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定位清楚顯示著周旋最新的座標,莫拾歡查詢著基金會的背景。

於他而言,朱見深早已浮出水面,根本沒有半分新鮮感,神秘的K先生依舊是個謎題。

莫拾歡試想著周旋特殊的價值,總感覺進度在不受控地加速,而他所想掌控的周旋,此刻,卻像是主動爭取著主動權。

周旋的主動,更像是一種試探,莫拾歡不明白對方想要試出什麼,她果然是個怪人,思維跳躍活脫,而且容易失控。

周旋的地標飛速移動,最終卡定在了老區的一家快餐店,他確定著此刻的時間,深夜十一點。

一家24小時營業的漢堡店,又代表了什麼…

她的一切,讓人難以揣摩。

“不新鮮,凡人的苦難觸動不了我什麼,這個地方這些人,對我都沒有意義。”

赫連長淵摘下了扎眼的墨鏡,改換上了淡藍色的口罩,他隨意點了兩個套餐,說話依舊是清湯寡水的感覺。

就如他之前的表態,就宿在快餐店的各色人物無需多餘的憐憫。

躲在快餐店裡的人,也許是年少不得志的遠鄉少年,這裡也有為了家庭奔波勞碌的父親,離家出走的年輕人,統統,都不是他理解範圍外的苦楚。

每個人都會有故事和過往,而赫連長淵從不會善心氾濫,他沒有耐心去傾聽什麼苦難文學 ,浪費自己的情緒。

“你認為,我是想激起你的憐憫,或者以弱者的方式,向你搖尾乞憐?”

亮色的燈光下,短髮的周旋一改頹然之氣,她和男人連坐在靠窗的位置,相互只留下了一小段間距。

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向男人,更像是自言自語的遊離狀態。

下一刻,朦朧的眼睛煥然一新,她認真品味著食物的味道,將目光放在了在屋外打盹的環衛工人。

赫連長淵暫時忽略了對方類似挑釁的言論,順著她的目色看向了窗外的人。

“所以,為什麼來這裡,屋裡屋外的人,都進入不了苦難文學,生活本就不等,這是一種常態。”

周旋自覺得有些好笑,K先生比自己想象得更好親近一些。

他冷冰的臉和莫拾歡溫煦的笑顏截然相對,卻又更真實一些。

“你腦洞真大,我可不是向你展示人間的苦難和困局,只是想透過一些不合時宜的場景或者氛圍,向你坦白一些事。

比如,我對皮帶並不敏感,也沒有什麼被迫害後遺症,真真假假,你要的所以真相,其實只是不值一提的東西。

我,內心醜陋,心態骯髒,睚眥必報,不留餘地,你可以盡情去描繪周衣衣不堪的身心,任何唾棄我通通接受。”

周旋舉起飲料杯敬向了呆愣的K先生,她笑得無比燦爛,說話的聲調就像是醉後的模樣,輕柔而溫和,這樣的人,就像是平靜的瘋子。

“你在難過什麼。”

赫連準確無誤地歸結出了答案,周衣衣瞬間呆愣了下來,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神秘而光彩的男人,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了其他角落。

“也許,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在難過吧,他,真是奇怪…”

周旋斷了戲弄K先生的念頭,她不知道背後指使的人會糾纏多久,也不確定莫拾歡能否從自己身上得到好處。

一時之間,她迷茫了起來,半眯起眸子細細掂量自己是否要還敢痴心妄想,就此,她突然覺得赫連可以聽懂她毫無章法的念頭。

周旋:

“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他要的東西,我大概是給不了的,我和赫連長夜之間,做不了任何交易。”

赫連長夜:

“也許可以,你可以嘗試著發出邀請,我會代為轉達。”

周旋:

“所以,悉尼的初遇,機場的頭等艙,贈送的酒店,三日慈善活動,通通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我真是,讓赫連長夜恨得牙根癢癢…”

周旋自嘲著避開了K先生的目光,在她眼中,男人依舊是衣袖飄逸的小說男主扮相,美得不可概述。

一切都沒有變,一切又都變了…

時間過得很快,周旋隨意著發睏不知不覺便坐睡在餐桌上,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時而會傳來玻璃門開關的聲響,不過沒有什麼可以干擾她的美夢。

“關機會影響被定位嗎?如果會,麻煩借用你的充電寶。”

