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王府。

蕭夜珩看到深夜到來的紫竹吃了一驚,等紫竹沒有任何感情地把事情重複了一遍,霎時間如臨大敵。

他抬腳便要往屋外走去,剛走到門檻處,卻被孟池一聲“王爺”提醒了,立刻退回了屋子裡,帶著幾分不甘地坐在輪椅上。

蕭夜珩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腿疾”有多礙事,若是自己行走正常,便能用最快的時間趕到公主府,親自跟沈雲綰解釋,可是現在,只能依靠孟池推著輪椅!

蕭夜珩皺起眉,看來得想個法子讓自己的“腿疾”儘快痊癒了!

“王爺您放心,公主殿下聰慧明理,只要您把事情解釋清楚,公主殿下一定不會生氣的。”

今晚是孟池負責值夜,他在門口將紫竹的話一字不落地聽在了耳朵裡,此刻看著王爺心急如焚的神情,不由安慰道。

孟池一個到現在都沒有娶妻的人又知道什麼!

蕭夜珩不想理睬他,冷冷道:“少廢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趕緊推本王過去。”

話落,這次緊張的人換成了孟池。

他咬了咬牙,竟是氣沉丹田,直接將蕭夜珩的輪椅舉了起來,帶著蕭夜珩一路狂奔。

如果不是蕭夜珩方才手臂抓的穩,險些被這個混賬東西給摔到地上,那他就顏面無存了!

這筆賬,蕭夜珩只能容後再算。

……

“義安公主,臣女是一片好心才會提醒公主,可是公主卻覺得臣女多事。公主殿下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隨著時間逐漸推移,鄧長寧坐不住了,她的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為了緩解心頭的緊張,只能沒話找話,希望義安公主能夠“迷途知返”。

“本宮瞭解了,鄧小姐你是一片好心。”

耳畔傳來腳步聲,雖然離得很遠,但是以沈雲綰的耳力,瞬間便判斷出來者的身份。

她終於有了搭理鄧長寧的心思了。

“本宮當初在湖底,不管鄧小姐看到了什麼,本宮只是為了自保。本宮也說過,鄧小姐大可以將湖底所看到的全部說出去……”

“義安公主,你不就是仗著我沒有證據嗎?如果不是為了謹王殿下,你以為我不想嗎?”

鄧長寧一開始的來意也只是想讓義安公主認錯,可是對方卻理直氣壯,始終不肯低頭。

哪怕是為了謹王殿下都不肯!

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歡謹王殿下,鄧長寧實在是看不下去,義安公主這樣辜負謹王殿下的心意!

憋了一晚上的話此刻衝破了胸臆,被鄧長寧吐露出來:“義安公主,你知不知道,家父跟謹王殿下提起婚事,謹王殿下為了你,連讓我做側妃都不肯答應。你根本不知道,謹王殿下為你犧牲了什麼!”

“本宮的確不知,不如鄧小姐說說,謹王殿下為了本宮犧牲了什麼?”

察覺到腳步聲的迫近,沈雲綰勾起唇,露出一朵莫名的笑容。

鄧長寧將這朵笑容當成了諷刺。

她露出憤恨的目光。

“謹王殿下在朝中勢單力孤,若是跟我家結親,軍中便能再添一股助力。

父親已經表明,我進府之後,一定會如同敬重謹王殿下一般敬重謹王妃,就是這樣,謹王殿下都不肯答應。

義安公主,你知不知道,在北地,有多少貴女都對謹王殿下心生仰慕。

你能得到謹王殿下的喜歡,這是多麼榮幸,可你卻不知道珍惜!”

對於鄧長寧的長篇大論,沈雲綰挑了挑眉,在這一刻,她的唇角浮上了今晚以來唯一一抹惡意滿滿的笑容。

“可惜啊鄧小姐,在你口中被許多貴女戀慕著的謹王殿下,本宮也不是非他不可。”

如果不是沈雲綰足夠了解蕭夜珩,聽了鄧長寧這些話,恐怕還以為蕭夜珩是後悔了,他想要藉著結親來增添助力,才會讓鄧長寧來試探自己。

但就算不是蕭夜珩的本意又如何,能讓鄧長寧來到自己面前,便是他的過失,即使是他無心之失!

“義安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鄧長寧大概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拒絕謹王殿下!

