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微笑著點了點頭。

翠屏連忙退下去安排了。

花廳裡安靜了下來。

沈雲綰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天邊的朝陽緩緩升起,暖橘色的光芒灑滿了整個屋子。

蕭君澤和沈婉竹並不清楚,沈婉竹這一胎是有問題的,即使孩子平安生下來也是一個傻子,而這件事根本瞞不了多久。

沈婉竹的那位師父究竟會不會告訴沈婉竹真相呢?

也許,得給巫倩找點事做,想法子把她支開。

“紫竹。”

沈雲綰朝著外頭揚聲喚道。

紫竹不愧是練過的,一個飛身來到了花廳,朝著沈雲綰福身一禮:“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聯絡一下盛府的下人,約盛飛羽巳時在春風得意樓相見,注意避著人。”

“奴婢明白。”

紫竹脆聲應下,只是還有一些顧慮:“盛飛羽會不會對您不利……”

“春風得意樓是蕭夜珩的地盤,盛飛羽又沒有三頭六臂,你怕什麼?”

沈雲綰說到這裡,又叮囑了紫竹一句:“告訴盛飛羽,讓他一個人來見本宮,若是還有第二個人,本宮就只能爽約了。”

沈雲綰有不得不找盛飛羽的理由,但蕭夜珩的話同樣被她放在心裡了。

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傳出私會外男的名聲,就是親自送給皇帝把柄。

“奴婢明白。”紫竹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花廳。

……

盛府。

盛飛羽凝視著放在托盤裡的血枯藤,眼中異色漣漣。

沒想到義安公主說得都是真的,沈家真的有這種毒草。這血枯藤雖然名字有個血字,卻是一株長得黑漆漆的藥草,看起來沒有絲毫起眼之處。

盛飛羽起初還懷疑過義安公主是不是在說謊,直到他讓屬下切下了一片葉子,餵給了一隻貓。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那隻貓就口吐白沫,魂歸西天。

所以沈家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難道沈正青跟苗疆餘孽有來往?

就在盛飛羽思索之際,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聽完,盛飛羽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了一道奇異的光芒。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義安公主竟然約自己在春風得意樓見面,還是兩個人單獨見面!

盛飛羽朝著下人道:“去把林氏叫來。”

下人領命而去。

一會兒,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兒走進了廳堂,看到盛飛羽,嬌柔一笑,往他身上靠去……

“大人好久都沒有召見奴家了,是不是厭棄了奴家?奴家想死大人了,想的每日心肝都在作痛。”

平時林氏若是做出這副獻媚之態,盛飛羽的反應都是欣然接受。

可是這次,他卻不耐煩地把林氏揮開,皺著眉說道:“你用的什麼香粉?怎麼這麼刺鼻?”

盛飛羽力氣極大,林氏被他這一揮,後腰直接撞在了桌角上,瞬間疼得她冷汗直冒。

可是看著盛飛羽這副陰雲密佈的神情,林氏心絃一顫,趕緊把痛呼聲壓了下去,不僅不敢皺眉,還要露出一張笑臉。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家的香粉是從《念奴嬌》買來的,大人不知,這《念奴嬌》在京城中很是流行,各府的夫人、小姐都在用……”

“我問你了嗎?多嘴多舌的東西,以前看在你懂事的份上,對你寵愛了幾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果然是個輕狂的賤人!”

盛飛羽不耐煩了,朝著門外的侍衛喝道:“來人,把這賤人舌頭割了,手筋、腳筋挑斷,賣到窯子裡!”

“大人,奴家再也不敢了……”

林氏聞言,只覺得天都塌了,她撲到盛飛羽身邊,抱住盛飛羽的大腿,聲聲淒厲地哀求:“大人,求您饒過奴家……”

“滾開!”

盛飛羽一腳踹在林氏的胸口上,頓時,對方眼睛一閉,唇邊溢位了一絲鮮血,軟軟地倒了下去。

看著侍衛把礙眼的林氏拖走,盛飛羽的眉頭仍是緊緊皺著:“去叫一個聰明的,還有,讓她們把身上的氣味洗乾淨了,若是再燻到我,就沒有林氏這麼幸運了。”

下人見怪不怪地退出了廳堂。

在盛家,再得寵的妾室就是個玩意兒,頂多一個月就會被盛飛羽丟到一邊,這些被冷落的姬妾還算好的,怕就怕那些把大人惹惱了的,有些比林氏的下場還要慘。

整個盛府,就沒有把西院的那群姬妾當人的。

這一次,盛飛羽等了一會兒,才等到了一個素面朝天的女子。

盛飛羽想了一會兒才認出面前的人是小蔣氏,大蔣氏去年已經被他賞給了手下。

明明這次蔣氏身上一絲香氣都沒有,盛飛羽還是忍不住皺起眉。

“你這副蒲柳之姿,見我之前連梳妝都不曾,真以為自己天生麗質嗎?”