赫連長夜回憶著她清醒時最後一句話,半杯可樂過後女人便就地安睡,他迷迷糊糊地守護著女人的手機和小包,頹然不知下一步該如何繼續…

“沒有意義,進一步退一步,都很無聊,可我還是想繼續看看,你到底有多奇怪和醜惡…”

赫連內心充斥著古怪的念頭,將一切歸咎於一發不可收拾的好奇心。

周旋的眼睛和回憶裡的周衣衣一再重疊,睡夢之間依舊難以擺脫。

他夢見了多年前因為極限運動傷殘的弟弟,而後便是那樣美好的人一躍而下的情景,曾經自殺的受害者,瞬間轉換成了周旋的模樣…

“我不是想這樣…”

赫連清醒的時刻,他身上滑下了土味的寬面圍巾,身旁的周旋依舊不見蹤影。

“先生,找你的女性朋友啊。”

“什麼。”

“那位女士昨夜偷看了你很久噢,她剛才拿著些剩食去了公園,估計是去喂流浪貓了。”

“偷看…”

身材微胖的店員阿姨笑容和善,她拿出自己偷偷錄下的影片,將周旋細細察看他面容的過程重現。

畫面裡,周旋靠地太近,她像是觀摩著藝術品一般細細檢視,用心勾勒著他的輪廓。

影片中的周旋似乎曾經落淚,他卻永遠不會懂得那份欣賞和喜悅,也不會理解男人在她眼裡多麼美好而遙不可及。

赫連長夜回憶著聖誕夜與紫衣女的相遇,那雙曾撥動心絃的雙眸和影片裡澄澈的眼眸一一對應。

他拿出手機查閱著聊天記錄,澳洲的友人恰好發來了他與紫裙女對視的照片…

“餵你們是不是吵架了,要幸福啊…”

赫連長夜奪門而出,店員只得對著男人雄偉的背影道上了一聲祝福。

赫連生性多疑,他只是衝動著追尋出去三步,下一刻便恢復了清醒。

激烈的求證欲瞬間歸於理智,他也習慣了自己平靜如水的心緒,恥笑著方才的衝動。

“沒有意義,我們之間並沒有其他的可能。”

他刪除了聊天記錄裡的兩張照片,收起了可憐而有限的好奇心,像是瞬間失去了對於周衣衣所有的興趣。

赫連覺得自己沒有憐憫,沒有惋惜和同情,一如既往地憎惡和不屑,彷彿一切都沒改變。

“K先生。”

他騎上電驢的時刻,有人邁著步子飛快奔來,突來的重量壓地整輛電瓶車隨之晃盪。

她熟練地帶上了安全帽,身後一排白楊樹像是睜著一隻隻眼睛目送。

“我想了想,還是得利用你一下,今天下午第一場導遊大會還是的去,地址給你了。”

“我拒絕,這沒有意義…”

“謝謝,我想通了,想要的東西還是要嘗試,我還有六天的時間去追逐一個人,也好像也就只有六天了…”

赫連長夜按著導航地址去往了大會方向,風聲蓋住了她的自語,他根本不明白女人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她描繪的“追逐”,似乎充滿了瘋狂,似乎一旦失去,眼前的周旋,就會破碎…

“你沒有聽懂,我要終結,從現在開始。”

“從現在開始,開始終結還是…”

“二個傻冒!”

兩個人自顧自地說著,並沒有留意一旁騎著電車跟從的大爺。

車子經過泥濘的水坑後,大爺偷聽了一路對話終究一無所獲,只得蠻橫著將後輪一個發力。

爛泥幾乎壓蓋住了兩人大半的臉,他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詩情畫意頃刻無存,只是茫茫然的感受到了最真實的存在感。

這種存在感也許非常可笑,於赫連長夜而言,卻甘之如飴,他一直追尋著普通人的感受,唯有此刻,感同身受。

“抓緊。”

周旋愣愣地看向了前方,乖巧地環住了男人結實的腰身。

她茫然地看著男人追上了大爺,直到對方身上也被濺了一身爛泥。

此刻,周旋看著高大的男人,這才發覺自己面對著一個纖塵不染的人。

相對於墜入塵埃的莫拾歡,K先生純粹而自然。

“周旋,莫拾歡不該成為你的底線…”

她毫無波瀾地默唸了男人的名字,像是召喚著莫拾歡率先做出讓步,哪怕,只是一句毫無意義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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