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

蕭夜珩的一雙墨眸幽深至極,眼底暗藏的流光晶瑩如落雪,令人萌生出一種想要捂住他眼睛的衝動,看看那落雪會不會融化在掌心。

“你是怎麼猜到的?”沈雲綰受這雙眼睛所惑,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在你的講述中,你提了好幾次衛氏。”

“有嗎?”就連沈雲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我的確打算從衛氏入手。現在淮安大長公主活著,衛氏才有資格跟陳國公分庭抗禮。若是蕭君澤登基的那一天,衛氏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沈雲綰勾起唇,心裡頭的小算盤敲得“噼啪”作響:“我原本打算治好陳文傑來給沈婉竹等人添堵,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陳文傑一個廢物,能做的有限,倒不如策反衛氏收益更大。”

蕭夜珩發現沈雲綰的想法相當大膽,而且極其喜歡劍走偏鋒。

他淡淡道:“你的想法未免天真了。當年淮安大長公主看好的女婿人選並非陳語堂,衛氏卻非他不嫁,以絕食相逼才讓淮安大長公主同意了這樁婚事。後來陳語堂能被封為國公,除了宮裡的陳貴妃,淮安大長公主也出了很多力……”

“所以,兩家的利益早就綁到了一起。就算衛氏改弦易轍,以淮安大長公主的深謀遠慮,也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在淮安大長公主眼裡,蕭君澤早晚會成為太子,她一力支援蕭君澤,就是為了確保衛氏能夠安穩度過後半生。”

沈雲綰身為女子,比蕭夜珩天然地多了一份性別優勢,對淮安大長公主和衛氏只會比蕭夜珩更瞭解。

“但你不要低估了一個母親的心。比起幼子,衛氏更疼愛的是已經去世的長子,如果衛氏的長子還在,我想她一定會願意付出一切。如果我們把衛氏拉過來,淮安大長公主還能跟自己的女兒對著來嗎?”

沈雲綰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很成熟的計劃。

蕭夜珩失笑道:“可衛氏的長子已經死在了戰場上,難道你還能讓他死而復生?”

“為什麼不能?”沈雲綰反問,絕美的容顏露出一朵神秘的笑容。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蕭夜珩的心中生出了一絲好奇,他在想,沈雲綰還會給自己帶來多少驚喜?

……

京城裡關於沈婉竹的流言漸漸消失了。

這都是因為楚明軒親自出來給未婚妻闢謠,表明自己當日也在茶樓內。

眾人以為的二人私會實際卻是楚明軒帶著自己的未婚妻出來遊玩,恰好遇到了自己的至交好友陳令昂,三人一起小酌了一杯,卻讓一些好事之徒越傳越離譜。

最後就連茶樓的掌櫃和小二都幫忙闢謠,這場風波總算是平息了。畢竟楚明軒一個侯府世子,若是真的戴了綠帽子,恐怕早就退婚了。

至於茶樓的掌櫃和小二嘛,自然是提前收到了謹王府的暗示。

這場水,就是要越攪越渾,才會讓衛氏深信不疑!

陳國公府。

衛氏帶人闖進了陳國公的書房。

陳國公正在跟幕僚議事,看到衛氏闖進來,臉色就是一變!

“誰讓你進來的?你不知道讓人通報一聲嗎?”

衛氏冷笑了一聲:“陳語堂,你在我面前少擺你陳國公的臭架子,沒有我娘,你們陳傢什麼都不是!”

“潑婦!”陳國公當著這麼多下屬被衛氏揭了老底,臉色非常的難看!

“現在嫌我是潑婦,忘了你當年是怎麼跪在我爹孃面前苦苦哀求的!我只恨自己沒有聽我孃的話,你陳語堂就是一個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

從前衛氏還奢望著自己的夫君能夠回心轉意,但自從長子死後,若不是還有幼子在,對陳語堂,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陳國公最恨的就是衛氏提起從前,總是時刻擺出一副恩人的嘴臉,他緊緊咬著後槽牙,衝著幕僚道:“你們都退下!”

幕僚們早就如坐針氈了,聞言如蒙大赦,趕緊避出了屋子。

“衛心蘭,你看看自己還有半點國公夫人的樣子嗎?連田邊村頭的婦人都比你體面!”陳國公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若是從前,衛氏聽到這樣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但自從長子去世,衛氏的一顆心已經形同槁木。

聽了之後,不由冷笑連連:“在你心裡,是我比不上她們的奴顏婢膝吧。以前我還不懂,你放著出身名門的我不喜歡,偏要去喜歡那些下賤胚子,後來我總算懂了,你陳語堂就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衛心蘭!”陳國公高高舉起手裡的茶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你敢嗎?”衛氏笑著迎上前,指著自己的腦袋,“來呀,陳語堂,對著我這裡砸下來!”

