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蕭夜珩的話題跨度不是一般的大,沈雲綰露出懵懂的神情。

“這跟我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她這副無辜的模樣讓蕭夜珩生不起氣來,只能溫聲向她解釋:“我的婚事馬上就會被提上日程了。綰綰,你願意嫁給我嗎?”

蕭夜珩的一雙墨眸深邃無比,目光更是充滿了嚴肅和認真,絲毫不容沈雲綰迴避和推諉。

沈雲綰是個落落大方的性格,聞言,點了點頭。

雖然她點頭的幅度很小,卻讓蕭夜珩的墨眸中爆發出巨大的狂喜。

他忍不住將沈雲綰拉到自己膝上:“綰綰,你答應我了?”

可惜他方才的動作太大,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無意識地皺起了劍眉。

見狀,沈雲綰又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傷患?”

沈雲綰讓開一段距離,不等蕭夜珩反應,快速解開他的外袍,見紗布上並沒有洇出紅色的血跡,這才放了心。

“你還說我粗心大意,我看你也差不多。”

沈雲綰輕哼了一聲。

“綰綰,都是我的錯。”蕭夜珩認錯態度良好。

沈雲綰的俏臉不由地浮上了一絲笑容。

她繼續說道:“以前我不想做謹王妃,是因為我覺得麻煩,懶得應付,但是和你一起面對的話,再大的麻煩都不是麻煩了。”

沈雲綰的低語聽得蕭夜珩滿心感動,彷彿一股涓涓細流潤澤著他冰冷的心臟,讓他又重新體會到了人間煙火的溫暖。

“綰綰,此生我絕不會負你。”

“漂亮話就不必說了,我看你表現。”

沈雲綰受不了蕭夜珩的肉麻,索性轉移了話題。

“你還沒說呢,沈紹琪和我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綰綰,你應該知道,父皇絕不可能讓你嫁給我,所以,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讓父皇不得不答應。前提是父皇在你身上找不到任何藉口。”

蕭夜珩墨眸一寒,冷聲道:“即使你和沈家脫離了關係,但沈紹琪若是被斬首,父皇必定會以此為藉口,拒絕這樁婚事。但現在沈紹琪死了,還留下了一封絕筆書。”

“絕筆書?”沈雲綰非常好奇絕筆書的內容。

“上面寫了什麼?”

“沈紹琪說,陳國公用宸王的威名來逼迫他就範,他若不從,便會禍及家人。海寧就是前車之鑑,他為了妻子和兒女,明知道陳國公把手伸向了庫銀,卻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深覺有負皇恩,才會辭官歸家,但他的良心仍是日夜難安,只能以死謝罪。”

這絕筆書上的內容在沈雲綰聽來找不出任何漏洞。

只是沈雲綰沒想到,沈紹琪居然把罪名全都推到了陳國公頭上。

雖然陳國公索取賄賂在先,但沈紹琪為了官位還不是很樂意地雙手奉上,到頭來卻成了受人逼迫。

“沈紹琪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底下人瞞著他做的?”

蕭夜珩淡淡一笑:“沒錯,沈紹琪下面的同知汪大倫已經認罪了。”

“恐怕是沈正青對汪大倫許諾了不少好處吧?”

沈雲綰的笑容有些諷刺:“沒想到沈紹琪這麼有血性,居然會為了家族犧牲。”

在沈雲綰的記憶中,沈紹琪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沈紹琪這麼做,完全出乎沈雲綰的意料之外。

“綰綰,沈紹琪是生是死,由不得他。”

蕭夜珩的聲音冷酷至極。

沈雲綰吃了一驚。

“難道他是你殺的?”自己就說嘛,這種偽君子怎麼捨得死?

“你怎麼會這麼想?”蕭夜珩有些好笑。

他索性戳破了矇蔽住沈雲綰的那層紗。

“當初沈正青能夠犧牲你來保全他的功名利祿,到了沈紹琪難道就會例外嗎?”

“啊……居然是沈正青!那、那封絕筆書……”

沈雲綰忽然想起,沈紹琪是由沈正青親自開蒙,也是沈正青親自指點他練字,沈正青當然能夠模仿沈紹琪的字跡了。

“我不過讓人跟沈正青分析了一番利害,他就在一個時辰之內做出了決定,並且做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蕭夜珩的眉宇間染上了一絲鋒利。

“綰綰,當初沈紹琪為了自己的利益,勸說沈正青放棄你,今日我便讓他自食其果。”

沈正青能親手殺女,自然也能親手殺子,只怕沈紹琪直到死的那一刻都猜不到,他的父親會對他動手。

還真是可惜。

他應該親自嘗試一下絕望的滋味!

