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教訓我!”嘉柔的聲音幾乎刺破了天際。

“人呢?給本宮把這狗奴才拖出去打死,屍體丟了餵狗!”

孫氏的婆子驚呆了。

她仗著孫氏在國公府的後院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小輩這裡吃了癟。

眼看著嘉柔公主身邊的婢女圍了過來,孫氏喝道:“我看誰敢!”

孫氏雖然只是姨娘出身,但這些年養尊處優,也有了幾分主子的氣勢。

可惜,嘉柔公主的婢女都是從宮裡出來的,怎麼可能把一個小小的姨奶奶放在眼裡。

其中一個叫桃枝的丫頭更是一把將孫氏拽了起來,反手就是一個耳光:“什麼東西,也敢教訓公主!還真把自己當成太后娘娘了!”

孫氏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

她就是想破了腦袋恐怕都想不出來,嘉柔公主的婢女為什麼連她都敢動手!

“姨奶奶,您沒事吧?”婆子見到孫氏被打,先是一呆,接著嚎啕出聲。

“可憐見的,我們姨奶奶再不濟,也是世子爺和順妃娘娘的生母,如今卻連一個婢女都能踩到姨奶奶的頭上,這讓姨奶奶以後怎麼活啊……”

“大喜的日子,你號的什麼喪?!說!你是不是故意詛咒公主?”

這個桃枝一看就是有武藝在身,一把甩開了孫氏,朝著婆子就是一個窩心腳。

眼前亂糟糟的局面讓孫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她張了張嘴,強忍著臉上的痛楚道:“嘉柔,你這婢女簡直無法無天,聽我一句,這種奴才絕不能留,否則,早晚踩在你頭上。”

孫氏一副都是在為嘉柔考慮的語氣。

“嘉柔,你還是個孩子,從前是你母妃把你慣壞了,沒有好好教你規矩。可誰叫你是我的外孫女,我哪能真的和你計較……”

“外孫女?”孫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嘉柔的嗤笑聲所打斷。

“本宮還奇怪呢,你一個賤妾,哪裡有膽子教訓我,這是把自己當成本宮的外祖母了。”

嘉柔抬起手,指著孫氏,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桃枝,你聽聽,這賤人哪裡來的臉?!本宮的外祖母可是秦國夫人,什麼時候成了一個賤人了?我母妃不過是藉著你的肚子生出來的,什麼東西,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嘉柔公主就連在太后面前都裝不出乖巧、溫馴的樣子,又哪裡會將孫氏看在眼裡。

本來,嘉柔公主還念著孫氏畢竟是自己母妃的生母,在孫氏進屋時才沒有把人趕出去。

沒想到孫氏蹬鼻子上臉,竟然在她面前擺起了長輩的款兒,還敢教訓她,這讓嘉柔公主如何能忍。

聽著嘉柔公主一口一個“賤人”,孫氏氣得胸脯不斷起伏,險些暈過去。

“來人,給本宮把這個賤人扔出去!本宮的屋子都讓她弄髒了!”

“不必,我自己走!”孫氏深深地看了嘉柔公主一眼,藏住了眼底的狠色。

然而,嘉柔公主身邊的婢女哪可能聽她的。

公主說要扔出去,那就必須執行。

沈雲綰在院子裡頭聽了一場大戲,直到這時才掀簾而入。

剛走進內室,便見兩個婢女架著一個身穿著華服的婦人往外走去。

那婦人看著年紀不小,儘管面板還算細滑,可臉上兩道深深的法令紋仍是暴露了她的年紀。

沈雲綰端詳了一番,只見婦人生著一張銀盤臉,柳葉眉,水杏眼,五官溫柔似水,但卻遠遠稱不上絕色,也就是中人之姿。

就是這樣一個婦人,竟然能在國公府長寵不衰,在府裡橫行幾十年。

看來齊國公的眼光真夠差的,應了那句“山豬吃不了細糠”。

“裡頭鬧什麼呢?”

沈雲綰的目光從孫氏身上一掠而過,盯著嘉柔公主,明知故問道。

“你來得正好,這個賤人跑到我面前教訓我。你這個做嫂子的要不要管。”

嘉柔公主冷冷地盯著沈雲綰,彷彿沈雲綰敢開口求情,她立刻就會翻臉。

聞言,沈雲綰皺了皺眉,目光轉向世子夫人:“怎麼回事?這是哪裡來的下人,連禮數都不知道。嘉柔乃是金枝玉葉,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皇祖母和父皇才有資格教訓她。齊家眼裡還有沒有陛下?”

沈雲綰的語氣像是冰霜一般的凜冽。

世子夫人心裡頭暗恨孫氏多事,可是面對謹王妃卻不能不解釋。

世子夫人硬著頭皮道:“王妃,這位不是下人,是國公爺的妾室,家裡都稱她一聲姨奶奶。”

“姨奶奶?荒謬!”

