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巧霓想要得到的答案。

她的雙目流露出失望。

“我跟在你身邊四年了。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暴露,我會是什麼下場。”

巧霓越說越是心寒。

“我知道,你不敢跟王妃作對。可是哪家的正室手這麼長,都伸到了爺們的地盤上,你明明可以幫我跟王爺求情,你只是不肯罷了。”

巧霓年紀輕輕就能夠做到外院管事的位置,可見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聽到這裡,蕭夜珩不禁攥緊了雙手,沈雲綰甚至摸到了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沈雲綰踮起腳,在他耳畔柔聲道:“何必生氣。這些話也值當你放在心上嗎?”

沈雲綰當然知道,蕭夜珩之所以這樣憤怒是因為聽不得詆譭她的言論,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何必在意。

“你也知道,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既然是王妃的決定,王爺是不可能反對的。所以,求不求王爺,結果都是一樣。”

比起巧霓如同困獸一般的焦躁,男人的態度要平靜多了。

“所以,你要讓我認命嗎?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事,你卻把我當成一塊用完就丟的抹布。你是不是忘了,你曾跟我海誓山盟,事成之後……”

巧霓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無奈地打斷:“巧霓,我答應你的事當然作數。現在王妃想要安插她的心腹,你痛快一點騰出位置才不會開罪她,日後,只要時機合適……”

“你少給我畫餅。現在王妃逼我嫁人,若是不想嫁到府外,那就只有……”

巧霓原本帶著惱怒的聲音竟是透出了一絲羞澀。

“孟池的確是一個好選擇。他深受王爺信任;更重要的是,王妃也很器重他。就憑這一點,孟池在王爺心裡的地位就遠勝其他人!你若是當了他的屋裡人,照樣可以風風光光地做你的管事娘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都已經和你……如何還……”巧霓有些難以啟齒。

“你還是完璧之身,為什麼不能?”

男人柔聲道:“我不在乎你貞潔與否,我只在乎你的心。巧霓,我們兩個來日方長……”

說著,男人抬起手,想要去摸巧霓的臉蛋。

後者卻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巧霓惡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淚水。

此刻,看著男人溫煦的眼神,她再也沒有了從前的“小鹿亂跳”,而是充滿了恨意。

“大不了,我和你魚死網破。”

“巧霓,你理智一點行不行?你跟著孟池才是最好的選擇,還是說,你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察覺到巧霓不好擺佈,男人溫煦的目光冷了下來。

他皺眉:“真要算賬,你別忘了,你弟弟能夠脫籍全靠我幫忙,你也不希望以後連孃家人都沒有。”

聽出了男人話語裡的威脅,巧霓緊緊咬住牙齒,仍是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冷顫。

他好狠!

然而,巧霓畢竟是理智的,面對男人的翻臉無情,她壓下心頭的寒意,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事成之後,你會納我做貴妾嗎?”

“傻話,我承諾你的事,哪一件沒有做到?”

巧霓的“識時務”讓男人很滿意,方才還強硬的態度又變得有所緩和。

然而,巧霓已經看透了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那人給我傳了訊息,今晚子時約你在老地方見面。”

雖然,巧霓是他們之間的橋樑,但巧霓也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今晚?”男人皺了皺眉,“好,我知道了。”

聽到這裡,以蕭夜珩的精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跟沈雲綰無聲地從這座偏僻的小院裡離開,走了一個與男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你是如何發現的?”

“我還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崔瑤仙為了自保,將他的名字作為交換條件。”

沈雲綰說完,抬起一雙瑩瑩生輝的妙目,眼底浮上幾分擔憂:“你還好嗎?若是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

為了緩解凝重的氣氛,沈雲綰說了一句俏皮話。

蕭夜珩看著那雙比天上的星辰還要耀眼的明眸,墨眸裡的凜冽冰消雪融:“月色很美,煞風景的事就不要談了,出去走走吧。”

既然知道了結果,又何必浪費時間去探尋一個“為什麼”,背叛的理由從來只有一個,就是利益!

這一點,蕭夜珩要比沈雲綰看得更清楚,同樣,他的心腸也比沈雲綰硬得多。

“那就是不要嘍。”這一刻,連沈雲綰也無法感知到蕭夜珩真實的情緒。

她輕哼了一聲:“讓我借肩膀靠的,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你是第一個,你知道嗎?”

聞言,蕭夜珩的心臟猶如被一雙妙手撥動的琴絃,鳴奏出最美妙的音符。

他的一雙明眸浸潤著溫柔的笑意,比今晚的月色還要動人。

蕭夜珩掀了掀唇,低沉的嗓音刻意壓低,撩動著沈雲綰的心絃:“綰綰,最難消受美人恩。”

好一個“最難消受美人恩”,沈雲綰眯起明眸。

“以後你都要睡書房?”