以前蔣氏在盛飛羽這裡還算得寵,否則下人也不會把蔣氏叫來了。

可是盛飛羽現在怎麼看蔣氏都覺得不順眼。

蔣氏的眉毛修的太細了,眉色又淡,眼睛不夠大,眼神也畏畏縮縮的,不像義安公主的目光那樣清亮,面板也不夠白,嘴巴不夠小巧,鼻子不夠挺,身上雖然沒有了刺鼻的香粉味,但也沒有那股如蘭似麝的幽香。

盛飛羽的眉頭皺得能夠夾死一隻蒼蠅了。

蔣氏見狀,藏在裙子中的兩條腿不斷打著哆嗦兒,還不敢讓盛飛羽看出來。

她低眉斂目地道:“不知道大人叫奴家來,是有什麼吩咐?”

盛飛羽的眉毛鬆了鬆,看來蔣氏比林氏聰明,沒有做出讓人倒盡胃口的妖嬈之態。

他臉上的陰沉之色也跟著緩了緩,淡淡道:“老爺我一會兒要出門,你來給我挑身衣服,不要顯得嚴肅和老氣的,也不能顯得輕佻。”

蔣氏愣了愣,大人從不在意外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身黑衣出門,據大人說,這樣濺上血也不會很明顯。

若是需要參加宴會,衣服多是絳紅、棗紅、寶藍這一類的顏色。

大人衣櫃裡就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啊!

蔣氏心中糾結,又不敢說,一時呆在了那裡。

看著她這副蠢頭蠢腦的模樣,盛飛羽心頭的火氣又上來了:“你是聾了嗎?”

……

最後,在盛飛羽連著懲罰了三個妾室後,總算收拾好出門了。

他穿著一件沙藍銀花祥雲如意紋的潞綢袍子出了門,頭上束著青玉冠,腰間掛了兩個錦囊、一個荷包、一個雙魚羊脂白玉佩,手上還破天荒地拿了一把前朝大家的山水畫摺扇,儼然是一個富貴公子。

沈雲綰提前來到了春風得意樓,眼看著時間快要到了,小二仍是沒有敲門進來。

盛飛羽該不會遲到吧?

身為皇帝的鷹犬,難道連這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沈雲綰蹙起了黛眉。

就在這時,小二敲了敲門:“姑娘,客人到了。”

“進來吧。”

沈雲綰說完,只見盛飛羽穿著一件沙藍長袍走進了包間裡,一身裝束差點讓沈雲綰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這沙藍色清爽、明亮,盛飛羽卻氣質陰沉,一雙眼睛像是刀子一般的鋒利,穿的這身衣服就像是借來的,充滿了違和感。

沈雲綰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朝著小二說道:“你先去吧。”

等到小二走後,沈雲綰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盛大人請坐。”

“公主殿下邀盛某前來,就是為了喝茶嗎”

盛飛羽的唇畔噙著一抹笑意。

沈雲綰挑了挑眉:“盛大人,若是隻為了喝茶,那本宮一人足矣。”

說完,沈雲綰不給盛飛羽開口的機會,開門見山道:“盛大人剛去沈家吃過酒席,難道就沒有任何發現嗎?空手而歸可不像是盛大人的風格。”

聞言,盛飛羽暫且收起了風花雪夜的心思,收回落在沈雲綰身上的目光,淡淡道:“公主說的血枯藤,盛某的確在沈家找到了。”

盛飛羽的語氣刻意停頓了下:“盛某也很好奇,公主既然知道血枯藤的存在,難道就不知沈正青在跟誰暗中來往嗎?”

沈雲綰彎唇一笑,話裡頭滴水不漏:“盛大人,這沈府上下連主子帶下人、帶侍衛,加起來有上百號人,本宮又怎麼會知道這血枯藤是從哪裡來的?”

“至於沈正青……”

沈雲綰嘲弄地瞥了一眼盛飛羽:“盛大人難道不知道本宮在沈家時險些被沈正青沉塘嗎?難道沈正青有什麼事還會告知本宮?”

“公主,你當時讓盛某搜查沈家可不是這麼說的。”

盛飛羽相信義安公主一定知道內情,只不過對方不肯跟自己透露罷了。

可是為什麼……

沈家落難,義安公主應該高興才是啊。

“盛大人,本宮只是在沈家見過血枯藤這種植物,心底有所懷疑罷了。仔細想想,沈府這麼大,若是混進一兩個人,不見得就能被奴才們察覺。”

“畢竟像沈家這種世家,府上的僕人大多是世僕,這些人在府裡頭盤根錯節,若是聯合起來欺瞞主子,說不定就被他們瞞過去了……”

沈雲綰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看著盛飛羽。

“盛大人若是有什麼事情瞞著陛下,陛下不也不知道嗎?”

盛飛羽瞳孔一縮,知道義安公主是在影射自己的“夢遊症”,最近這段日子,自己的“夢遊症”雖然有所好轉,可精力卻大不如前。

盛飛羽也暗中找過其他大夫,讓那些大夫仔細看過義安公主給自己的藥丸,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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