“你!”陳國公的手指險些把杯子給捏碎了,他氣地渾身都在哆嗦,半晌才壓下了心底的怒火。

夫妻多年,他都沒有摸透衛心蘭的性子,這個女人前腳能笑眯眯地對你,後腳就能發瘋。

“說吧,你這次來鬧,又是為了什麼?文傑已經那樣了,我不能讓陳家斷了香火。”陳國公以為衛氏這次來鬧,依舊是為了爵位的歸屬。

陳國公不提還罷,衛氏聽了,忍無可忍地抽過去一個耳光。

“我兒子有今天,還不是拜你那孽種所賜!我真悔啊,當初那個孽種一生下來,我為什麼不把他直接溺死!”

陳國公一時不妨,生生捱了衛氏這一掌。

他霎時目眥欲裂,如果不是淮安大長公主還在,他真想一劍殺了這潑婦!

“文傑自己造孽,關令昂什麼事!”

陳國公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一個小廝哭喊道:“國公爺,求你救救我們三公子。夫人身邊的令媽媽不知何故,帶人闖進了三公子的院子,把三公子給抓走了!”

“衛心蘭!”陳國公聽到愛子被抓走,胸口陡然一陣悶痛,他又驚又怒,“你是不是瘋了?!”

“對啊,我是瘋了!”

衛氏這時反而平靜了下來。

“把人帶進來,讓我們的國公爺也來聽聽,他生的小雜種做的好事!”

很快,陳令昂便被推搡著進了屋,一張白皙、清俊的面龐青青紫紫,像是開了染坊般。

“父親……”

陳令昂被壓著跪在地上,一雙眼睛微微通紅。

“兒子自問對母親還算孝順,從無不敬之處,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如此羞辱兒子!”

“小雜種給我住口,憑你也配叫我母親?!西院那個下賤的舞姬才是你的生身之母!”

衛氏一個茶盞扔過去,將陳令昂的額角砸出了鮮血。

愛子當面被打,這讓陳國公如何能忍,他指著衛氏:“你以為我不敢休了你嗎?”

衛氏聞言,一改剛剛的囂張,而是指著身後一個面貌普通的人說道:“把你在沈正青府裡聽到的,講給國公爺。”

衛氏把父子兩個都打了一頓,心頭的鬱氣去了一小半,總算能夠心平氣和地講話了。

“是,夫人。”那人說完,將在沈正青府裡聽到的全部重複了一遍。

陳國公臉色變了變:“令昂絕不可能聯合外人陷害文傑!那些都是你的推斷,你有證據嗎?”

“笑話,我又不是刑部的官員,必須要靠證據去結案。我只知道,文傑受傷,這個小雜種就能當上世子。”

衛氏盯著陳令昂的眼神彷彿淬了毒的毒箭。

“文傑一直對沈婉竹那個小賤人念念不忘,楚明軒便以此為誘餌,將文傑騙到梅園,廢了文傑。我可憐的兒子……”

衛氏說到傷心處,情不自禁地痛哭失聲。

陳國公不僅沒有任何憐惜,反而覺得衛氏不可理喻:“荒謬!楚明軒是鎮北侯府的世子,如何會受令昂的指使?”

“這自然是因為,你早就想讓陳令昂將我的文傑取而代之了!楚明軒是陳令昂的至交好友,幫了他這個忙,就能跟未來的陳國公交好,這如意算盤誰不會打!”

“幸虧蒼天有眼!小雜種跑去茶樓,跟楚明軒、沈婉竹密會,被人意外撞破,才讓我順藤摸瓜,抓到了謀害我兒的真兇!”

衛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淚水,冷笑道:“你不妨問問你的好兒子,去沒去過春風得意樓?!”

陳令昂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得死緊。

連他都沒有想到,陳文傑會變成廢人,居然是楚明軒動的手!

是了,陳文傑那個色鬼一直對婉竹妹妹暗中覬覦,楚明軒身為男人如何能忍,才會設計廢了陳文傑。

如果自己推說不知情,那自己跟婉竹妹妹私會之事也就藏不住了。到時三人成虎,以婉竹妹妹的貞烈,說不定會用死來扞衛名節!

都怪自己,那天太沖動了,才害苦了婉竹妹妹。

好在楚明軒還有些擔當,對外說那天在茶樓的,不止是婉竹妹妹,他這個未婚夫也在。

想到這裡,陳令昂咬了咬牙,自己倒不如承認了嫡母說的。

反正自己現在是父親唯一的兒子。父親一定會保住自己的!

“父親,是兒子一時鬼迷心竅了,求父親原諒兒子!”陳令昂膝行了幾步,抱住了陳國公的大腿,羞愧的雙目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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