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盛飛羽為了不得罪皇帝,索性直說了:“陛下,微臣希望陛下能授予微臣便宜行事之權,來之前,微臣已經跟府裡吩咐過,讓他們儘快佈置,若是……”

盛飛羽小心地抬起眼,恭敬地看著皇帝。

“陛下,微臣想,義安公主若是還不肯遵旨,微臣便把人綁了,先洞房花燭,以後再把喜宴補上。”

盛飛羽的說法讓皇帝怔了怔。

想不到對方會出這種餿主意。

但是,沈雲綰如此強硬,難道自己還真能殺了她不成?先不說自己會不會被人罵一句昏君,光是母后這一關就過不了。

倒不如像盛飛羽所說,生米煮成熟飯,就是母后也得捏著鼻子認了。

何況,自己的頭疾最近發作的越來越頻繁,需要沈雲綰的藥丸才能緩解。

只有將沈雲綰放到眼皮子底下,皇帝才能夠安心。他既然不能把人納進後宮,交給盛飛羽看管,也不失為最佳選擇。

盛飛羽時絕不可能背叛的。

想到這裡,皇帝嗤笑了一聲:“堂堂朝廷命官,你這麼做,和土匪有何不同?”

“陛下,微臣手裡頭有您的旨意,將微臣的妻子接回盛府,微臣何錯之有,就是御史想要上折彈劾,也找不到理由。”

盛飛羽打量著皇帝的臉色,語氣討好地說道。

他知道,陛下這是鬆動了。

“雖然如此,但你做出搶親這種大煞風景之事,朕不得不罰,你這兩年的俸祿就不要想了。”

“微臣多謝陛下成全。”盛飛羽乾的是抄家的勾當,多得是灰色收入,又不是弘文館的那群酸儒,只能靠著俸祿過活。

他一臉喜色地磕頭謝恩,思緒已經飄到今晚的洞房花燭了……

只是,盛飛羽卻小看了沈雲綰。

……

蕭夜珩走後,沈雲綰換上進宮的朝服,登上了馬車。

盛飛羽策馬狂奔,正好與沈雲綰擦肩而過。

他手裡頭提著鞭子,一路上遇到阻攔的下人,毫不客氣的一鞭子抽過去,直到來到沈雲綰的書房。

然而,那道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婢女正在打掃書房。

盛飛羽眯起眼:“公主呢?”

“盛大人,奴婢怎麼敢過問公主殿下的行蹤呢?”翠屏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著盛飛羽。

“放肆!”

盛飛羽故技重施,左手揮動鞭子,朝著翠屏抽過去,沒想到對方速度極快地躲開了。

“盛大人,奴婢是宮中的七品女官,曾經在太后娘娘身邊服侍,是太后娘娘特意撥給公主殿下的。盛大人想好了再動手。”

翠屏不鹹不淡地說道。

盛飛羽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來頭,絕不是他可以隨意打罵的,只能不甘心地放下了手裡的鞭子。

“本官也不知道姑娘是服侍太后娘娘的人,失敬。”

盛飛羽儘管跋扈,卻沒有得罪太后娘娘的膽子。

“哼!”翠屏輕哼了一聲。

“這裡沒有盛大人要找的人,盛大人可以離開了。”

“離開?本官有聖旨在身,現在要找本官未來的嬌妻,我倒要看看,誰敢抗旨!”

他眯起眼,狠戾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翠屏,宛如一條陰冷的毒蛇。

“盛大人請便。”翠屏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

被一個婢女如此輕慢,盛飛羽又不能發作,不由心中窩火,他氣勢洶洶地衝出書房,對著外頭的屬下喝道:“來人,給我搜!”

就在這時,盛飛羽的屬下匆匆來報:“大人,小人查探過了,公主府的馬廄裡少了五匹拉車的駿馬,就在剛才,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蠢貨,還不追!”

盛飛羽回過頭,惡狠狠地盯著翠屏:“竟敢教唆義安公主逃婚,等到老子把人追上了,你們這些近身伺候的,老子一個都不會放過。”

“奴婢恭送盛大人。”

翠屏屈了屈膝,不卑不亢地回答,絲毫沒有把盛飛羽的威脅放在心上。

盛飛羽腳步未動,陰森森地盯著翠屏:“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盛飛羽突然翻臉。

“奴婢做錯了什麼?”翠屏昂起頭,直視著盛飛羽。

“教唆義安公主逃婚,視同欺君!”

盛飛羽給了自己屬下一個眼神,“把人餓著,也不要給水,手腳捆了,堵住嘴,讓她坐到鐵凳子上,什麼時候說出義安公主的下落,什麼時候再將人鬆綁。”

盛飛羽還是忌憚翠屏的,不敢對她上大刑,只好用這種法子讓她吃些苦頭。

“是,大人。”

屬下們如狼似虎地衝著翠屏衝了過去。

“放開,我自己會走!”

