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崔嬤嬤抬下去。”宸王妃微微別過頭,不忍再看崔嬤嬤的慘狀。

她平復了下心緒,臉上擠出一朵笑容:“本宮今日招待不周,在這裡給諸位小姐賠不是了。”

宸王妃放下身段,朝著眾人福了福身。

“春桃,你帶小姐們去園子裡休息。”

宸王妃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連杜飛瓊這種“出頭鳥”都不好意思再鬧了。

沈雲綰挑了挑眉。

這位宸王妃不愧是博陵崔氏精心培養的嫡長女,就衝這份能屈能伸的養氣功夫,就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沈雲綰剛要隨著眾人一起離開,卻被宸王妃叫住。

“義安郡主,王爺情勢危急,聽說你精通醫術,能不能請郡主伸出援手,本宮心裡感激不盡。”

“王妃,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男女授受不親,裡邊的場景,我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怎麼能看呢?”

沈雲綰挑起唇角,看似在笑,言語卻很刁鑽:“那等不堪入目之事,我怕我會嚇暈過去。”

好個不識抬舉的東西!

宸王妃戴著銀鎏金鑲寶石護甲的手指在掌心裡戳下一道深深的紅痕。

她斂下眼底的冷意,強笑道:“義安郡主放心,屋子裡已經收拾乾淨了。王爺會如此,都是被人所害。朝野上下誰不知曉,我家殿下是位謙謙君子。”

宸王妃話落,眼淚說來就來。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聲音帶著絲絲哽咽:“我家殿下現在生死不明。都說醫者仁心,難道義安郡主僅僅為了世俗之念就要見死不救嗎?”

宸王妃說完,竟是當著一眾侍衛給沈雲綰跪在了地上。

“義安郡主,我求你,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家王爺。郡主若是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沈雲綰反應極快,第一時間便側過身體,避開了宸王妃的方向。

然而,面對宸王妃的逼迫,沈雲綰除了答應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然傳出去,反而成了對方攻擊自己的把柄。

“宸王妃請起,我答應就是了。”

聞言,宸王妃的臉上剛浮上驚喜的神情,就被沈雲綰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王妃應該知道術業有專攻。我雖然醫術不差,可不是什麼疾病都會看的。似宸王殿下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看不好,王妃該不會拿我治罪吧?”

沈雲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宸王妃想用下跪來逼迫自己就範,但也僅此而已。

畢竟,除了神仙外,誰敢保證自己什麼病都會治呢。

“只要義安郡主盡力而為,本宮並非無理取鬧的人。”

宸王妃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沈雲綰全當沒有看到,跟著宸王妃走進了房間。

只見靠著視窗的一張羅漢床上,嘉柔公主躺在那裡,身上連條薄被都沒有,雙目緊閉,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看來宸王妃對這個小姑子也就這麼回事。

沈雲綰收回視線,往床上看去。

和宸王媾*和的侍衛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把人弄到哪裡了。

沈婉竹就坐在宸王的床畔,蛾眉緊蹙,一臉擔憂地望著床榻上的宸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宸王妃。

“沈雲綰,你對宸王殿下做了什麼?”

沈雲綰還沒開口,沈婉竹便先發制人。

都這個時候了,沈婉竹還在糾纏這種問題,宸王妃忍不住發了火。

“本宮人還在這兒,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沈婉竹沒料到宸王妃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登時面色漲紅,又羞又怒。

“王妃,臣女也是關心宸王殿下……”

“哦?不知道沈小姐用什麼身份來關心?”

宸王妃平時願意給沈婉竹面子,都是看在宸王的份上,如今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本宮怎麼不記得王爺的後院有你這號人物?沈小姐這麼說,是把楚世子放在哪兒?這剛搶來的婚事還沒焐熱呢,就不要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了。”

“撲哧——”

沈雲綰看著沈婉竹變幻不定的臉色,嘴角綻開一朵愉快的笑容。

“王妃,你不要太過分了!”

沈婉竹緊緊地捏著拳頭,指甲全都刺進了掌心裡,依舊抑制不住渾身的顫抖。

“本宮哪句不是實話?你做得出,本宮還說不出嗎?”

宸王妃嘲諷地牽了牽朱唇,語氣異常的冰冷:“要是還想在這兒待著,就給本宮管好嘴巴。”

“王妃的教誨,臣女記住了。”

沈婉竹緊緊地咬住嘴唇,唇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

崔瑤仙,你給我等著!等到宸王殿下清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賤人!沈婉竹在心裡頭發了狠!

