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羽過的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對於危險的臨近,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感知。

這一刻,他從義安公主的身上感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意,讓他意識到義安公主不是在說笑,而是動真格的。

“公主,姑娘家,還是不要舞刀動槍,這金簪是用來打扮的,可不是用來殺人的。”

盛飛羽不敢在跟剛開始那樣囂張了,而是用一種哄勸的口氣說道。

“只要有一顆殺人的心,何必在乎手裡頭是什麼工具,摘葉飛花,皆可取爾性命。”

沈雲綰冷哼了一聲,慢悠悠地放下了手裡的金簪。

“還不滾?”

沒想到,盛飛羽卻趁著這個空擋以手成爪,探向沈雲綰的肩頭。

“義安公主,你這點花拳繡腿就只能使在閨房裡頭……”

盛飛羽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轉換成了一聲慘叫:“啊——”

只見沈雲綰的金簪抵在了盛飛羽的掌心,鋒利的簪尾竟是洞穿了他的手掌。

盛飛羽臉上的自信消失了,而是轉為了一臉陰沉。

他是用刑的行家,一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擁有洞穿男人手掌的力氣,何況,簪尾還要避過指骨,從手上的肉間穿過。

難道義安公主有功夫在身?

盛飛羽壓下心頭的驚疑,眯起眼,忍著掌心的疼痛道:“想不到義安公主深藏不露。”

“盛大人,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你要是再敢得寸進尺,下一步本宮的金簪可就不知道會刺在哪裡了。”

沈雲綰的唇畔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唇角彷彿含了一抹蜜。

盛飛羽卻從骨頭縫裡泛起了一陣刺骨的涼意。

他這個時候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捂著不斷流血的手掌,拿起聖旨,朝著屋外走去。

然而,走到門口,他深深地看了沈雲綰一眼。

“義安公主,我等著你乖乖上花轎。”

“哼。”沈雲綰嗤笑了一聲,“痴人說夢。”

等到盛飛羽離開,紫竹憂心忡忡地說:“公主,該怎麼辦?您要是抗旨,陛下不會放過你的,說不定還會拿此做藉口,將您給……”

“怕什麼!皇帝要是真敢殺了我,我保證,他一定會死在我前面。”

沈雲綰自從來到大魏之後便收斂鋒芒,努力融入到大魏,力求“泯然與眾人”。

可是沒想到,她的低調卻被人當成了柔善好欺,既然皇帝要把自己當成軟柿子,那就劃條道出來,看看是誰技高一籌。

……

“綰綰,你沒事吧。”

蕭夜珩得到了訊息,連屬下都勸阻不了,在這個風口浪尖,趕到了公主府內。

一進書房,鼻間傳來的血腥味便讓他皺了皺眉頭,他連忙將沈雲綰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確保沈雲綰沒有受傷後,這才鬆了口氣。

“屋裡的血腥味是誰的?”

以如今兩個人的關係,蕭夜珩完全沒有迂迴的必要。

“我用金簪刺穿了盛飛羽的手掌。”

沈雲綰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還算識相,否則,我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沈雲綰冷冰冰地說道。

“綰綰,下次讓我來動手。一會兒我安排屬下將你送到北地。若是不得已之時,就用你手裡的虎符調動龍驤軍,未必我們就沒有一戰之力……”

蕭夜珩臉色沉凝,一雙墨眸深不見底,眼底閃動著恐怖的寒芒。

“你在說什麼傻話,現在還不到亮底牌的時候。”

沈雲綰眼角帶笑,嗔了蕭夜珩一眼。

“我若是沒有能力自保,今天就不會跟盛飛羽兵戎相見了。”

“王爺,公主說得對,您決不能衝動行事。”

盧晗之這段日子一直在外頭辦事,一聽到這個訊息,連盧家都沒有回,便直接趕過來了。

“我倒覺得,事情還不到最壞的一步。”

盧晗之朝著沈雲綰點頭一禮,自從沈雲綰將他保下之後,他便將沈雲綰視作了第二個主子。

“盧先生,你跟欽天監的人熟識嗎?”

沈雲綰忽然說道。

“欽天監?公主,我跟範大人倒是有些交情。難道公主您是想讓欽天監證明您和盛飛羽八字不合?”

盧晗之皺起眉:“公主,恕我直言,范文芳恐怕沒有欺君的膽量。”

“不,我和盛飛羽的八字,欽天監該怎麼批就怎麼批。”沈雲綰但笑不語。

“綰綰,你現在不要有任何冒險的舉動,而是儘快出去避風頭。”

蕭夜珩靜靜地看著沈雲綰,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總有一天,我會風風光光地把你接回來。”

“公主,您還是聽王爺的,先出去躲一躲,逃過這樁婚事再說。”

“若是抗旨逃婚,本宮豈不是成了犯人了。”

沈雲綰語氣平靜,一副氣定神閒的姿態,似乎已經成竹在胸。

“公主,您是有了什麼對策嗎?”

