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你從側門過去,告訴盧晗之,密旨我已經從盛飛羽身上拿到了,讓他不用顧忌。”

紫竹一開始並不知道沈雲綰的計劃,從盛飛羽進屋後,她就是一頭霧水的狀態。

直到現在,紫竹才發現公主的用意,這讓她如何憋得住!

紫竹的神情流露出憤怒:“公主,這盧晗之真是該死!竟然敢出這種餿主意!奴婢覺得他對您不懷好意,您絕不能相信他。”

“盧晗之是什麼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計策有沒有用。好了,我心中自有分寸,你照我說的做。”

沈雲綰打發了紫竹,將從盛飛羽身上“偷”出來的密旨在桌子上展開。

看清密旨上的內容後,她的櫻唇彎出一絲譏誚的弧度,一雙明眸更是如冰雪般清冷。

好一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建武帝真是心狠,蕭夜珩到底是他的兒子還是他的仇人?!

……

另一邊,盛飛羽跟著屬下來到公主府的東北角。

此人是盛飛羽的親信,笑著跟自己的上司打趣兒:“大人,義安公主美貌無雙。大人的豔福真是令屬下羨慕。”

“放心,本官的喜酒少不了你的。”雖然是追蹤刺客的緊張時刻,盛飛羽的心情卻很好。

直到盛飛羽來到了湖邊,一個士兵迎面跑來,氣喘吁吁地喊道:“大人,刺客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盛飛羽臉上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

他的目光“嗖嗖”地往外冒著冷箭。

“不是讓你們嚴防死守嗎?人怎麼會弄丟的?”

“大人,張副將說要抓活口,弟兄們把刺客逼到了湖邊,沒想到那個刺客太狡詐了,竟然從手裡掏出一個東西,那個東西在空中炸開後,弟兄們就看不見了。”

“看不見了?”

盛飛羽聽屬下說得玄之又玄,兩道眉毛幾乎打成了一個死結。

“沒錯,小人們的眼睛十息之後才重獲光明,但刺客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盛飛羽擰眉思索了一會兒:“等等,你剛才說,你們把刺客逼到了湖邊?”

士兵聞言,神情略帶幾分茫然地點了點頭:“大人,是在湖邊。”

“蠢貨!”

盛飛羽氣地一腳踢過去,把那人踹出了幾米遠。

他轉頭朝著自己的心腹道:“刺客一定是潛水逃走了,我們這就去湖邊。”

有了盛飛羽坐陣後,湖邊的神武軍立刻有了主心骨,他們有條不紊地分批下水。

一會兒之後,這些士兵無功而返。

“大人,沒有在水下發現刺客的蹤跡。”

第一批下水計程車兵溼漉漉地爬上岸,向盛飛羽稟報。

盛飛羽望了一眼湖對岸。

這座精心打造的人工湖佔地極大,對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即使是以盛飛羽的目力,依然一眼望不到盡頭。

盛飛羽臉色鐵青,冷冷地盯著波紋迭起的湖面。

“湖對岸有沒有派人把守?”

前來稟告計程車兵愣了愣。

見狀,盛飛羽飛起一腳,將士兵踢出了幾米遠。

“蠢貨!”

他大步流星地朝著竹林的方向而去。

盛飛羽的心腹連忙跟上。

一路穿過竹林,盛飛羽來到了竹林的盡頭。

只見眼前高高地立起了一片院牆。

盛飛羽指了指外邊,朝公主府的下人詢問:“外面是哪裡?”

聞言,公主府的下人答道:“回稟盛大人,外面是一條小巷。”

“再往外呢?”下人說話只說半截,盛飛羽強壓著火氣,不耐煩地追問。

“盛大人,再往外就是謹王府了。”

被他這一吼,下人的脖子縮了縮,小心翼翼地回答。

“謹王府?”

盛飛羽的面色浮上幾分陰冷。

他眯了眯眼:“去謹王府!”

……

紫竹已經收到了訊息,附在沈雲綰耳畔道:“公主,盛飛羽去了謹王府。”

“公主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

現在謹王殿下還在盧家的溫泉莊子上,若是讓盛飛羽發現謹王殿下不在王府內,那公主剛才不是白白犧牲了。

紫竹想想都要扼腕。

“陛下交給盛飛羽的密旨在我手裡,只要孟池把人拖住,真要動起手,御史臺的摺子能把盛飛羽給淹沒了。”

沈雲綰彎起唇,一雙明眸也跟著彎了彎。

“何況,盛飛羽弄丟了陛下的密旨,我賭他不敢和孟池針對到底!”

半個時辰之後,盛飛羽再次來到謹王府的大門外。

孟池抱臂靠在謹王府外的門柱上,看到去而復返的盛飛羽,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盛大人,是哪股妖風又把你給吹來了?”