沈雲綰眯起眼,只見孫氏微垂著頭,嘴唇緊緊抿著,雖然一言不發,兩條垂在身側的手臂卻顯得僵硬無比,顯然是在強忍著怒火。

“難道以公主之尊,還要稱她一聲姨奶奶嗎?要不要公主給你們齊家的姨奶奶下跪敬茶啊?”

沈雲綰的詰問一句比一句凌厲:“就是齊國公也不敢在公主面前擺譜!誰給你的膽量?嗯?”

拖長的尾音彷彿巨石壓下,讓所有人的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孫氏迫於沈雲綰的威勢,終於抬起頭,露出一張老淚縱橫的臉龐。

“妾身自知身份卑賤,戳了公主殿下的眼睛。可妾身的身份就是再不堪,也是順妃娘娘的生母。公主殿下縱容婢女羞辱我,就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嗎?”

“賤人,你還敢威脅本宮!”

嘉柔公主勃然大怒。

“我的劍呢?我要親手殺了這個賤人,我倒要看看,父皇會不會讓我償命!”

嘉柔公主尖厲的聲音彷彿能夠刺穿耳膜。

沈雲綰離她極近,此刻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這個嘉柔真是個繡花枕頭。

“公主,姨奶奶再怎麼樣也生了順妃娘娘,您難道還要殺了順妃娘娘的生母嗎?”

世子夫人不像孫氏的膽子這樣大,這聲“外祖母”是萬萬不敢說的。

雖然世子夫人早就對孫氏心懷不滿,可是看著孫氏被血緣上的外孫女喊打喊殺,又覺得孫氏可憐。

“世子夫人,你不要仗著嘉柔年輕不懂事,故意嚇唬她。就算眼前這個人生了順妃娘娘,難道你們齊家的族譜上還會有她的名字嗎?”

沈雲綰冷笑了一聲:“漫說孫氏在國公府就是半個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國公府從上至下,哪一個不是大魏的臣子?嘉柔雖然下降到齊家,可她的身份依然是金枝玉葉,你們齊家就要守君臣之禮。”

比起嘉柔的“喊打喊殺”,沈雲綰一頂“君臣之別”的帽子壓下來,就能讓齊家翻不了身。

“皇嫂說得對,我險些被這些混賬繞進去了。皇嫂,你也看到了,我剛嫁進來的第二天,齊家就敢讓一個妾室來羞辱我,皇嫂,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此刻,沈雲綰在嘉柔的眼裡變得無比順眼。

她發現,只要沈雲綰針對的不是自己,而是跟自己作對的人,簡直就是痛快極了,讓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無一不舒坦!

“嘉柔,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告給父皇。這齊家也該敲打、敲打了。”

沈雲綰的表態讓嘉柔眼眶一熱。

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忍著眼底的淚意,目光憤恨地從齊家人的身上掃過:“皇嫂,我要和離!”

嘉柔話音落地,齊家所有人都呆住了。

接著,齊家女眷的心裡全都泛起了狂喜。

世子夫人是不想讓齊若昭動搖到自己兒子的位置,而齊三夫人和孫氏是親眼見到了嘉柔公主到底有多跋扈,發現國公府根本供不起這尊大佛。

沈雲綰將齊家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唇畔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嘉柔,別說傻話,你的婚事是父皇御賜,怎麼能和離?”

沈雲綰看著嘉柔公主變了臉色,幽幽道:“本朝還沒有公主和駙馬和離的先例,就是文靖公主,也是丈夫死了才改嫁的。”

嘉柔公主起先還憤恨不已,聽了沈雲綰的話卻是目光一亮。

沈雲綰說得對,自己不能和離,可若是齊若昭出了意外,自己還不能改嫁嗎?

嘉柔公主的心事全都擺在臉上。

齊三夫人和孫氏兩個不寒而慄。

太后到底有多恨齊家,才會把心如蛇蠍的嘉柔公主嫁到齊家來。

齊三夫人心裡更是將孫氏恨毒了。

孫氏好端端的來招惹嘉柔做什麼!

她在國公府橫行霸道,是不是連自己什麼身份都忘了。難道指望嘉柔公主買她一個姨奶奶的帳嗎?

孫氏造的孽,卻讓自己的兒子來承受!

上天真是不開眼!怎麼不把這個興風作浪的老虔婆收走!

“嘉柔,聽我一句勸,你現在養好了身子最要緊,不要動不動就生氣。”

沈雲綰在銀杏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心裡感嘆著銀杏不愧是坤儀宮出來的,就是有眼色。

“皇嫂,我也想養好身體。可是駙馬在新婚之夜讓我獨守空房,今日的認親宴,更是連跟我說都沒說一聲,還在書房裡偷藏著別的女子的畫像。”

嘉柔公主眼裡燃燒著兩簇火苗。

“如果皇嫂你是我,你能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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