盧晗之不由好奇地問道。

沈雲綰卻是淡淡一笑:“天機不可洩露。”

她說完,目光一轉,落在蕭夜珩身上:“你現在馬上回府,不要盛飛羽撞到,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應當很快便會折返。”

“綰綰,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給豺狼。”

蕭夜珩不肯讓步。

“豺狼?盛飛羽在我面前就如同剛出生的嬰兒,我隨時都能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憑他也配!”

沈雲綰譏笑道。

“王爺,我們走吧,您要是再不走,被盛飛羽撞上,是在給公主添亂。就算您心中有了決定,那也要從長計議。”盧晗之見蕭夜珩不肯離開,只好極其不敬地去拽蕭夜珩的袖子。

“王爺!”

他的目光帶了一絲懇求。

“綰綰,我們一起走。我讓孟池護送你離開。”

蕭夜珩不僅紋絲不動,還一把將人拂開。

盧晗之踉蹌了下,勉強站穩了身形,這次不敢再去上手拉扯了,只能朝著沈雲綰投去求救的目光。

蕭夜珩的堅持雖然讓沈雲綰有些感動,更多得卻是不耐煩:“難道你看不起我,不相信憑我的能力,能夠完美地解決這件事嗎?”

沈雲綰挑了挑眉,目光染上了一絲冷意。

“蕭夜珩,在你心裡,難道我就是柔弱無依的菟絲子嗎?”

“綰綰,我當然相信你。可是你不瞭解皇權的恐怖。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以你之力,就算你再聰慧,也不可能跟整個朝廷去抗衡。”

蕭夜珩深深地皺起眉,眉心浮上了一道淺淺的摺痕。

“蕭夜珩,雖說君權天授。”

沈雲綰站起身,走到了窗戶前,遙遙望向天上的豔陽,她抬起手指,指向無垠的天際。

“可是你相信嗎?”

沈雲綰回過頭,朝著蕭夜珩粲然一笑,一雙明眸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天,是站在我這邊的。”

“綰綰……”

蕭夜珩看著沈雲綰沐浴在陽光中的身影,吹彈可破的肌膚被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像是下一瞬,她就要羽化而去……

蕭夜珩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沈雲綰的柔荑,掌心裡那股柔弱無骨的觸感終於讓他的一顆心落回了實處。

“我自然相信你,不過……”

“讓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在王府裡等訊息,我沒有辦法……”蕭夜珩目光微垂,眼底的厲芒一閃而逝。

他已經在心中將京城的佈防圖默默地過了一遍,開始思考從誰身上下手,或是招降,或是直接殺了……

“蕭夜珩,兵行險著,很有可能滿盤皆輸。”

沈雲綰憑藉著兩人間的默契,立刻猜到了蕭夜珩心中所想,她威脅,“你再不走,我就只能把你迷暈,再讓盧晗之把你扛走了……”

最後,沈雲綰的威脅終於讓蕭夜珩不甘地離開。

……

另一頭。

皇宮之內。

聽說沈雲綰竟敢抗旨,皇帝勃然大怒,特別是盛飛羽的右手手掌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現在還有血跡滲出來。

哪怕皇帝將盛飛羽視為一把鋒利的刀,視為一條忠心的狗,這條狗也只能自己這個主人來教訓,還輪不到外人動手。

“沈雲綰好大的膽子,朕的旨意她都敢不放在眼裡,著令三司擬旨,朕要治她不敬之罪!”

“陛下,義安公主性子太烈,還請陛下饒過她這一回。”義安公主是盛飛羽這輩子唯一心動過的女人,聽說皇帝要處罰她,哪怕自己被義安公主刺殺,也忍不住為對方求情。

“你倒是個痴情種子!”

皇帝冷笑了一聲。

“堂堂神策軍統領,連花拳繡腿都躲不過,朕不禁懷疑朕看人的眼光了。”

義安公主絕不可能是花拳繡腿!這個念頭在盛飛羽心裡轉了轉,卻沒有說出口。

這個時候,盛飛羽並不想節外生枝。

至於義安公主身上的秘密,等到自己把人娶到手,自然可以慢慢摸索。

“陛下,都是微臣不爭氣,被義安公主的美色所惑,才讓對方鑽了空子。”

盛飛羽主動攬過了罪責。

“你何止不爭氣,連一個弱女子都馴服不了,朕看你是無能!”

皇帝冷冷地掃了盛飛羽一眼。

“你進宮的目的,既然不是為了讓朕幫你懲罰沈雲綰,難不成是讓朕將她綁到你的新房裡?”

“陛下,微臣不敢。”

盛飛羽連忙跪地請罪。

他很清楚,是因為自己為義安公主求情才會觸怒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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