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蕭從來不怕事,但牽扯到秦箏的,總是會擔憂,會心亂。

他明白,不論自己智慧如何了得,有些東西,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因為他謝雲蕭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謝雲蕭就已經起來。

換上一身新的青衫,叫小安備了馬車,吃過早飯後,謝雲蕭同小安,便坐上馬車,往城東方向而去。

風雅園在咸陽,但並不在城中,在城東二十里之外的文峰山中。

謝雲蕭的馬車在路上緩緩,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名人,都是一些來自其他國度的儒家弟子。

甘棠說這是一次小聚會,從這等境況來看,已然證明之前謝雲蕭的推測,這小聚會可是一點都不小。

在思慮中,謝雲蕭的馬車,已經來到文峰山下。

接下來的路都是上坡路,馬車繼續前行,來到半山腰,遠遠看去,便有許多屋舍。

朗朗讀書聲傳來,謝雲蕭一時間,竟然也覺得心神無比寧靜。

“儒家,的確有些東西!”謝雲蕭的聲音裡面,透著一股莫名的氣息。

他博聞強識,天下物事,所知甚多,書籍方面,各個型別,皆是有所涉獵。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第一次見到秦箏讀書的時候,才會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如此,才會有今日的一切。

“少爺,前面的路堵住了,我們得把馬車停在這裡,走路過去!”小安忽然說道。

“也沒多少路了,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可以的!”謝雲蕭掀開馬車的簾子,從上面走了下來。

小安將馬車停在一邊上,與謝雲蕭往前走去。

卻在這時,前面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確切地說,是個姑娘。

不等謝雲蕭打招呼或是避開,那個姑娘卻是笑嘻嘻地說道:“謝雲蕭,你也來了!”

這姑娘別人,正是王暉的妹妹王青青。

許多年過去,王青青已然褪去青澀,長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

別人都尊謝雲蕭為帝師,叫謝雲蕭一聲先生。

但王青青,卻像是不知道謝雲蕭已經今非昔比一般。

忽然間,謝雲蕭卻是生出許多感慨。

事過境遷,不論是人還是物,都在變化。

但有些東西,似乎從來就是不變的。

“你也過來了?”謝雲蕭說了一句。

王青青笑道:“有熱鬧看,自然是要來的!”

他們這邊,引來了不少目光。

關鍵是王青青的那一聲叫喊,讓大家都知道,眼前的這個俊俏的青衫公子,正是當下名滿天下的大寧帝師謝雲蕭。

“你還是這麼喜歡看熱鬧嗎?”謝雲蕭不禁搖頭失笑,儒家這麼大陣仗的聚會,卻是被王青青說成是湊熱鬧,不知道儒家聖賢知道了,會是怎樣的一副神情?

“當然,你成了帝師,與過去倒是沒什麼變化,嗯,如果要說有變化的話,那就是變帥了!”王青青是真正的自來熟,生長在王家這樣的環境中,還能有這樣的性子,說實話,謝雲蕭心下是有驚訝的。

但同時,也可證明,王儉實在不是泛泛之輩。

一雙兒女,如今王暉手握五十萬大軍,鎮守營丘城,封鎖海域。

而王青青則是向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看上去倒是個閒人。

但這就是高明之處,如果王青青又是王暉那等厲害人物,一般情況之下,恐怕忌憚是不可避免的。

“帝師,也是因為有大寧帝國,才有帝師!”

一道不大和諧的聲音傳來,卻是帝國皇室中人,秦箏的堂弟秦和到了。

他不是儒家弟子,但身邊倒是帶著幾個年輕人,看他們的舉動,顯然都是讀書人,與儒家有莫大的關係。

謝雲蕭與秦和見過幾面,彼此之間沒什麼交集。

這秦和的聲音裡面,透著些許刺,讓人很不舒服。

最近謝雲蕭和秦箏的事,已然鬧得沸沸揚揚,難道是因為這些,秦和才這般的?

“的確是這個理!”謝雲蕭淡然一笑,絲毫不在意。

秦和沒有理會,繼續往前面走去。

卻在這時,又有熟人到來。

秦箏如今忙著打理朝堂之事,秦家家族大大小小的事,大多數時候是這人在做。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述,算是秦箏的堂叔。

秦家還好幾脈,秦述這一脈,雖然比不上秦箏他們這一脈,但在家族裡面,還是很有地位的。

“適才和兒的話,先生千萬被放在心上啊!”秦述過來打招呼,臉上泛著溫和笑意,身上透著一股儒雅氣息,他本來也是儒家弟子,學的是儒家道統。

(

謝雲蕭淡然說道:“不會的!”