“字面意思。你的這些話都是一面之詞。即便像你所說,謹王殿下對本宮心懷戀慕,可若是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宮絕不會點頭。”

沈雲綰拿起茶盞,杯蓋在茶碗的邊緣輕輕劃了劃,那聲細響,就像是鄧長寧的心間生出的裂痕。

“鄧小姐,本宮跟你不同,永遠都不可能自降身份,為了一個男子,便去糾纏一個無辜的女子。”

沈雲綰目光嘲弄。

“你在罵我自輕自賤?!”鄧長寧進京也有一段日子了,京中貴女們那些彎彎繞繞的話,也能聽懂幾分了。

“這是鄧小姐自己說的。”

沈雲綰漫不經心地道。

孰料,她這般雲淡風輕的態度卻激怒了鄧長寧。

忍了一晚上的怒火終於在此刻爆發開來。

“我知道京城裡頭的貴女都瞧不起我,可是義安公主,你一個被退婚的女子,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我若是你,就去找個寺廟出家了……”

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鄧長寧這一刻變成了她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說完,鄧長寧方才感到了後悔。

退婚的人是鎮北侯世子,義安公主在這裡頭何其無辜,自己怎麼能這樣說!

鄧長寧咬了咬嘴唇,想要道歉,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然而,沈雲綰已經替她做出了決定!

鄧長寧只覺眼前一花,接著,耳畔傳來一聲脆響,左邊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她不明白,自己方才也說了很多冒犯義安公主的話,為什麼對方沒有生氣,這一刻,卻會自降身份,打了自己一巴掌。

難道……義安公主還對鎮北侯世子舊情難忘,所以自己提起世子,才讓她這麼憤怒?

鄧長寧並沒有疑惑太久,沈雲綰很快便給她解了惑。

只見沈雲綰翹起紅唇,露出一朵絕美的笑容,一雙波光瀲灩的明眸暗含著肅殺,就像是雪地紅梅般冷豔。

“鄧小姐很奇怪?本宮想要教訓人,只會當著男人面去找她的麻煩,而不是在背後去為難。”

在鄧長寧不解的眼神中,沈雲綰的視線落在了門口。

“正好謹王殿下來了,鄧小姐有什麼委屈或者忠告,盡情說給謹王殿下,就不必繞過謹王殿下來找本宮了。”

沈雲綰重新回到了首座上。

她微低螓首,把玩著手裡的團扇,彷彿這是一件天底下最有意思的東西,目光沒有離開半分。

鄧長寧捂住臉龐,想要看向屋外,又缺乏勇氣,只能低頭看著自己的裙子。

“鄧小姐,本王從來沒有見過你。”

這句話,蕭夜珩是看著沈雲綰說的。

“雖然本王和你的父親車騎將軍鄧驍有著同袍之誼,但也僅限於此。”

對於蕭夜珩來說,既然鄧驍能縱容他的女兒來找沈雲綰的麻煩,身上便已經打上了“不忠”的烙印,一個不忠之人,蕭夜珩不可能容下他。

鄧長寧起初還沒有聽明白蕭夜珩的意思,直到她鼓起勇氣抬起頭,對上男人一雙冰寒至極的墨眸後,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冷意,這一刻才明白男人的意思。

鄧長寧唯恐自己連累到父親,趕緊說道:“謹王殿下,您誤會了,父親還不知道,我……臣女來求見義安公主這件事,臣女是揹著家父偷偷來的……”

鄧長寧說的語無倫次。

她一緊張,竟是把眼淚逼了出來。

“謹王殿下您說沒有見過我,其實,您是見過臣女的。四年前,在函谷關,臣女曾經女扮男裝,和謹王殿下一起迎敵,您還誇臣女的長槍使得好。”

鄧長寧直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漫天黃沙之中,貴為皇子的少年那一抹淡淡的笑容,讓天地都為之黯然,那一刻,就連耳邊的廝殺聲都消失了……

蕭夜珩皺起眉,每次和北蠻交手,他都會親自去鼓勵迎敵的將士,鄧長寧所說的,他根本不記得了。

倒不是蕭夜珩記性差,相反他過目不忘。

但是與敵軍廝殺時,每個士兵的臉龐都是髒汙和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想要藉此分辨出一個人太難了,何況四年過去,人的相貌也會產生變化。

“軍中有規定,禁止女子出入軍營。你父親身為主將,卻知法犯法。本王會將此事如實轉告給……”

蕭夜珩話音未落,鄧長寧尖聲說道:“謹王殿下誤會了,臣女是揹著家父偷偷跑到前線的,家父得知後,立刻便讓親衛綁了臣女,將臣女送回了將軍府。”

鄧長寧滿心的期待都被蕭夜珩的冷酷澆熄了。

她心底一陣冰涼,眼中的淚水更是奪眶而出。

“謹王殿下,臣女是為了你才會來京城的。”鄧長寧的臉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還有一絲絲委屈。

她緊緊咬住了嘴唇,彷彿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抬起頭,目光直愣愣的,撞進了蕭夜珩一雙深邃無比的墨眸。

“謹王殿下,臣女是真心仰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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