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榻上的身影,沈雲綰目光一緊,飛奔至榻邊。

只見蕭夜珩雙目緊閉,臉色赤紅,上身沒有穿衣服,整片胸膛赤裸著,緊實的肌肉線條像是堅硬的花崗岩一般,充滿了陽剛、強健之美,倒是與他比一般女子還要白皙幾分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雲綰的視線沿著他的肌肉線條往下掃過。

在他的腹部纏繞著一圈潔白的紗布,傷口的鮮血浸透而出,詭異的是,流出的鮮血不是鮮紅色,而是透著一股可怕的烏紫色。

更可怕的是,蕭夜珩的胸口甚至找不到一絲微弱的起伏。

這李太醫和江太醫都是庸醫嗎?

他們管這叫做“疑似中了鶴頂紅的症狀”?!

不會識毒,他們可以不看,而不是說些模稜兩可的判斷。

沈雲綰生氣地瞪了一眼孟池:“蕭夜珩都這樣嚴重了,既然太醫院的兩個御醫都沒有定論,你怎麼不找紫竹過來?她一直跟在我身邊,耳濡目染,難道不比他們兩個可靠嗎?”

“嗐!”孟池用了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發出響亮的一聲。

他無比自責地說道:“公主,我真是狗腦子,著急起來,連這一茬都給忘了!”

沈雲綰冷笑了一聲,不想再搭理孟池。

她的目光落在蕭夜珩的面龐上,一隻手抓住了蕭夜珩的手臂,先給蕭夜珩診脈。

孟池在一旁期期艾艾地探問:“公主,王爺情況如何?”

“你說呢?”

沈雲綰冷哼了一聲。

蕭夜珩這這次所中之毒和萬骨枯倒是一本同源,就算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卻跟苗疆脫不了關係!

自己曾經給蕭夜珩吃過一顆解毒丹,能解上百種毒藥。可蕭夜珩還是中招了!

沒想到在這個沒有半分靈氣的世界,就連解毒丹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另外,蕭夜珩體內的毒素,除了跟萬骨枯同源的血枯藤外,應該還有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毒藥。

“公主,屬下又不是大夫,哪裡說得出來。求公主您發發慈悲,告訴小的,王爺中的毒到底要不要緊?”

孟池像是聽不出沈雲綰語氣裡的冷淡,覥著臉說道。

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

沈雲綰覺得跟這種人生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她耐著性子說道:“這一刀在他腹部扎得極深,刀上的毒素已經沿著血液深入到了五臟六腑,按說是很嚴重的。”

孟池敏感地抓住了“按說”二字,他頓時目光一亮,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沈雲綰:“公主,您一定有法子治好王爺的,是不是?”

“別多話了,去找個可靠的人,讓紫竹趕過來給我幫忙。另外,你再去幫我準備一罈烈酒。”

沈雲綰有條不紊地吩咐。

也是事不湊巧,周春暉和盧晗之兩個人剛被蕭夜珩動了刑,現在王府裡連個可靠的人手都沒有。

“對了,蕭夜珩身邊的影衛呢?”

沈雲綰曾經見過一次,對蕭夜珩身後的那道影子印象深刻。

“公主,龍影衛是由盧晗之負責的,除了他之外,我跟周春暉兩個人都無權過問。並且,盧晗之被王爺責罰後,龍影衛換了人代掌。”

孟池是真的不瞭解內情,因此無法給沈雲綰答案,他只能說自己知道的:“至於那個一直跟在王爺身邊的影衛,已經被王爺派出去辦事了,剩下的影衛追著刺客的行蹤去了……”

孟池說著,看向床榻上的謹王,語氣有些犯難:“公主,還有,王爺身邊現在有沒有影衛保護,屬下也不知道。除了王爺外,無人能令他們現身。”

“好,我知道了。你去準備烈酒吧,別忘了讓紫竹立刻趕過來。”

沈雲綰說完,動手解開蕭夜珩身上纏著的紗布,霎時間,漂亮的人魚線映入了她的眼簾。

然而,此刻的她卻無心欣賞,而是心如止水。

沈雲綰將蕭夜珩身上的紗布扔到一邊,望著那道血淋淋的傷口,兩個御醫倒是把傷口簡單地縫合過了,沒有讓傷口大出血,只有少許滲出的血跡浸溼了紗布。

雖然御醫在止血上做的不錯,倒是給自己增添了一重麻煩,傷口上縫合的棉線還要重新拆開。

沈雲綰支開孟池還有另外一重深意。

她從空間裡取出手術的工具,將剪刀在燭火上燎過,隨即放到靈泉裡浸泡,接著,剪刀的尖頭對準了蕭夜珩的傷口,將縫合的棉線全部剪開。

蕭夜珩的傷口上敷了止血藥,即使沈雲綰剪斷了棉線,也只有傷口剛裂開時,鮮血流的快了些。

沈雲綰也就沒有再管,而是從空間內取出了一堆瓶瓶罐罐。

恰好這個時候孟池抱著一罈烈酒走了進來。

“公主,這可是上好的萬年春,在地窖裡藏了三十年,號稱一碗倒。”

沈雲綰對孟池話裡的“一碗倒”不置可否。

但等孟池開啟封泥,一股酒香撲面而來,讓人未飲先醉。

沈雲綰挑了挑眉,果真是好酒!