孟池語氣不善,盛飛羽懶得和他打嘴仗,冷笑了一聲:“從義安公主府逃出來的刺客在眾目睽睽下躲進了謹王府,本官奉旨捉拿刺客,你敢說陛下的命令是妖風?”

“笑話!眾目睽睽?我們謹王府的護衛怎麼沒有看到。所有的話都讓你盛大人的一張嘴說完了,我看,是你盛飛羽非要跟我們家王爺過不去!”

“少廢話!”盛飛羽唯恐刺客給跑了,冷哼了一聲,竟然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手中刀身一抖,刀尖直逼孟池的面門。

“再不讓開,本官第一個拿你開刀!”

刀鋒上的寒意撲面而來,孟池卻處變不驚,他撇了撇嘴:“真當老子是嚇大的?當年老子可是從漠北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盛飛羽,你個龜兒子,有種你就殺了老子!”

聞言,盛飛羽的眼底流露出濃濃的戾氣。

“真當本官不敢?”至今為止,撞到自己手上的硬骨頭,墳頭的草都有三尺高了,姓孟的絕不會是一個例外!

盛飛羽的目光流露出幾分森然。刀尖一抖,直取孟池咽喉。

等到孟池人頭落地,盛飛羽倒要看看,謹王府的這些侍衛都不怕死!

草,這龜兒子竟然跟自己玩真的?!

別看孟池剛才說得很硬氣,卻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側身一躲,身體要害避開了盛飛羽的刀尖,然而,閃身時,臉龐上仍然被鋒利的刀尖刮出了一道口子。

他抬起指腹,抹了下傷口上滲出的血珠,一張陽剛的面龐殺意縱橫。

“老子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敢光天化日當街行兇,姓盛的,你眼裡還有陛下、還有王法嗎?!”

盛飛羽一擊不成,略顯遺憾地收起刀。

他朝著孟池露出一道陰冷至極的笑容:“算你躲得快!就是不知道,你再負隅頑抗,一會兒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隨著盛飛羽的話音落下,在他身後傳來雷鳴般的聲響。上百個弓箭手出現在謹王府的大門外,一手拉開弓弦,弦上的羽箭蓄勢待發。

這樣大的陣仗,瞬間讓孟池啞了火。

“好狗不擋道,給我讓開!”

盛飛羽暴喝了一聲,只要孟池敢說一個“不”字,立刻就能夠被紮成刺蝟。

眼看孟池騎虎難下,周春暉從大門後走出,朝著盛飛羽拱了拱手:“盛大人,大家都是朝廷命官,何必鬧得這麼難看。我敢保證,孟統領不是成心要和盛大人作對,而是事關謹王府的顏面,若是誰都能踩上一腳,我們王爺以後如何在朝堂上行走?”

一個殘廢而已,還指望能夠和二皇子一樣在朝堂上行走嗎?盛飛羽藏起眼底的不屑,淡淡道:“你們謹王府的顏面跟本官沒有任何關係。周長史,本官只問你一句,謹王府是要抗旨不遵嗎?”

面對盛飛羽的囂張和猖狂,周春暉卻毫無辦法,他掩去眼底的冷意,側身讓開了一個位置:“不敢。盛大人請!”

盛飛羽見狀,嘲諷的目光從這二人身上一一掃過。

從孟池身邊經過時,他淡淡道:“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知道幾斤幾兩的東西!”

孟池緊緊地捏住了拳頭,將後槽牙咬得嘎吱作響,看在盛飛羽眼裡,也不過無能狂怒罷了。

眼睜睜地看著盛飛羽帶人長驅而入,孟池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道:“周春暉,王爺現在不在王府,你怎麼敢放他進來?你是不是瘋了?”

“慌什麼!你不知道關門才好打狗嗎?”

有陛下密旨,盛飛羽才能這樣猖狂,多虧義安公主玩了一出“釜底抽薪”,一會兒有他盛飛羽哭的時候!

“你少廢話!你現在就出府去聯絡薛大人,看看他在御史臺有沒有熟人。盛飛羽敢動謹王府,就必須付出代價!”

“盛飛羽這條惡狗把大半個朝堂的文官都要得罪遍了,只要薛大人牽頭,我相信有的是人願意痛打落水狗!”

“好,我這就去安排。”

孟池一溜煙地跑走了。

周春暉等到孟池走後,快步朝著盛飛羽的方向追了上去。

只見盛飛羽帶過來計程車兵猶如強盜一般,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就連花園裡的草木都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周春暉面部的肌肉抽了抽,在心裡的小本本上又記下了一筆。

然而,很快盛飛羽便大失所望。

謹王府裡,盛飛羽不僅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就差掘地三尺了,依然沒有找到林文棟的人頭!

現在,就剩一個地方沒有搜查了,那就是謹王蕭夜珩所在的主院。

“來人,給我搜!”盛飛羽冷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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