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回到公主府,看到紫竹和青羽兩個在花廳裡焦急地踱步,她沉重的心情竟奇異地緩了緩。

“你們兩個不去做自己的事情,都在這兒做什麼?”

“公主,王府怎麼樣了?王爺回來了沒有?”

紫竹和青羽都得到了訊息,兩個人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將沈雲綰團團圍住。

“我也不確定蕭夜珩什麼時候回來。正好你們兩個在這兒,一會兒你們按我交代地做。”

沈雲綰一邊說,一邊繞過花廳,從黃花梨的大衣櫃裡取出一件衣裙,解開身上的繫帶,飛快地換上。

……

謹王府的大門外,孟池正在跟盛飛羽僵持著,兩方都已經亮出了兵器,眼看著大戰一觸即發。

“本官奉聖上密旨,前來搜查謹王府。爾等攔在門外,是想造反嗎?”

盛飛羽眯起眼,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有預感,今天在謹王府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盛大人不必嚇唬我。我們王爺怎麼說也是皇子,陛下聖明燭照,怎麼會朝自己的兒子動手。盛大人想要抄家,理由呢?”

孟池站在臺階上面,一張冷硬的面龐神情肅殺。

“本官要搜查,自然有搜查的理由。孟池,你帶頭抗旨,是不是心裡有鬼?”

盛飛羽冷笑了一聲:“再不讓開,別怪本官手裡的兵器不長眼!”

孟池腳底下不動如山,就像是釘子一樣釘在地面上。

他大喝了一聲:“兒郎們,有人假傳聖旨,妄圖踐踏謹王殿下的尊嚴,你們告訴我,你們能忍嗎?”

“不能!不能!不能!”謹王府的侍衛們在孟池的身後喝道,聲音一浪剛過一浪,聲音直衝天際。

盛飛羽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神武軍聽令!謹王府抗旨不遵,把他們全部給本官拿下,死傷無論!”

說完,兩方人馬很快纏鬥在一起。

孟池身後的護衛們都是從戰場上的槍林箭雨裡闖出來的,即使神武軍是京城御林軍中最厲害的一支,也不是謹王府這些人的對手。

盛飛羽看到自己帶來計程車兵落了下風,臉上的神色陰了陰,他眼底流露出一絲狠辣。

“去神箭營調弓箭手過來,我倒要看看,肉體凡胎能不能扛過萬箭攢心。”

姓盛的狗才竟然喊了弓箭手過來!

孟池將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周春暉不是去請盧先生了嗎?動作怎麼這麼慢!

孟池心裡很清楚,雙方打鬥,只要沒鬧出人命,一切都好說,一旦鬧出人命,哪怕死的是謹王府的侍衛,性質就不一樣了。

就在孟池騎虎難下之時,就見公主府的下人匆匆跑了過來,朝著盛飛羽說道:“盛大人,公主府裡出了刺客,公主殿下派小人來跟您求救!”

“公主府出了刺客?怎麼回事?”,孟池和盛飛羽不約而同地說道,甚至,孟池的大嗓門差點將盛飛羽的聲音蓋了過去。

聽到孟池的話,盛飛羽的眼神落在孟池身上,目光裡帶著狐疑。

“你似乎對義安公主很關心?”

孟池剛要開口,周春暉突然從王府內走出,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孟池你發什麼瘋呢?誰準你跟盛大人動手的?王爺吩咐,不得與盛大人為難,盛大人想要搜查王府,讓盛大人搜查就是了。”

本來盛飛羽還奇怪義安公主府怎麼鬧起了刺客,聽了周春暉的一番話,盛飛羽自認為捕捉到了真相。

一定是謹王害怕自己在王府裡搜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會安排屬下躲到一牆之隔的公主府,沒想到卻被公主府的下人撞見了行蹤,義安公主遂跑來跟自己求助。

謹王見勢不妙,只好答應讓自己進府搜查,不就是想調虎離山嗎!

盛飛羽冷哼了一聲,目光看向公主府的下人,態度竟是出人意料的溫和。

“快給本官帶路!你放心,本官一定會用性命護住公主殿下。”

公主府。

紫竹快步走進了沈雲綰的閨房內:“公主殿下,盛飛羽朝主院這邊的方向來了,片刻便至。”

“知道了。”沈雲綰頷了頷首,一雙波瀾不驚的明眸浮上恐慌的神情,兩排濃密、纖長的睫羽不斷顫抖。

她緊緊地抱著身畔的紫竹,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就在這時,盛飛羽從門外衝了進來。

只見義安公主坐在床榻上,緊緊地抱著一個婢女。

她身上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裙,嬌嫩的顏色淡化了她氣質中的清冷,彷彿為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柔暖的光暈。

此刻,她絕美的容顏一片煞白,不斷抖動的睫羽下,一雙眼睛洇著一層淺淺的水霧,猶如江南的一場杏花春雨。

任是盛飛羽鐵石心腸,也被這雙霧濛濛的眼睛泡軟了。

“盛大人,你總算來了。”

看到盛飛羽出現,沈雲綰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哪裡還是昨日橫眉冷對的模樣,她一臉的泫然欲泣,緊咬著嘴唇,彷彿在強撐著她最後的倔強。

“剛剛本宮正準備歇下,屋裡卻闖入了一個刺客,還打傷了我的婢女……幸虧本宮的婢女高聲呼救,驚動了府裡的侍衛,本宮……本宮才逃過一劫。”

沈雲綰的聲線還在顫抖不已,她語無倫次地說道。

“公主,你可看清了刺客的模樣,能不能把刺客的模樣畫下來?”盛飛羽精神一震,朝著沈雲綰追問道。

沈雲綰搖了搖頭:“刺客蒙著面,而且他武功極高,我連他是男是女都沒有看清,他就從我房裡消失了。”

沈雲綰說完,一雙明眸再一次浮上驚懼的神色:“盛大人,刺客還會不會回來?”