不料孟池眼中暗含驚奇:“公主,看來您的酒量不錯!除非是擅飲之人,若是一般人聞著這股酒香,早就昏昏欲醉了。”

“好了,別廢話,幫我把倒進盆裡頭。”

屋子裡恰好擺著一個銅盆,裡頭有沈雲綰剛剛滴進去的靈泉水。

孟池不知道這裡頭的玄機,端起銅盆就要把裡頭的水倒掉。

沈雲綰見狀,連忙將他喝住。

“慢著!那裡頭是我特製的藥水,你不用管,只要把酒倒進去就行,記得,倒上大半盆,不要灑出來就行。”

孟池這傢伙不知道靈泉水的珍貴,差點就暴殄天物了!

沈雲綰怕孟池再鬧“么蛾子”,只能不錯眼睛地盯著對方。

直到孟池倒了大半罈子酒,隨後把銅盆穩穩地端到沈雲綰面前的桌子上,這才讓沈雲綰鬆了口氣。

沈雲綰扔給孟池一副手套。

“你把手套戴上,幫我把箱子裡的工具全部取出來,浸上酒,再把小刀遞給我,我也好把傷口上的腐肉挑出來。”

“是,公主。”

孟池的動作還是很快的,照著沈雲綰的吩咐,將他眼中奇奇怪怪的工具一一放到銅盆裡浸泡,隨後,將一把只有手指一半寬的小刀遞給了沈雲綰。

蕭夜珩身上中的毒很霸道,明明他中毒的時間還沒有超過半天,傷口處的肌肉卻已經壞死,如果不趕緊處理,就會化膿,接著就會腐蝕周邊的肌膚,直至整個胸膛都跟著潰爛。

這種陰毒、下作的法子,很像是沈婉竹的師父巫倩的手段。

一切就等跟蹤的影衛傳回來的訊息了。

沈雲綰仔細地將蕭夜珩傷口處的腐肉全部割下,用一個盤子裝著,放到了一邊。

孟池看著盤子裡黑乎乎、血淋淋的碎肉,雖然一再告訴自己這是王爺身上的,自己一個臣子怎麼有資格嫌棄主子,可他還是忍受胸腔裡噁心欲嘔的感覺,憋得整張臉都發綠了。

“你要是看不了這個,就把盤子端到你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我一會兒還要用盤子裡的東西做研究,看看蕭夜珩具體中的哪種毒,所以,這盤子裡的東西不能倒掉,明白嗎?”

沈雲綰的眼睛一直都沒有從蕭夜珩的身上離開,然而,不必刻意去看孟池,她就能將孟池心裡的想法猜個七七八八。

倒也不怪孟池矯情,他又不和自己一樣是大夫,看不了這些並沒什麼奇怪的。

“呵呵……”孟池乾笑了一聲,趕緊將盤子送到另一張距離較遠的桌子上。

沈雲綰挑完了蕭夜珩身上的腐肉,接著,將乾淨的紗布在銅盆裡浸泡。

等到紗布浸滿了酒,沈雲綰捏起紗布,垂直放到蕭夜珩的傷口上方,接著,手中用力一扭……

紗布上沾著的酒水“滴滴答答”地灑下,流進了蕭夜珩的傷口。

即使蕭夜珩的意識還未覺醒,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軀體條件反射地顫了顫。

沈雲綰的明眸中浮上一絲心疼,然而手下卻沒有半分留情,繼續講擰乾的紗布浸泡在酒裡頭,重複方才的動作。

將紗布上的酒水擠幹三次後,她才開始用針線縫合傷口。

李太醫和江太醫給蕭夜珩處理傷口時,孟池生怕這兩個御醫會做小動作,一直不錯眼地盯著他們。

這沒有比較就沒有高下!

義安公主無論是處理傷口的法子,還是縫針的速度,都比那兩個人快多了。

沈雲綰將蕭夜珩的傷口徹底縫合完,從其中一個藍色的瓶子裡倒出白色的藥粉,灑在蕭夜珩的傷口處,等到瓶子裡的藥粉全部撒完,她才開始幫蕭夜珩包紮。

“處理傷口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解毒。”

沈雲綰跟孟池解釋。

“他中的毒藥雖然毒性劇烈,發作的時間很快,但需要十二個時辰才能致死。下毒之人應該是想讓他受夠折磨再上路。”

“啊?是誰這麼恨王爺,用心竟然如此歹毒!”

孟池義憤填膺地罵道:“等他落在老子手裡,看老子怎麼伺候他!”

沈雲綰淡淡地道:“也許就是被你用過刑的人。”

孟池呆了呆:“公主,您是不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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