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人,我沒有權利治療他們。”
感染的唯一解決方法就是神諭的權能,到時候終雪只會說:“怎麼能使用皇室謾罵為殺人未遂的權能呢?”很明顯,無論周圍的人怎麼哀求,她都不會眨一下眼。
那麼,接下來人們的視線會投向哪裡?把神諭的權能謾罵為罪,連治療都不讓的人是誰?大家都怨氣都會撲向皇太子。
同時,主張終雪無罪的人會增加,即使有罪也要掩蓋的人也會出現。
因為終雪沒有犯過罪,所以也沒有犯罪的證據,取而代之的是讓皇太子直接承認終雪的無辜。
利用太子身邊的人,利用那些詆譭終雪的人,不依靠家族,完全依靠自已的力量,而她本人只需要在冷宮裡靜靜等候。
公子慈乾咳一聲,瞟了一眼終雪,“有時候我很好奇你的腦子是怎麼來的?”
“接下來的夜祭必須由太子的護衛進行,哥哥,你會幫我吧?”
面對終雪的請求,公子慈爽快地答應。
“欽白怎麼樣了?王妃呢?”
“你被抓走,他們都急死了。”說完這句話,公子慈突然改口,“欽白有點鬧事,額娘已經哄好他了,他們都很冷靜。”
“嗯,你應該處理得很好。”
公子慈嘆了口氣,弄亂頭髮,“你被拉到冷宮是家族的恥辱,父王說會盡量採取措施,在那之前不要做顯眼的事情。”
“你們不是要棄養我嗎?從親王的立場上看,如果不能證明我無罪,皇太子會以此為藉口踩死親王。”
公子慈現在已經筋疲力盡,他很清楚,妹妹一點也不相信父王,“家族會幫你,父王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除了這個,我還想拜託你別的事,我不想待在冷宮,你想想辦法……”
“我幫你轉告婉怡,婉怡一直躲在房裡不出來,但我在房外喊她能聽見。”
公子慈用輕鬆的口氣斷斷續續說著,然後皺起眉,因為一提到婉怡,終雪的臉色就會像裂開的冰塊一樣難看。
看著破舊的空窗,令人聯想起被風浪撕破的雞冠花,昨晚護衛帶走終雪時,終雪的眼睛也是那樣,目光的另一端看到的是無法化膿而腐爛的傷口。
公子慈不安得快瘋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終雪正在一點點地把自已逼到懸崖邊上,一步步走近生命的邊緣,似乎在測量著最孤苦的死亡時刻……
“你……該不會真的想殺死婉怡吧?”公子慈不聲不響地問出一句,然後馬上搖搖頭,“不,我不該問……”
“你都親眼看到了,還問什麼呢。”
終雪移開目光,落到公子慈身上,“我想殺死她,我現在還想殺死她。”
“什麼?”
“但以我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等等,你在說什麼?”
終雪像開玩笑似的笑笑。
公子慈覺得不對勁,後來才意識到終雪每次提到婉怡,眼睛裡就會浮現出充滿愛、憐憫和擔心的光芒。
但現在卻像迷路的遇難船一樣,消極、被動,對婉怡的安危也不擔心,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爬上脊背。
“告訴婉怡也沒用,殺害公主未遂只是藉口,我被關在這裡另有原因。”
“什麼原因?”
“太子把我關起來,一定想要得到什麼……”此時外面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太子駕到~”
下人為公子懿升起爐火,終雪坐在公子懿對面,心想能不能偷走爐火。
“你冷嗎?”
終雪連一件像樣的服飾都沒穿就被押到冷宮,一般人在寒風凜冽的冷宮裡,絕對不能忍受。
幸好因超負荷體溫升高,終雪不至於凍死,不然她也許會因無法忍受寒冷而扯起公子懿的衣領子。
“天變冷了,如果你苦苦哀求本王,本王的床願意分你一半。”
如果想扯住領口,貌似不用等到被凍死了,“咳咳,本王親自給你保暖。”
難道他真的想捱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