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頓,長劍往回一拉,正好撞上陳百川的長刀。

刀劍相擊,這雖然是倉促的一擊,但陳百川還是險些沒有拿住那長刀,當下他一個空翻,而後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左邊撤退出去。

陳百川大口呼吸,這一擊之下,他五臟六腑皆是已經受傷。

但關鍵時候,他藉助向後退開去時的一些力量,總算是化解大部分的勁力,從而沒有受到影響。

“還能戰嗎?”黑衣人眼中泛著戲謔之色。

陳百川哼了一聲:“如何不能?”

“嘴巴硬,但實力卻不怎樣!”黑衣人再次攻出,璀璨的劍光流轉,籠罩陳百川而下。

陳百川肌膚生疼,當下他身子微微一頓,雙手緊握長刀迎擊。

一聲怒吼,刀芒與劍芒交織,頓然發出一聲猛烈的響聲,陳百川雙腿微微一顫,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地上的石板,頓然裂開。

他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握刀的手,在不住顫抖。

而黑衣人,卻是倒飛出去兩丈左右的距離,發出大笑之聲,凌厲的氣勢流轉,激得虛空蕩開陣陣漣漪。

“死吧!”黑衣人再次攻來,劍芒宛若垂落的星河。

陳百川站起身子,眼中泛著莫名滄桑之色,回首往昔,彷彿就在昨日,難道今日他真要斃命於此嗎?

薛舉此時被另外一個黑衣人纏住,根本沒法子出手相助,除卻怒吼之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卻在這時,一道劍光宛若流星般激射而來,將黑衣人的長劍盪開。

鏗鏘之聲傳出,黑衣人感知到一股渾厚的力量,於長劍之上傳來,當下他面色陡然一變,以極快的速度橫移出去。

立定之後,黑衣人側臉一看,只見院子裡面,多了一位青衫男子。

這青衫男子劍眉星目,身材頎長,端是好生俊俏,不是謝雲蕭,卻又是誰?

薛舉見得謝雲蕭來,便知道陳百川不會有性命之憂,當下他專心迎戰,雖然不能佔據上方,但已經搬回劣勢。

“你是誰?”與陳百川對戰的黑衣人看向謝雲蕭,眼中凌厲光芒如刀如劍。

謝雲蕭輕笑一聲:“我也很是誰!”

“哼,你手上的劍不錯!”黑衣人道。

謝雲蕭的雪霽劍,何止是不錯?

“你的眼光倒是不錯!接我一劍!”謝雲蕭舉劍出擊,劍光激射,如同雪光漫卷。

這一瞬間,黑衣人感知到,彷彿虛空在謝雲蕭這一劍之下,都要被切開來。

同時,黑衣人生出難以形容的生死危機,他大吼一聲,雙手緊握長劍橫擊而出。

金屬交擊之聲傳開,黑衣人的長劍頓然應聲而斷,凌厲的劍氣擊在他的胸膛之上。

嗤的一聲,鮮血濺起,黑衣人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他堂堂七境修為,在謝雲蕭的手上,竟然走不過一個回合。

謝雲蕭顯露的氣息,才是六境啊!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說了嗎?”謝雲蕭說道。

他是六境的修為,但他的神識,已經到了八境巔峰,肉身之力,真元之氣等各方面,皆不是尋常六境可比的,又有雪霽劍在手,七境在他眼中,的確已經不算什麼,可輕而易舉的將其擊敗。

“哼,好大的口氣!”又是一個黑衣人到來,這黑衣人手一翻,一道渾厚的法則之力,向謝雲蕭湧來。

這是八境的力量,謝雲蕭面色不變,雪霽劍舉起,不疾不徐的刺出。

他的動作,透著一股莫名的道韻,明明看上去並不是很快的一劍,卻是給人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覺。

轟的一聲,來自八境的法則之力崩潰,謝雲蕭身子微微一頓,朝著空中的人刺出一劍。

亮起的光芒,就像是一道光柱,要將天地給撐開。

那八境的黑衣人,頓然露出震驚之色,當下他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而後又像是展翅的大鵬鳥一般撲來。

只是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謝雲蕭,而是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抓住受傷的黑衣人之後,他大聲喊道:“走!”

正在薛舉大戰的那人,一招將薛舉避退之後,一個空翻,如閃電一般掠出,跟上那八境的強者,片刻之間,便消失在夜空中。

謝雲蕭本想追出去的,但眼下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當下便看向從虛空中徐徐降落的薛舉。

“今夜若是沒有謝先生,我這廷尉府可真是要遭殃了!”薛舉抱拳行禮,他知道與謝雲蕭打交道,不需要這麼多的禮節。

但此時他是真誠感謝謝雲蕭的,這般舉動也是自然而然的。

“這兩個賊子敢闖入廷尉府,想必非是泛泛之輩,莫非是衝著杜大人來的?”謝雲蕭道。

薛舉苦笑一聲,道:“謝先生沒有推測錯,他們就是來殺杜大人的!”