“沈紹琪以死贖罪,沈正青又捐出了大半家產,父皇若還要重罰,那陳國公和蕭君澤也不能例外。否則,父皇如何服眾?”

“可是,沈紹琪要怎麼證明絕筆書上的內容不是他為了脫罪才杜撰的?”

“這是因為除了絕筆書之外,還有兩枚玉佩。一枚是螭龍紋的羊脂玉佩,一枚是蝙蝠捧壽的青玉佩,當初陳貴妃曾在她的生辰上將這兩枚玉佩賞賜下去,一枚給了蕭君澤,一枚給了陳令昂。”

“綰綰,鐵證如山,父皇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

“沈紹琪身上怎麼會有這兩枚玉佩呢?難道……”

“是沈婉竹?沈正青告訴她沈家即將大難臨頭,沈婉竹為了自己的地位,只能按照沈正青的計策去做!”

沈雲綰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竅。

以沈婉竹在男人堆裡無往而不利的本事,她手裡應該多得是她的仰慕者贈送的信物。

“聰明。就是你想的這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沈婉竹絕不可能讓沈家出事,否則,她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就會搖搖欲墜。”蕭夜珩將每一方的反應都計算在了其中。

“那陳國公的爵位只降了一級,想必也是如法炮製,把罪名都推到了陳令昂身上。”

沈雲綰對這二人非常不齒。

“陳國公大可以推說自己不知情,是陳令昂偷了蕭君澤的玉佩,打著宸王和他的名號行事。因為那些銀子的確是由陳令昂負責的。”

恐怕陳令昂絕不會想到,從前陳國公對他的寵愛在此刻卻化成了最尖、最利的一柄劍,刺得他血肉模糊。

“綰綰,寵愛是這世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有權柄才是真實的。我交給你的那枚虎符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論是誰向你索要,你都不能交出去,這個人也包括我。”

蕭夜珩為了能讓自己看清人性,這是把他自己也算進去了?

沈雲綰的唇角忍不住浮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你放心好了,送給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了,我是不會還回去的。”

“不過……沈正青和陳語堂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只要不涉及他們自己的利益,一個為了兒子犧牲女兒,一個為了庶子踐踏髮妻,可是到頭來,他們才是最狠的那一個。”

沈雲綰的語氣充滿了嘲諷。

“綰綰,也許這就是人性。”蕭夜珩也是被親爹放棄的那個兒子,因此絲毫不覺得意外。

“還有一個好訊息,你要聽嗎?”

察覺到他們兩人的談話有些沉重,蕭夜珩微笑著轉移了話題。

“什麼好訊息?難道陳國公被貶不是好訊息嗎?此消彼長,說不定朝廷的風向都會為之變化。”

沈雲綰在黑衣人稟報訊息的時候走神了,因此對方說了些什麼,對她來說全成了過耳雲煙。

“這個訊息雖然也算好訊息,但還有更值得高興的。”蕭夜珩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父皇恢復了我的驃騎大將軍之位,雖然,目前兵權還不在我手中,但我相信,這一天不會太晚。”

“真的?”沈雲綰忍不住抬高了聲音,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太清亮了,立刻捂住嘴,一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卻彎成了漂亮的月牙。

“真是太好了!這樣你去刑部之後,那些官員就不敢小看你了。不過,陛下為何會答應?”

“綰綰,陳國公儘管能把罪名全推到陳令昂身上,可若是有心去查,陳國公府這半年往宸王府送的銀子整整五輛馬車才能拉完,如何逃得過有心人的眼睛?父皇為了不讓皇祖母發難,只能盡力安撫皇祖母。”

這樣看來,經此一役,蕭夜珩才是最大的贏家。

沈雲綰的唇角忍不住翹起。

“時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蕭夜珩雖然想跟沈雲綰多相處一會兒,但現在名不正、言不順,再讓綰綰留下去,也會讓王府的下人看輕了綰綰。

沈雲綰點點頭,含笑跟蕭夜珩道別。

一直到她回到公主府,她唇角的笑容都沒有落下去。

沈雲綰沐浴之後,沒有任何心事地睡著了。

她沒想到,大半夜會被人從睡夢之中叫醒。

“公主,前院來了客人。”翠屏將沈雲綰喚醒,細聲細氣地說道。

“客人?這個時候誰會登門啊?”

這眼看著天都要亮了,難道就差這一會兒功夫,不能白天遞了拜帖再登門嗎?

“公主,這位客人是沈婉竹。這種敏感時刻,奴婢也不敢強攔她,就怕她會把事情鬧大了,對您不利。”

這沈紹琪剛死,沈婉竹就登門求見,若是讓外人看到了,還不定怎麼猜測呢!

“讓她進來。”沈雲綰想看看沈婉竹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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