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竹或許是會為了避人耳目,沒有像從前一般打扮的清新脫俗,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裙,與她清麗、柔美的長相格格不入。

“沈雲綰,我問你,沈家遭難對你有什麼好處?”

沈婉竹進屋之後,不僅沒有給沈雲綰行禮,開口便是質問。

翠屏見狀,不必沈雲綰開口,上前一步,一腳踹在沈婉竹的膝蓋上。

只見沈婉竹一個踉蹌,接著便往前撲倒,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沈少夫人,在您面前的可是義安公主,沈少夫人不要叫錯了。”

翠屏要笑不笑地說道。

沈婉竹被翠屏給了一個下馬威,偏偏翠屏以前是太后娘娘的人,身上還有品級,沈婉竹只能將不滿壓在心底,忍著氣給沈雲綰行禮。

“妾身沈氏拜見義安公主。”

“平身吧。”

沈雲綰端起面前的茶盞,淺淺啜了一口,幽深的目光卻從沈婉竹的小腹上一掠而過。

一個剛成親的人,就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也不知道沈婉竹以後該用什麼藉口來掩飾。

不過這就是對方要操心的問題了。

“沈少夫人不請自來,就是來質問本宮的?”

沈雲綰不提還好,這一提,沈婉竹差點壓不住滿心的怒火。

但一想到剛剛自己差點摔倒在地,她心有餘悸地覷了翠屏一眼,儘量用恭敬的語氣說道:“回稟公主,妾不是來質問公主的,而是事涉沈家上下,難道公主覺得,你自己就能置身事外嗎?”

“沈少夫人,本宮早已和沈家斷絕了關係,沈家是好是歹,難道還能連累本宮嗎?”

沈雲綰極盡輕蔑地掃了一眼沈婉竹:“該著急的,只有你罷了。”

“公主,我已經是出嫁女,除非沈家被誅九族,否則,就算大哥的罪行牽連到了整個沈家,我同樣可以置身事外。”

沈婉竹這番話說得倒是很冷靜。

“可是,我和公主不一樣。即便我已經是出嫁女,卻更改不了我是沈家血脈的事實,沈家的百年清譽,每一個沈家人都應該盡力維護。”

原來沈婉竹是打算道德綁架自己?

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沈家人,沈家的百年清譽與自己何干?何況這種藏汙納垢的家族,早就沒有清譽可言了。

“沈少夫人,毀掉沈家百年清譽的人從來都不是本宮。你應該去做始作俑者。”

沈雲綰似笑非笑地道。

“大哥已經被你害死了,如果不是你非要將海寧帶到太后娘娘面前,沈家就什麼事都沒有。你就這麼恨我們嗎?寧願把我們毀掉!”

沈婉竹氣急敗壞地嚷道。

這話說得,沈雲綰已經懶得和這種腦子不清醒的人爭辯了。

“沒錯,海寧是本宮送進宮的。沈家若是鐵板一塊,本宮就算送十個海寧進宮都沒用。沈婉竹,你與其操心沈家的事,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沈婉竹聞言皺緊了眉。

“宸王的玉佩是從哪裡來的,你以為宸王不會查嗎?就算宸王不查,陛下呢?那可是陛下耗費了無數心血才培養出的繼承人。你覺得,陛下能容忍自己的兒子被一個女子利用嗎?”

沈雲綰說完,只見沈婉竹的臉色白了白。

她強自鎮定住心神,一雙眼睛直視著沈雲綰:“恕我不懂公主的意思。”

“沈少夫人不懂就算了。”

沈雲綰居高臨下,看著沈婉竹又一次將手放在了小腹上,眼底閃過了一絲嘲諷。

看來沈婉竹是把這個孩子當成護身符了。

難道宸王真會認下這個孩子不成?楚明軒會答應嗎?

沈雲綰的眼中閃過了思索之色,自己得仔細想想,如何利用這件事,才能利益最大化。

沈婉竹或許是心虛,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口風一轉,說道:“現在父親已經被降為了禮部侍郎,哥哥死了,長嫂也歸家了,母親又傷心成疾,整個沈家亂做了一團,連個主事之人都沒有,公主是不是可以收手了?”

“沈婉竹,這叫機緣巧合、天意如此。說起來海寧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鼓動陳令昂算計本宮,本宮也不會遇上海寧攔路告狀。你的處心積慮最終害了你自己。”

沈婉竹聞言瞳孔縮了縮。

如果不是沈雲綰說起,她還不知道陳令昂已經暴露了。沈雲綰的運氣也太好了,竟然讓他逃過了一劫!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令昂哥哥那樣好的人,最後卻承擔了所有的罪名。

沈雲綰心如蛇蠍,卻能每次都化險為夷!