謝雲蕭聞言,目光微微閃爍,好在今晚上他突發奇想,過來找薛舉,不然的話,杜昕一介書生,如何能抵擋住這些高境界的殺手?

“你得向王上借點人,或者將杜大人轉個地方!”謝雲蕭道。

薛舉苦笑一聲:“是我自大了!”

“先不說這些,我過來廷尉府,也是想問問這件案子是怎麼回事!”謝雲蕭道。

薛舉聞言,目光微微閃爍,他知曉謝雲蕭並非只是關心這個案子。

治粟內史這個位置,非比尋常,謝雲蕭和秦政參與奪嫡之爭,已然沒什麼懸念。

如果能夠讓自己的人上去這個位置,那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可是在薛舉的心中,謝雲蕭在朝中是沒人的。

“謝先生,不如我們先談談?”薛舉說道,他必須搞清楚謝雲蕭的目的。

謝雲蕭點頭,二人來到廳堂上,因為夜深,薛舉沒有讓人上茶。

“誰都看得出來,二王子、三王子他們想要治粟內史這個位置,才有這麼一出的,不論是誰的人上去治粟內史這個位置,接下來恐怕都會有一場大風暴!”

謝雲蕭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點出關鍵所在。

薛舉看了謝雲蕭一眼,問道:“那謝先生呢?你不想讓自己的人上去那個位置?”

謝雲蕭聞言,輕笑一聲:“原來薛大人在思慮這方面的問題!”

“我是廷尉府的廷尉,是王上的忠臣,我必須想這些!”薛舉沒有開玩笑,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的。

謝雲蕭沉吟片刻,說道:“那我也不用避諱什麼,那個位置我也想要,但是我沒有人,可這個位置一旦落在他人手上,對我來說,可是大大不利,因此,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查清楚案子,讓杜大人官復原職!”

薛舉看了謝雲蕭一眼,眼中警惕之色瞬間消失,他輕笑一聲,道:“原來謝先生是這個打算!”

“所以,我想我們是可以合作的!”謝雲蕭道。

薛舉點頭:“當然,我正愁這個案子沒半點頭緒呢,有謝先生幫忙,相信要不了幾天,便可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謝雲蕭笑道:“眼下說這些尚早!”

“謝先生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薛舉正色說道。

開什麼玩笑,這個案子牽扯甚大,要是沒法子查清楚,肯定會被寧王臭罵一頓的。

他可不想寧王的唾沫飛在自己的臉上,畢竟那種感覺是極為不好的。

如今謝雲蕭主動幫忙,薛舉自然全力相助,最關鍵的,是薛舉相信,謝雲蕭一定有能力將案子查清楚。

“我們先去見見杜大人吧!”謝雲蕭道。

薛舉點頭,他帶著謝雲蕭,往後面的一處院子走來,薛舉一直在注意謝雲蕭的反應,當下說道:“謝先生似乎一點都不好奇,為何杜大人不在牢房!”

“杜大人又不是犯人,怎麼會在牢房呢?再有,如果是在牢房的話,那可不是薛大人的做事風格啊!”謝雲蕭知曉,杜昕和薛舉,皆是寧王看重的人。

杜昕不擅長交際,在朝堂上沒有朋友,但與薛舉,肯定關係是不錯的,畢竟他們的理念是相同的。

他們是寧國的臣子,只忠於寧王。

薛舉嘆息一聲:“不愧是謝先生!”

“薛大人過獎了!”謝雲蕭頓了一頓,說道:“畢竟我們也算是朋友!”

“這話聽起來讓人舒服,我想,謝先生在咸陽的朋友應該不多吧!”薛舉說道。

謝雲蕭道:“真正的朋友,本來就不多!”

不知道為何,此時謝雲蕭腦海中浮現兩個人,一個是聶驚秋,一個是李玉萱。

說話間,謝雲蕭和薛舉已經來到一處隱蔽的院門大門前。

薛舉上前敲門,吱呀的一聲,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六旬老人開啟屋門,他身著普通衣衫,身材中等,但身上卻有一股莫名的氣息。

縱然手無縛雞之力,卻有一腔浩然正氣,這便是寧國的治粟內史杜昕。

謝雲蕭肅然起敬,此時他心下有了另外的打算,查清楚這件案子,可不單單只是為了對付二王子和三王子,更是要為杜昕洗清冤屈。

一個國度要發展,要強大,杜昕這樣的大臣是必不可少的,他們雖然沒有修為,但卻是真正的國之棟樑。

“薛兄,你這是?”杜昕看了看謝雲蕭,又看看薛舉,乾癟的雙眼充滿疑惑之色。

秦政剛剛回到寧國之時,謝雲蕭和秦政去過寧國朝堂,那時候杜昕便已經認識謝雲蕭的。

而今看到謝雲蕭,卻是沒有反應過來薛舉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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