沈雲綰的纖纖細指抵上了自己的頸間。

盛飛羽這才發現,義安公主的雪頸上有著一道淺淺的傷口,紅色的血珠已經凝結,在她欺霜賽雪的肌膚上異常醒目,帶著驚心動魄的悽豔。

盛飛羽有些狼狽地發現,自己的目光竟是無法從義安公主的身上移開。

雖然焦急搜查刺客,他仍是耐著脾氣安慰:“公主殿下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刺客傷到公主的一根頭髮。”

“盛大人,你會留在這裡嗎?”

沈雲綰像是被嚇迫了膽子,軟糯的聲音透出了一絲哭腔。

盛飛羽怔了怔:“放心,公主,我會派人守住你的房間,絕不會讓公主有半分閃失。”

盛飛羽再三跟沈雲綰保證。

“盛大人,可本宮不放心那些侍衛。萬一……萬一……”

沈雲綰還未說完,便被門外的敲門聲所打斷。

只聽一個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方才在公主府的東北角發現了刺客的蹤跡。”

盛飛羽虎目一亮,揚聲道:“傳令下去,把東北角給我圍住,連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本官這就過去!”

“盛大人……”

沈雲綰滿心驚惶下,下意識地鬆開了身邊的婢女。

她跳下床榻,連繡鞋都沒來得及穿,只穿著一雙白綾襪,衝到了盛飛羽面前。

“盛大人,你不要走!這是命令!你若走了,刺客再殺回來,本宮豈不是沒命了!”

“公主,你冷靜一下,這裡是公主府,公主府的護衛加上神武軍,護衛重重,高手如雲,您不會有任何危險!”

美人含淚望向自己,眼裡帶著戀戀不捨地哀求,盛飛羽雖然愛極了她的這副模樣,卻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只能強忍下心頭的綺念,大步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一隻纖纖玉手拉住了盛飛羽的袍角,蔥白的指尖在他玄色的衣袍上黑白分明。

“盛飛羽,我不許你棄我於不顧!你敢走,我就在太后娘娘面前告你一狀!”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嬌蠻,一雙含著淚珠的水眸卻暴露了她內心的驚慌與無助。

盛飛羽只覺骨頭都要酥了,忘情之下,竟是回握住沈雲綰的柔荑:“公主,不要怕。”

聲音柔軟的不像話,這要是讓旁人看見了,殺人如麻的盛飛羽也會溫言軟語地去哄一個女子,恐怕眼眶裡的眼珠子都能驚訝地掉出來!

沈雲綰的玉手在盛飛羽的掌心裡輕輕掙了掙,反而被盛飛羽握得更緊。

感受著掌心裡宛如凝脂一般滑嫩無比的肌膚,盛飛羽的心神盪漾不已。

門外計程車兵許久都沒有等到盛飛羽的身影,只好硬著頭皮,把聲音比剛才放高了一些:“大人,現在出發嗎?”

盛飛羽被當頭棒喝,頓時如夢初醒。

他本能地鬆開了讓他留戀不已的玉手。

“知道了,本官這就來!”

沈雲綰從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能夠留住盛飛羽。

好在,她的目的從來不是盛飛羽本人!

“盛飛羽,你既然要走,那就走!以後你最好不要有求到本宮門上的時候!”

沈雲綰剛才還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現在又張牙舞爪起來,神情傲嬌,一臉氣惱。

這一次,盛飛羽卻看透了她的色厲內荏,哈哈一笑,眼神也意味深長起來。

“公主放心,我去去就回。公主安心在房裡等我!”盛飛羽的口氣,哪裡像是對待尊貴的公主殿下,倒像是在鬨鬧脾氣的小嬌妻。

盛飛羽這副自大的模樣把沈雲綰噁心的夠嗆,差點就讓她演不下去了!

“滾滾滾!誰稀罕!”

沈雲綰憤怒地甩開盛飛羽的袍角。

可能是她太過用力,手指不小心勾到了盛飛羽腰間的玉帶,繡著如意雲紋的寶藍色玉帶被她用力一扯,竟是從盛飛羽的腰間撤下,讓盛飛羽的衣袍也隨之散開……

盛飛羽挑了挑眉,笑意從他眼角泛開,驅散了幾分他眼底的狠戾。

“公主別急……”

他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輕笑,慢條斯理地攏好了自己的衣袍,接著撿起地上的玉帶,重新在腰間扣好。

“早晚有一天,我讓公主看個夠!”

他壓低了聲音,小到只有沈雲綰能夠聽到,語氣裡帶著一股粘稠的曖昧,讓沈雲綰恨不得變成一個聾子!

她將一個差不多有男人手掌寬的卷軸收在了袖中,似是惱羞成怒:“一個糟老頭子,誰稀罕看你!給本公主滾出去!”

奇異的是,被人罵成糟老頭子,盛飛羽不但沒有發火,反而心情很好,大笑著走出房間。

隨著屋門被人從外面合上,沈雲綰臉上的嬌俏和羞惱猶如冰消雪融一般消散於無痕,一雙明眸殺意縱橫,就連紫竹都不敢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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