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走出按察使司衙門,祝灝重重鬆了一口憋著的悶氣,心中的壓抑如釋重負。無論之後還會有什麼挑戰,至少現在他暫時擺脫了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回想起張中道那種種狡詐狠毒的誣陷手段,祝灝心中湧上一股後怕。如果不是劉經歷及時出手相助,加上自已在成都早已佈下的一枚暗棋,恐怕最終結果會難以預料。然而,即使成功擺脫了張中道的陷害,祝灝也清楚,更大的麻煩正悄然逼近。

因為秦松沒有死,這是個隨時都可能引爆的雷。所以,為了合理解釋半路有人來截殺官府馬隊的原因,他才不得不把白蓮教的廖觀音等人牽扯進來,否則張中道決計不會信。

當然,這事本就和他們有直接的因果關係,因此,他並不認為將他們拉下水是什麼過分的事情。相反,他覺得這是雙方合作的一個契機。

至於之後面對可能出現的清剿,祝灝和廖觀音確實沒有按照徐四的猜測的那般,而是共同擬定了更為周密的計劃。他們充分考慮到了張中道的性格特點和他的官場職能,精心策劃了三套方案,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第一套方案是“逃”。如果張中道向丁寶楨申請調兵,則所有白蓮教的力量,自然也包括紅燈會的核心部分,大家化整為零,暫時避其鋒芒。等風頭過去,他們再現身活動。這樣可以確保白蓮教的成員能夠安全潛伏,不至於被清剿大軍一網打盡。

第二套方案是“攻”。倘若張中道是自已帶著麾下的差役,或者頂多令川西道的道臺派出手底下那些民壯丁勇出來搞事情,那他們就好好打一場圍剿與反圍剿的戰役。打掉張中道的囂張氣焰,讓他再也不敢輕易踏出成都府一步。反正清廷已經對各地風起雲湧的局勢麻木了,小打小鬧也不會引來大軍攻伐,最後還是各幹各的。

但最為棘手的,正是現在他們面臨的這種情況。成都將軍出馬,則事態將變得難以收場。原因很簡單,八旗兵打不得,他們享有特殊的地位和待遇。但凡有一個八旗兵在執行任務時出現了傷亡,都會受到滿清朝廷的強烈關注,因為這涉及到他們滿人的榮譽和地位問題。到那時,他們可就要面臨一省之重兵圍剿,稍有不慎,白蓮教的根基將被連根拔起。

那麼,他們能逃得掉嗎?很遺憾,逃跑是不可能的。八旗兵可沒有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的思想,他們不動則已,一出動那將有無數普通百姓要掉腦袋,他們所過之處可謂生靈塗炭、慘不忍睹。

所以,為了不連累普通百姓被八旗兵禍害,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讓敵人看到一個明確的攻擊目標。並且圍繞這個目標,八旗兵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去找老百姓的麻煩。經過仔細篩選,他們將這個目標定在了離銀山鎮僅有五十多里,潼川府與資州府交界地的大佛山。

大佛山,顧名思義,其主峰巍峨聳立,宛若一尊莊嚴肅穆的大佛屹立於此。海拔近千米的高度,使其在眾多山峰中脫穎而出,成為這片土地上的標誌性存在。環繞其周圍的,則是一系列連綿不絕的低矮山峰,它們如同大佛腳下的弟子,默默地守護著這位莊嚴的“大佛”。

以八旗兵的懶散,讓他們遊山玩水倒還可以。打仗嘛,既缺乏嚴格的訓練,又沒有紀律約束。恐怕不出三天,他們自已都會打道回府,不肯再戰。想到這兒,祝灝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祝灝正沉浸在思緒中,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他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這不是丁寶楨身邊的長隨陳雲飛嗎。

陳雲飛微笑著走上前來,拱手行禮道:“祝大人,恭喜您沉冤昭雪。”

祝灝心中一緊,丁寶楨知道自已被帶來按察使司審問,但他直到此時才露面,這裡面的深意讓祝灝不禁感到一陣寒意。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禮道:“謝過庸合兄!不知庸合兄此次找我有何貴幹?”

陳雲飛毫不在意祝灝那極不自然的表情,依舊笑著說道:“總督大人派我來請祝大人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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