秦述管著秦家,在朝堂中,是宗正的之位,乃是三公九卿之一。

“看來這儒家的聚會非同小可,連宗正大人也來了!”謝雲蕭說道。

秦述臉上笑意沒什麼變化,說道:“儒家向來重禮節,無規矩不成方圓,作為儒家弟子,自然該來的!”

謝雲蕭本是要試探一下,看看今日所謂的聚會是怎麼回事,但秦述可不是泛泛之輩,似乎知道謝雲蕭的想法,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個局,當真回事針對我的嗎?”

謝雲蕭當真拿不定主意,他得到的訊息,如今傳出的謠言蜚語與風雅園有關係。

而作為儒家弟子的甘棠,則是邀請謝雲蕭來風雅園。

這所有的一切,怎麼看都透著不正常氣息。

“帝師,我等就先先行一步!”秦述轉身離開。

“少爺,儒家的這場聚會,恐怕沒那麼簡單!”小安說道。

謝雲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總會來的!”

“少爺博聞強識,今日遇上這些書生,倒是有的說了!”

小安忽然改了態度,眉頭也舒展開來。

他擔心,只是因為謝雲蕭,不論如何,他已經做好與謝雲蕭同生共死的準備。

將來不論遇上什麼,他小安這條命,早已是謝雲蕭的。

“如果只是動嘴皮子,倒是不用在意!”謝雲蕭淡然一笑。

小安知曉,謝雲蕭只是說說的,誰不知道,儒家最有用的,便是嘴皮子。

當然,真正的儒家,嘴皮子只是其中之一,儒家六藝,那可不是蓋的,自古以來,戰場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儒將,自古以來就有。

說話間,謝雲蕭和小安,已經來到風雅園大門前。

整個風雅園,建在文峰山半山腰之處,山門之處,極為簡單,栽種的松柏,已經長成大樹。

松樹比柏樹大很多,樹幹有合抱粗細,如果沒有上千年的時間,這等環境之下,是長不成這等參天大樹的。

相比之下,柏樹看上去倒是沒那麼古老,歲月留下的痕跡,似乎要少許多。

但這松柏,傳聞都是儒家先賢栽種的。

逆亂之劫以後,天下發生大變化,諸子百家銷聲匿跡,除卻儒家、道家、法家還有道統存在於世間,其餘的諸家,卻是不見蹤影。

法家、儒家、道家這三家之所以如今都還有道統,只是因為一直以來,天下七國的治理,早已與其融為一體。

如今,道家隱藏,去弄他們的自然無為去了。

儒家和法家,已然成為朝廷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但很明顯,儒家顯然是佔據上方的,法家的許多東西,都漸漸地融於儒家。

除卻這些之外,還有其他家的一些東西,也被利用進來。

如此,儒家便有了舊派和新派。

謝雲蕭此時所站的位置,正好在松柏交界的地方。

這一鬆一柏,交織在一起,就像是開啟的一把大傘,為下面的風雅園,擋住風風雨雨。

一時間,謝雲蕭忽然間生出一些莫名的感慨來。

但是這松柏,便不是凡物,儒家的底蘊,比想象中的還要深厚一些。

這文峰山,恐怕從來都不是尋常之地。

只是一直以來,謝雲蕭都沒怎麼去關注儒家,縱然朝堂上,有大半的臣子,都來自儒家。

“看來這次佈局,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處理不好,恐怕動搖朝廷根基都是有可能的!”

謝雲蕭可不是胡思亂想,要下朝堂之上,儒家弟子可是不少。

但當下關於他謝雲蕭和秦箏的謠言,卻又是與這裡有關係。

許多東西聯絡起來,想想都讓人背脊發寒。

謝雲蕭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這風雅園的建築,透著古樸滄桑的氣息。

走進來的那一瞬間,謝雲蕭便感知到靈魂像是被什麼給觸及了一下。

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不一樣的。

謝雲蕭這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儒家的先賢們,正在教化眾生。

這一瞬間,謝雲蕭便感知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天地之間。

彷彿走在這裡的人,都會被重新洗滌,從而擁有新的靈魂,新的感知。

謝雲蕭靜靜地感知著此間的一切,此時他的身心,消失要被融化了一般。

“儒家的力量,可惜,這不是我要的!”謝雲蕭心中響起一道聲音,來自儒家的無形法則之力,還沒有接觸到謝雲蕭,便已經崩潰開去。

這一切,皆在無聲無息之間發生,在風雅園內的人,根本就什麼都沒感知到。

但此時,卻是有兩個人能夠看到這邊的情況。

這是風雅園深處一處小院,看上去並不大氣,但卻是優雅。

院中有一棵老槐樹,樹下坐著兩人,一老一少,正在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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