翠屏傲然地看了盛飛羽一眼,臉上露出譏嘲的笑容。

“盛大人,奴婢有一句話奉勸您,這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鬼的。”

“除了陛下,本官誰都不放在眼裡。”

盛飛羽一臉自負。

……

沈雲綰有太后娘娘賜下的令牌,這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來到了太后的坤儀宮外。

聽說沈雲綰來了,太后連忙讓柳雙去迎接沈雲綰。

看到沈雲綰毫髮無損,太后總算鬆了口氣。

“盛飛羽讓屬下將公主府都包圍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太后對沈雲綰能夠脫身大為震驚。

“太后娘娘,我把後門的守衛迷暈了,這才成功逃了出來。我想要見陛下一面,還要請太后娘娘幫忙。”

“你這孩子,跟哀家還客氣什麼。走,哀家跟你一起去。”

鄭太后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聽說皇帝下了賜婚的聖旨後,一邊讓人給謹王傳遞訊息,另一邊,派人去公主府盯著,準備隨時施救。

可是,兩方人馬帶來的訊息都不理想。

孫子那裡不知為何按兵不動。

太后一面擔心自己的孫子沒有血性,連未來妻子都能拱手相送;一方面又怕孫子性情太剛硬,做出逼宮這種不智的舉動。

可以說,太后的心理是非常矛盾的。

當然,還有沈雲綰那一邊,聽說盛飛羽將義安公主府圍得水洩不通,自己派出去的人手根本無法靠前,談何施救。

太后這個時候急的火燒火燎的,沒想到沈雲綰竟奇異般地逃出了公主府,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讓太后如何不激動!

“阿柳,備輦,哀家要帶著雲綰去跟皇帝討一個說法。”

太后冷冷說道。

……

皇帝此刻正在書房內批閱奏摺,已經在等著盛飛羽的好訊息了。

然而,錢有福卻傳來了訊息,太后竟然帶著沈雲綰一起往這邊來了。

皇帝皺起眉,起身去書房相迎。

“參見幕後。”皇帝行完禮,看向扶著太后胳膊的沈雲綰,質問道:“義安,你不在府裡接旨,跑到宮裡來又是為何?”

“陛下,臣女進宮,自然是為了這樁婚事了。”

沈雲綰連禮都不行了,直視著皇帝,唇畔的笑容充滿了諷刺。

“臣女對盛大人沒有半分好感,就不勞陛下您亂點鴛鴦譜了。”

“混賬!你一個女子,怎麼能將嫁娶之事放在嘴邊,你的貞靜呢?你的婦徳呢?”

皇帝怒道。

“臣女從沒有說過臣女有婦徳,陛下對臣女的誤會也太大了。臣女只知道一點,任何人都休想逼迫臣女做決定,哪怕是陛下。”

沈雲綰淡淡道。

“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以為你是誰?真當朕不敢殺你嗎?”

皇帝摩挲著手上的龍紋扳指,眼底的殺意就連太后都感受到了。

太后忍不住輕輕扯動了下沈雲綰的衣袖,提醒她不要衝動。

她這個兒子,一旦生出殺心,就不會憐香惜玉。

然而,沈雲綰只是抬起手,輕輕握了下太后的手指,旋即便鬆開了。

沈雲綰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聲如銀鈴。

“陛下大可以殺了我,不過,殺了我,陛下的頭疾又該如何緩解?沒有我的藥維持,你連一個月都活不過。”

既然圖窮匕見,那就看看誰更惜命好了。

沈雲綰話音落下,不要說皇帝了,就連太后也大為震驚。

這怎麼可能呢?

若是雲綰給皇帝下了毒,太醫院的人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還以為沈雲綰在詐自己。

他眯起眼,眼神寒意凜凜。

“朕的身體朕很清楚,太醫每日都會請平安脈,漫說一個月,朕就是再活上二十年都不成問題。”

“是嗎?”

沈雲綰目光幽幽地看著皇帝,唇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如,陛下親自驗證一番吧。”

沈雲綰攤開掌心。

皇帝這才發現,沈雲綰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的小瓶,瓶蓋已經開啟,此刻,從瓶子裡鑽出來一道嫋嫋的白煙。

接著,一股芬芳的氣味在大殿內瀰漫。

皇帝深深地皺起眉,猜不透沈雲綰想幹什麼。

直到……

“你對朕做了什麼?”

那股芳香竄入鼻端,皇帝忽然覺得鼻孔一熱,接著,兩道鼻血從他鼻孔裡滲出。

“來人,快來人!”

皇帝高聲吼道。

錢有福第一個衝了進來,看到皇帝鼻子裡血流不止,不由大驚失色。

“快!快!傳太醫!”

錢有福聲音都在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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