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主人受了傷,下人們害怕被處罰,也應該表現出驚恐不安,可是那個叫“龐勇”的護衛臉上卻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把目光投向了沈雲綰主僕。

“姑娘,我家公子口無遮攔,還請姑娘高抬貴手,賜下解藥。”龐勇的態度不卑不亢,並且點明瞭自己的主人會失語都是因為沈雲綰的緣故。

沈雲綰卻是淡淡一笑:“你家主人狀若瘋狗,許是遭了天譴。我一個弱女子,又能對他做什麼?”

“啊啊啊……”那人雖然色慾燻心,但被沈雲綰這樣羞辱,如何能忍,面目猙獰地朝著沈雲綰撲過去。

紫竹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腰間軟劍如銀蛇一般游出……

龐勇見狀,連忙擋到了男子面前,抽刀迎擊。

“紫竹,不要留活口。”

沈雲綰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既然敢攔自己的馬車,就要有去死的覺悟。

龐勇一臉震驚,想不到這女子面若菩薩、心若蛇蠍。

自家公子雖然無禮在先,可也只是口頭調戲,對方居然想取他們的性命。

“公子,你站到我身後。”龐勇一邊跟紫竹對招,一邊朝著身後喝道。

“呵……”紫竹嗤笑了一聲,攻勢倏然轉厲,龐勇根本不是她對手,胸口中了一劍後,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見狀,錦衣公子咬了咬牙,轉身就要逃跑,卻被紫竹一腳踹在後背上,瞬間撲倒在地。

紫竹上前一步,鞋底踏著錦衣公子的後背,用力碾了碾。

“誰是賤蹄子?我是你姑奶奶,你個死龜孫!”說完,右腳重重一踏,男子悶哼了一聲,一口鮮血從喉間噴出。

幾滴鮮紅意外濺落在紫竹的裙襬上,換來她厭惡的眼神。

她抖了抖劍身,一劍刺向男子的咽喉。

“劍下留人!”伴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

紫竹充耳不聞,劍尖已經割破了錦衣公子的面板。

“紫竹,住手。”沈雲綰的目光掃過突然出現的薛元弼,賣給了對方這個面子。

“是,姑娘。”紫竹收起長劍,退到了沈雲綰身後。

只見薛元弼翻身下馬,冷冷地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

“沈姑娘,讓你見笑了。這是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薛俊。他被我母親慣壞了,冒犯了沈姑娘的地方,我代侄兒跟沈姑娘賠罪。”

薛元弼身為一品尚書,面對沈雲綰一個小女子時,卻沒有上位者的居高臨下之感,甚至主動道歉。

然而,沈雲綰的態度沒有絲毫的軟化。

她淺淺一笑:“薛大人的母親慣壞了孫子,你們薛家捨不得教訓,自然有人會代你們教訓。今天看在薛大人的面子上,我饒他一條狗命,其他的,恕我無法辦到。”

沈雲綰早就料到了薛元弼會給侄子求情,直接把他的話堵死了。

薛元弼的眉頭擰了擰。

這姑娘果然如自己預料的那樣,油鹽不進!

“沈姑娘放心,我把人帶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希望沈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

薛元弼說道。

“笑話。你都說了這人是你的侄子,他父母俱在,你難道要越俎代庖嗎?何況我看他也是二十好幾的人,若真捨得教訓,這麼多年,打也打乖了。”

沈雲綰話語如刀,卻眨著一雙明媚的眼睛,目光無辜地看著薛元弼。

“薛大人你看,他說話髒,我就讓他開不了口。他要是手賤,我就剁了他的爪子。我替薛大人教好了侄子,你們家應該感謝我才對!”

“嗚嗚嗚……”薛俊聽了沈雲綰強詞奪理的一番話,氣得都快冒煙了。

他惡狠狠地指了指沈雲綰,隨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住了薛元弼的胳膊,嘴裡“烏拉哇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好在沈雲綰看得懂唇語。

對方死到臨頭還在那叫囂:“二叔,我要把這小賤人納進後院,等我玩夠了,再把她賣到最骯髒的窯子裡,讓她千人枕、萬人睡。”

真不知道清正廉潔如薛元弼,怎麼會有這種下三濫的侄子!

“紫竹,給我廢了薛俊的一雙手。”

沈雲綰可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被人指著鼻子辱罵,還能夠無動於衷!

