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冰躺在床上,回憶著書中所寫的魄與紅綾的故事,心中不免為二人惋嘆。
他翻了個身,並未入睡,而是繼續回憶起後面的傳說……
一個村莊發起了洪水,村長只得帶村民向山林深處搬去,最後,一行人在一座大山下落了腳。
山很高很高,山腳與山腰林草遍佈,山頂覆蓋著積雪,可山有一面,好似被巨人拿刀劈開,陡峭無比,故人們稱其斷崖山。
村莊安定好後,人們生活進入了正軌,直到幾個爬山的小夥子在山間失蹤。
村民們很快便陷入了恐慌,因為小夥子們不僅僅是失蹤這麼簡單。那是失蹤發生的第四天,村民在山腰的石崖上發現了失蹤小夥的人皮。
那幾張人皮,被懸著壓在崖邊,完好無損,沒有腐爛,沒有剝痕,就好像生來便未長骨肉。風就吹著那幾張皮,從眼口鼻的洞中灌入,發出嗚嗚的響聲,好像人皮在哭泣。
再往後,有人在山洞裡發現了刻在石頭上的碑文,碑文名:極獄行。
那碑文具體寫的什麼,書中沒有記載完全,只是印下了這幾句:
伏首以求諸佛降,矯目唯見鍊氣傷。
五行萬眾皆塗炭,三界千生盡湮亡。
曲絡已成正行禍,直爭不贏邪氣方。
毒氣盈盈冥硿壑,黑雲骨骨沒金光。
殘呼尖嘯淨土徹,疾哭低啜天地蕩。
這碑文所描寫的比地獄還恐怖的場景,讓村民們都深知這座山不簡單。他們曾向村長提出搬走的要求,可沒人知道,為何一直到現在,那個村莊還在那裡。
鴻冰的腦中突然很亂,他想不出,魄與紅綾到斷崖山的出現,之間發生了什麼。
想著想著,他不禁笑出聲來,自己竟然真的沉浸在這些傳說裡了。
他起身走出臥室,想接一杯水喝,然後他就看到了客廳中間的黑影。
鴻冰愣住了,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能隱約看到輪廓,一個男人的輪廓。
一層冷汗好似小蟲,瞬間爬滿鴻冰的後背,讓他奇癢無比。
“你是……”鴻冰剛開口,就開始做夢了。
哦……鴻冰昏昏沉沉地想,原來我是在做夢……我要做其他的夢了……
“不要……鴻冰,不要……!”黑影彷彿在夢裡時隱時現,對鴻冰不斷喊著什麼,讓鴻冰很是心煩。
鴻冰,鴻冰,做夢吧,夢裡有……
鴻冰心想,我好像在夢裡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好像愛上了她……她,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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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裙,淡藍色的奶油泡沫,
漫上潔白如玉的藕段。
微笑是雨露降於沙漠,
她為我,拿著貨架上的餅乾,
十指纖纖,是風兒撫著屋瓦的黑鍵。
只想這麼看著,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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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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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光,灑進了收音機破碎的聲響。
我疑惑,我聽到,玻璃破碎;
我驚恐,我聽到哭泣;
我戰慄,轟鳴——摩托發動的引擎。
窒息打翻茶杯,眼球是繭,
模糊卻見,燒焦的雪蓮,
血的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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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變成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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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變成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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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歌,在木與石之間唱響,
你們的故事,不是鋼鐵叢林的交錯。
進入古老,進入遙遠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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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許帶走,不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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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啊,你在訴說什麼。
一切,一切都是沌繞——
站在斷崖山裡,天空下起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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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的雨,烘溼了柔軟的荊棘。
我遊在堅硬的陸地,思想混亂成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