“綰綰,別急,我還沒有說完,牡丹花下死……”

蕭夜珩忽然將沈雲綰打橫抱起,飛身一躍,來到了枝頭。枝葉茂密的梧桐樹牢牢地遮擋住二人的身影,與這無邊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巧霓的胃口被我養大了,你想個法子,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男人的聲音透著一股狠辣,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柔情蜜意。

蕭夜珩和沈雲綰剛才選了相反的方向,沒想到男人也去而復返。

“非常時機,若是動手,可能會有暴露的風險。”

“你什麼時候這麼蠢了?難道要在王府裡解決嗎?讓巧霓的弟弟想法子讓巧霓出來,再送他們一家一起上路。事後只要告訴王妃,巧霓出府嫁人了,她這種小角色,王妃難道還會去管她嫁的是誰嗎?”

那人低頭認錯:“大人,是我犯糊塗了。”

“記得做事前帶點腦子,去吧。

直到兩個人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蕭夜珩仍把沈雲綰緊緊地摟在懷裡。

沈雲綰擔心那兩個人會去而復返,緊緊貼在蕭夜珩的懷裡,兩個人呼吸交融,剛剛入夏,夜色也平添了幾分暖意,沈雲綰一時間分不出鼻尖的汗珠是自己的,還是蕭夜珩的。

“綰綰……”

蕭夜珩抬起手臂,放在沈雲綰修長的雪頸後,避免她嬌嫩的肌膚接觸到粗糙的樹皮。

“蕭夜珩,我們下去好不好?在這上頭太難受了。”沈雲綰害怕夜風會帶走自己的聲音,聲音輕柔地宛如呢喃。

她說話時,呼吸吹拂在蕭夜珩的面龐上,讓他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顫了顫,彷彿心裡面爬了一隻螞蟻,酥酥麻麻的。

“噓,綰綰,小心這兩個人再回來。”

沈雲綰剛想說“不可能”,唇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讓她不由驚訝地睜大眼。

蕭夜珩吻上那兩片誘人至極的紅唇,輾轉研磨,將她的呼吸一點點剝奪,如同一頭耐心的猛虎,一寸寸地蠶食……

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沈雲綰像是陷入了溫泉裡,四肢都被浸泡的懶洋洋的,沒有一絲力氣,如同綿綿春雨,不如狂風暴雨,卻惱人得很,溼漉漉、黏膩膩,掙扎不得。

如雪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沈雲綰剛獲得自由,便緊緊咬住了櫻唇,壓住了差點溢位唇齒的低吟。

她緊緊地攀著男人的肩膀,修剪的尖尖的指甲陷在了蕭夜珩的肩膀裡,將他肩部的衣料揉搓得皺巴巴的。

“別……別鬧了……”

沈雲綰的聲音像是粘稠的蜂蜜,一時間分辨不出是氣惱還是乞求……

可是蕭夜珩並沒有偃旗息鼓,在她頸間的肌膚輕啄,擱在她腰間的手臂更是如同燒紅的烙鐵,燙的沈雲綰身體微顫,如果不是蕭夜珩扶著,下一刻就會從樹上跌落……

突然傳來一股極輕的刺痛,沈雲綰眼波一顫,惱道:“蕭夜珩……”

拉長的尾音被急促的腳步聲所掩蓋,沈雲綰嚇的身體一晃,雙腳竟是騰了空……

幸好蕭夜珩反應極快,將她緊緊扣入了懷中,兩具身體緊緊貼著,嚴絲合縫,像是女媧捏出來的一件完美的作品,又分成了獨立的兩個……

“星範哥,別在這裡……”

“放心,我剛才觀察過了,這裡沒人經過,而且,府裡的侍衛還有半個時辰才會巡視到這裡。”

男人的聲音並不難聽,還有些清澈,然而,卻被他語氣裡的猴急破壞了。

“心肝,我們都有四天沒有見面了,你可把我想死了。”說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沈雲綰情不自禁地垂下明眸,只見這一男一女竟是在快速剝著身上的衣物。

此刻,男子身上就剩一件裡衣,女子卻是衣衫盡褪,露出白花花的身子。

以沈雲綰的眼力,即使是在夜色中,依然能夠清晰地看到這對男女的相貌。

只見女子如扇墜一般嬌小玲瓏,一雙嫵媚的狐狸眼,櫻桃口,身上的肌膚雪白、嬌嫩,而男子高大、英俊,此刻為了方便行事,男子的一條腿架在牆上作為支撐,女子則被他抱在了膝上……

“綰綰,不許看了。”

蕭夜珩有些惱怒地矇住了沈雲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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