沈婉竹恨的眼珠都紅了。

她聲音顫抖:“陳三公子會怎麼樣?陛下會如何處置他?”沈婉竹掌握的訊息並不全面,否則也不會趁夜來到公主府了。

“陳令昂對本宮不軌,以下犯上,陛下罰他‘杖責三十,發配嶺南’,但現在,他又多了一項貪墨朝廷銀兩的罪名,死罪難逃。他是死在誰手上的,有些人心知肚明。”

沈婉竹暗暗咬緊了銀牙,放在裙襬上的雙手更是瞬間收緊,將上好的綢緞揉得皺巴巴的。

是自己害了令昂哥哥。

父親明明跟自己承諾過,令昂哥哥有貴妃娘娘這個姑母,陛下絕不會要了他的命,頂多小懲大誡,打他幾十板子,這件事也就揭過了。

父親為什麼要欺騙自己?

還是說……沈雲綰故意嚇唬自己?

沈婉竹想到夫君打聽來的訊息,有些不確定了。

沈雲綰看著對方茫然的神情,就知道沈婉竹很可能被沈正青糊弄了。

難不成她以為陳令昂貪汙了數十萬兩銀子還能活命?沈雲綰都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愚蠢了。

“義安公主,你的手段我全都記在心裡了。只是我有一句話送給公主殿下。”

沈婉竹嚥下滿心的複雜和苦澀,眼神定定地看著沈雲綰,一雙杏眼裡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一時得意,不能一世得意。”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當初在沈家,本宮被你陷害,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可是現在又如何?本宮坐著,你跪著,這種滋味,你還會體會無數次。”

沈雲綰以手支頤,一雙波光流眄的明眸打量著沈婉竹,像是璀璨星辰般奪目。

“對了,本宮只有幼時去過鎮北侯府,連鎮北侯府大致的模樣都忘了,聽說鎮北侯府這幾日便會舉辦賞花會,本宮就等著沈少夫人的請帖了。”

沈婉竹聞言心頭本能地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沈雲綰就像是天煞孤星一樣,自己每次跟她湊在一起都沒有好事,這次沈婉竹並沒有準備她的請帖。

對方是怎麼知道訊息的?

沈婉竹的笑意有些勉強:“這次楚家的請帖就給了幾個通家之好,公主若是想要來楚家,只能等以後了。”

“哎。”沈雲綰抬手撫了撫髮鬢,唇畔流露出一朵幽幽的笑容,“看來本宮只能做一個不請自來的惡客了。”

“義安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婉竹都快要把身上的裙子抓爛了。

“沈少夫人,本宮又不是去楚家打秋風的,你等著接駕吧。”

沈雲綰的目的就是激怒沈婉竹,看她狗急跳牆。

最後,沈婉竹又一次和沈雲綰鬧得不歡而散,灰溜溜地走了……

翠屏看著對方氣沖沖地背影,皺了皺眉:“公主,沈婉竹也太放肆了,您就應該給她幾板子,讓她長長記性,知道敬畏。”

“翠屏,你不懂,這幾板子打下去,沈婉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那不是白白損失了一場好戲嗎?”

沈雲綰伸出纖纖玉指,搖了搖手裡的團扇,俏臉上神情閒適,彷彿她只是隨口說了句家常。

翠屏驚訝地捂住嘴,壓下了嗓子裡的驚呼。

“可是……沈少夫人這才剛成親啊……雖然她肚子裡的是楚家的骨肉,可這月份對不上,好好的嫡長子變成了女乾生子,楚家能答應嗎?”

沈雲綰目光流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沈婉竹肚子裡的孩子不見得就是楚明軒的……”

沈雲綰透露的訊息太驚人了,翠屏用了好長時間才消化。

“難道沈婉竹揹著楚世子偷人了?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怪不得,奴婢剛剛踹她的時候,她會小心翼翼地護住腹部。可是不對啊……若是女乾生子,她不應該想法子把孩子打掉嗎?”

翠屏完全想不通沈婉竹的行為。

“物以稀為貴,那位現在可是一個子嗣都沒有。說不定就等著沈婉竹這一胎。”

沈雲綰的腦海中閃過了崔瑤仙的身影。

這位崔大小姐時刻都將崔家的利益擺在宸王府前面,蕭君澤若是真把孩子抱回王府讓宸王妃撫養,崔瑤仙會答應嗎?

“沈婉竹的女幹夫竟然是宸王!”翠屏聽到這個驚人的訊息,大腦開始高速運轉。

她一臉興奮地說道:“奴婢這就讓人盯緊了宸王府,看看宸王的妾室有沒有傳出喜訊的。”

翠屏和沈雲綰想到了一起,以宸王妃的家世,宸王絕不敢逼迫宸王妃認下這個女乾生子,反倒是宸王的妾室們,一身榮辱皆繫於宸王,說不定其中一個就做了這個冤大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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