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綰淡淡一笑:“盛大人,有一句話叫做‘久病成良醫’,本宮也是如此。這京城之中,還有誰不知道本宮和禮部尚書沈大人一家的矛盾?”

沈雲綰話鋒一轉,唇角綻開一朵諷刺的笑容:“盛大人肩負拱衛皇宮之責,按說應該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訊息是不是太閉塞了?”

盛飛羽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領料義安公主的伶牙俐齒了,當真是又愛又恨。

等到她做了自己的夫人,看她還敢不敢這麼不給自己面子。

但是眼前,盛飛羽只能“哈哈”一笑。

“讓公主說的,沈家就跟龍潭虎穴一樣。”

“如果沈家不是龍潭虎穴,本宮當初放著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寧願和沈家斷絕關係,是吃飽了撐得嗎?如若不是本宮僥倖得了太后娘娘青眼,如今,墳頭的草恐怕都有三尺高了。”

沈雲綰語落如滾珠,她站起身,一雙明亮的眼眸目光凌厲地盯著盛飛羽,唇畔浮上了一絲冷笑。

“不知道盛大人在懷疑本宮什麼!”

她“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真當本宮是麵糰做的,可你任你拿捏嗎?”

盛飛羽看著她這副俏臉含怒的樣子,美人就是美人,一嗔一笑,皆是萬種風情。

他倒是真想上手拿捏,可惜……還不是時候!

“公主,下官是個粗人,有口無心,冒犯了公主之處,還請公主見諒,只希望公主不要氣壞了玉體。”

沈雲綰眯起明眸,與盛飛羽的眼神對上,目光裡浸滿了涼意。

“盛大人,有句話叫禍從口出,本宮也希望盛大人能夠記牢。”

說完,沈雲綰坐回到椅子上,沒有再往盛飛羽的方向分去一絲目光。

“兩位太醫,方才本宮給謹王殿下的手指放血排毒,發現了一些奇特之處。還有謹王殿下傷口處的腐肉,本宮也讓婢女收集了一些,兩位太醫不妨研究看看。”

沈雲綰將紫竹記錄下來的三頁紙遞給他們。

兩人連忙拱手道謝:“多謝公主殿下。”

“除了血枯藤外,毒藥裡還摻雜了少許紅礬,恐怕這就是兩位太醫當成鶴頂紅的緣故。”

沈雲綰毫不吝嗇地跟他二人分享。

“有了這些,本宮以為,二位可以去跟陛下覆命了。”

沈雲綰此舉是幫了李太醫和江太醫的大忙,兩人再一次拱手道謝。

就在這時,盛飛羽突然說道:“李太醫和江太醫都是太醫院裡的翹楚,這每個月的俸祿也沒有少領,不能都指望義安公主。依你們二位看,謹王殿下何時才能醒來?”

盛飛羽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懷疑自己的診斷?還是在懷疑蕭夜珩在裝睡?

沈雲綰黛眉微蹙,神情間透出被質疑的不悅。

“盛大人是懷疑本宮的醫術嗎?”

“不敢。只不過,謹王殿下一直昏睡不醒,本官以為,說不定兩位太醫能拿出好的法子來。”

盛飛羽擺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但李太醫和江太醫不敢違抗,互視了一眼,李太醫主動走到床榻前。

“公主,盛大人說得對,微臣慚愧,先讓微臣給王爺把脈。”

這個時候,沈雲綰若是再攔,倒顯得心裡有鬼。

她只能讓到一邊,心思轉動,想著一會兒如何圓謊。

讓沈雲綰沒料到的是,李太醫把脈之後,臉色一陣變幻,接著苦笑道:“王爺至少要三個時辰後才能夠醒來,有什麼讓王爺提前醒來的法子,微臣還得仔細想想。”

沈雲綰暗中鬆了口氣,她淡淡一笑:“本宮和你的看法有些出入,本宮判斷,謹王殿下兩個時辰之後便能清醒。”

“公主殿下醫術精湛,自然以您的判斷為準。”

李太醫站到一盤,對身後的同僚道:“江兄,你要不要也看看?”

“罷了,李兄就不要讓我再獻醜了。”

沈雲綰見狀淺淺一笑:“太后娘娘還在宮裡盼著謹王殿下的訊息,本宮先行一步,接下來,就要勞煩李太醫和江太醫了。”

沈雲綰繼續呆在這裡,還要忍受盛飛羽油膩的眼神,還不如再次進宮一趟,也好去探聽一下情況。

聞言,江、李兩位太醫一齊躬身行禮:“公主殿下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等分內之事。”

“公主殿下,屬下送您離開。”

孟池從盛飛羽身後鑽了出來,有他在,任何蒼蠅都別相靠近公主殿下。

孟池都這樣說了,盛飛羽若是提出由自己相送,倒顯得刻意了。

他冷冷地瞥了孟池一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義安公主翩然離去。

“公主,盛飛羽那廝真是噁心,我真想把他那雙賊眼珠子給挖了。”

路上,孟池一臉忿忿地說道,接著手指一鉤,做了一個挖眼睛的動作。

“長點心吧,小心隔牆有耳。”

沈雲綰提醒孟池。

她用僅僅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氣音問:“盛飛羽看到刺客的屍體後是什麼反應?”