“是,姑娘!”紫竹應聲,接著縱身一躍,手裡的軟劍斬向薛俊的一雙爪子……

“來人!保護公子!”薛元弼縱然再厭惡薛俊這個侄子,也不能讓人在自己面前砍了他雙手。

紫竹的齒間溢位了一聲冷笑,哪怕以一對四,依舊氣勢如虹。說來,這還要多謝姑娘教給自己的修煉心法,如今,鮮少有人能做自己的對手。

但令人意外的是,薛元弼身邊的護衛也不是等閒之輩,一打一雖然打不過紫竹,然而他們四人合力,紫竹一時間也找不到空子。

眼看著雙方膠著在了一起,沈雲綰不耐煩地皺起眉。

她從身上取出一包粉末,正準備朝著空中撒下去,耳畔再次傳來了幾道清晰的馬蹄聲。

來人速度極快,眨眼間,一輛樸素、低調的馬車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車簾掀起,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赫然是蕭夜珩。

這個時機,有一位朝廷重臣在場的情況下,他出現這裡,就不怕引起皇帝的懷疑嗎?

果然,薛俊明顯認出了蕭夜珩,只見他反應劇烈,指了指蕭夜珩,又指了指沈雲綰。

“二叔,這賤人居然是謹王的人,謹王是不是想造反?!二叔,你一定要稟明陛下,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他算盤打得再好,卻連一個字都吐不出。

薛元弼皺眉看著裝若癲狂的侄子,無奈地大喝了一聲:“俊兒,你少說兩句吧。說再多,我也聽不懂。”

薛元弼儘管面無表情,眼神裡卻有一絲不耐閃過,明顯對這個侄子已經忍到了極致。

“薛大人聽不懂嗎?不過沒關係,我懂唇語,可以幫薛大人翻譯。”

沈雲綰彎起唇,嘴角的笑容飽含戲謔。

“你的侄兒說,這賤人是謹王派來的,謹王是不是想造反?薛大人若是稟明陛下,就是大功一件。”

沈雲綰說完,一雙波光瀲灩的明眸睨視著蕭夜珩。

“怎麼辦?謹王殿下,我們的秘密居然被人識破了,不如滅口吧。”

她的聲音又酥又甜,刻意拖長的尾音像是在撒嬌,聽得在場之人骨頭一酥,也只有薛元弼和蕭夜珩仍面不改色。

“雲綰,別胡鬧。”

蕭夜珩輕聲斥責,但溫和的語氣毫無威懾力。

“謹王殿下,我怎麼胡鬧了?我還奇怪呢,我跟這薛俊素不相識,他為何要攔我的馬車。沒想到是我小瞧了對方。”

沈雲綰眯起明眸,眼底寒星點點,帶著濃濃的殺意。

薛元弼聽到這裡才知道沈雲綰誤會了。

他苦笑著解釋:“沈姑娘可能誤會了。我這不成器的侄兒好奇是誰治好了我的妻子,才會悄悄追上來。”

“是嗎?薛夫人是薛俊的嬸母,既然知道我把人治好了,就算追上,也應該感謝我,可他卻讓人逼停我的馬車,害我險些從馬車裡摔出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報恩,反而像是來害命。”

沈雲綰脆聲一笑,一雙明眸諷意十足。

“薛大人這是把我當成無知少女來哄了?”

聞言,蕭夜珩的眉心間浮上了一道淺淺的摺痕。

他收到了紫竹的飛鴿傳書,當即便帶著侍衛趕來,並不知道內情,此刻聽說沈雲綰差點跌下馬車,心底的怒意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薛大人,我同意雲綰去薛府出診,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薛大人卻派你的侄子來刁難雲綰,是欺我謹王府無人嗎?”

蕭夜珩落在薛俊身上的目光如冰刃一般鋒利。

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冷聲道:“雲綰,到我身後來。”

沈雲綰雖然不明所以,依舊照著做了。

沈雲綰剛站到蕭夜珩身後的一剎那,已經停手的紫竹忽然動了,她的身形快得如鬼魅一般,劍尖直指薛俊的命門。

薛家的護衛只慢了半拍,連忙提刀去攔。

然而,紫竹的長劍已經直抵薛俊的咽喉,這一刀,雖然把劍尖撞偏了,卻把薛俊的胳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霎時血流如注……

眼看著戰局一觸即發,謹王的周身都被凜冽的寒意所籠罩,薛元弼不想給自己惹上一個勁敵,心中一番思量,最終決定在謹王面前自爆家醜。

“謹王殿下誤會了,能否聽下官解釋?”

薛元弼衝著蕭夜珩長身一揖。

蕭夜珩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薛俊,唇畔泛著冰冷的笑容:“哦?薛大人要如何解釋?”

“謹王殿下,實不相瞞,我妻子兩年前之所以小產,是因為被家母罰跪,我那孩兒已經有七個月了,長出了小手小腳,就這麼沒了。我一怒之下跟長兄分了家,徹底得罪了家母。有人不希望我的妻子病好,才會讓薛俊追上來。”

薛元弼一個鐵骨錚錚之人,在提及被人害了的孩兒時,眼底閃過可疑的水色,就連聲音都跟著哽了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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