行!”四長老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向鍾哥說道:“帶幾個兄弟去附近多做幾個暗號,儘量做得隱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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