說到正事,孟池的神情嚴肅了幾分。

他同樣小聲道:“公主,盛飛羽將刺客從頭到尾地翻檢了一遍,就差把刺客的皮給扒了。屬下懷疑……他是害怕刺客身上會露出破綻。”

“盛飛羽身為皇帝的刀子,今晚的行動他肯定知道。他怕刺客暴露,就算刺客沒死,他也會想個辦法滅口。”

沈雲綰說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皺起眉。

“我他看到刺客的臉後,有沒有什麼反應?”透過盛飛羽的表情變化,就能判斷出捉到的刺客是皇帝的人還是蕭君澤的人。

“公主,刺客的臉已經被刮花了,我想,就算刺客是盛飛羽親自派出去的,他都不一定認得。”

孟池一副懊惱的語氣。

“好狠毒的手段!”為了不留把柄,這種陰毒的法子都能夠想出來。

“這麼說,我們捉到的刺客很大可能是蕭君澤派來的。”沈雲綰與皇帝接觸的次數也不算少了。

那位是個很看重名聲的人,就怕他的聖明有損。

在沈雲綰眼裡,皇帝就跟沈正青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公主,這個也不一定。雖然盛飛羽當時一點反應都沒有,屬下很難從他那裡判斷。不過,陛下的心狠,絕對超出了公主的想象。”

孟池的意思沈雲綰瞭解了,也就是不排除背後的人可能是陛下。

“算了,還是讓蕭夜珩自己去判斷吧。”

說話間,沈雲綰已經來到了馬車前。

孟池朝她拱手一禮:“公主慢走。”

……

沈雲綰趕去謹王府的路上,夜色還是漆黑一片,等她再重回皇宮,馬上就要天亮了。

看著不遠處一排排迤邐的燈火,沈雲綰才意識到,自己恰好與趕著上朝的朝臣撞上了。

沈雲綰只好讓車伕把馬車趕到角落,等著這些朝臣走了,自己再繼續趕路。

然而,一個男子卻朝著沈雲綰的馬車直直走來,待走到馬車邊時,那人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馬車內,沈雲綰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兩彎漂亮的黛眉不愉地蹙起。

這道咳嗽聲,沈雲綰還不至於聽不出來。

“沈大人不急著上朝,卻到本宮這裡,就不怕誤了上朝的時辰嗎?”

沈雲綰的語氣異常冷漠。

偏偏,沈正青就像是聽不出來一樣。

“為父承認,沈家有些地方對不起你。這些日子,為父也在想,當初對你是不是太嚴厲了。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說了。”

沈雲綰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呢,沈正青已經自言自語地說了一長串。

“馬上就是你姐姐出嫁的日子,我已經讓下人給你遞了請帖,不管怎麼說,念在骨肉一場,希望你能來。”

就是沈正青不請自己去,沈雲綰也決定要去沈家做個惡客。

現在有了請帖,再去沈府參加喜宴就是名正言順。

不過,讓沈雲綰好奇的是,對方突然來這一出,是不是又在暗中盤算了什麼?

沈雲綰可不信沈正青是良心發現。

“公主?”沈正青又仔細地看了一眼馬車上的徽記,這鸞鳳圖案正是小女兒府上的標誌,自己並沒有認錯。怎麼小女兒一直都不說話?

以為她出入皇宮這麼久,能夠長進一些,沒想到還是任性至此。

沈正青拂了拂袖子,沒有再說什麼,徑自揚長而去。

見狀,沈雲綰撩起車簾的一角,望著沈正青逐漸遠去的身影,明眸中露出一絲譏誚。

就這一點耐心還妄想來跟自己“重修父女之情”,真是可笑至極!

沈雲綰將這段插曲拋在腦後,命令車伕:“等朝臣全都走完了,立刻上路。”

“是,公主殿下。”

沈雲綰來到坤儀宮時,太后正在用早膳,然而,她眼前卻是一筷子都沒動,直到沈雲綰走進殿內,臉上的焦灼才褪去了幾分。

“雲綰,阿寶怎麼樣了?可要緊?”

太后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太后娘娘放心,謹王殿下已經轉危為安。”

沈雲綰屈膝一禮,接著起身,扶住太后娘娘的手臂,柔聲道:“臣女都說過了,您現在可要好好將養身體,不能急躁,不能動怒,您怎麼又忘了?”

“阿寶現在就是哀家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哀家哪裡能不懸心?有你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

太后拍了拍沈雲綰的手臂。

“謹王府情況如何?你跟哀家詳細說說。這一次,哀家絕不會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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