終於讓沈婉竹閉嘴後,宸王妃目光殷殷地地盯著沈雲綰:“義安郡主,事不宜遲,你還是儘快給王爺診治吧。”

沈雲綰剛看完了一場扯頭花的年度大戲,精彩程度讓她有些意猶未盡。

聽到宸王妃開口,她有些遺憾地收回視線,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宸王。

只見對方面色青白,嘴唇赤紅,凸起的眼珠將閉著的眼皮撐得極薄,呼吸滾燙,胸口一直劇烈地起伏著,人卻遲遲不能醒來。

沈雲綰心中有了底。

這是中了劇烈春藥卻不能及時紓解的後遺症。

下藥的人真夠狠的,這得摻了多少株烈陽草才能達到這種效果。別說是人了,就連驢子都不一定遭得住!

沈雲綰怕被看出來,只能在心裡頭憋笑。

她一臉嚴肅地說道:“王妃不要著急,我這就給宸王殿下把脈。”

說完,一本正經地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團紅線,看向宸王妃:“請王妃將紅線的另一頭綁在王爺的手腕上,隨便哪隻手都行。”

宸王妃沒有動,而是擰起了眉頭:“義安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懸絲診脈,宸王妃就算沒有親眼見過,總該聽說過吧?”

沈雲綰語氣淡然,一副是對方在少見多怪的神情。

宸王妃險些氣笑了。

就連太醫院裡醫術最高的許院判,給後宮女眷診治時也是在手腕上覆上一條手帕。

所謂的懸絲診脈也太兒戲了!

“郡主,本宮以為懸絲診脈可能會判斷不準,還是親自切脈更準確。”

“王妃,用人不疑。王妃若是不信我,還是另請高明吧。”沈雲綰極其“光棍”地攤了攤手。

宸王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現在是她求著自己,又不是自己求著她!

顯然宸王妃也想明白了這一點。

她強忍著心頭的火氣,將紅線的另一頭纏到了宸王的手腕上。

一旁的沈婉竹看著宸王妃吃癟,心裡無比暢快。

這一刻,在沈婉竹心裡,對宸王妃跟沈雲綰的恨意居然是不相上下的。

“郡主,現在是不是可以診脈了?”

宸王妃的聲音像是一點點從齒縫間擠出來的。

“自然。”沈雲綰淡淡一笑,手指感受著絲線的震動。

片刻後,她放下手裡的絲線。

“宸王殿下會昏迷不醒,是因為身體裡的火氣沒有及時得到紓解,若是他在昏迷前把火氣疏散乾淨自然就沒事了。可是現在嘛……”

“現在會如何?”宸王妃一臉緊張地追問道。

沈雲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根據我的推斷,宸王是在行房時被外力強行打斷,身上的火氣全部攻到了心脈,劇烈衝擊下導致心門關閉,才會如此的。

而且……

恕我直言,宸王的脈象顯示他前些日子縱慾過度,雖然調理及時,但畢竟傷了底子,需要慢慢恢復。如今兩相夾擊,沒有爆體而亡已經是幸運了……”

宸王妃的心中波瀾迭起,如果早知道情況這麼嚴重,她絕不會讓婢女把宸王和侍衛強行分開。

現在真是悔之晚矣!

“事已至此,郡主就別賣關子了,還是趕緊說一下救人的法子吧。”

宸王妃現在只想把這件事情蓋過去。

“王妃,我早就說過,術業有專精,上一個給宸王治病的大夫是誰,王妃只要請他過來,保證藥到病除。”

沈雲綰抬眼看向宸王妃。

卻見宸王妃立刻將目光移到了沈婉竹身上。

“婉竹妹妹,你也聽到了,王爺的性命全系在你的一念之間。”

宸王妃彷彿壓根沒跟沈婉竹發生過不愉快一樣,又恢復了親親熱熱的語氣。

然而,沈婉竹卻半分都不買賬。

她冷笑了一聲:“王妃,臣女很好奇,當時只有你和殿下在這間屋子裡。敢問王妃,是誰下令把宸王殿下和侍衛強行分開的?”

這賤人居然在這裡等著自己!

宸王妃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沈婉竹這麼說,彷彿自己故意在害宸王。

沈婉竹是不是忘了,宸王是自己的夫君!而她沈婉竹只是一個外人!

“當時嘉柔妹妹昏迷不醒,本宮很難兼顧到兩頭,春桃,你當時看到了嗎?”

宸王妃瞥了春桃一眼。

當時能進這間屋子的,全部是宸王妃的心腹,當然要向著宸王妃說話。

春桃聞言,腦海裡靈光一閃。

她做出努力回想的樣子:“王妃,好像、好像當時崔小姐尖叫了一聲,王爺受到驚嚇,便……便跟那人分開了。”

春桃說得吞吞吐吐。

“崔玉茹?”宸王妃一下被春桃開啟了思路。

她皺緊眉:“她剛剛在屋裡大呼小叫,本宮讓人堵了她的嘴,軟禁在隔壁的廂房裡。看來此事並不簡單。”

宸王妃快、準、狠地把黑鍋扣在了崔玉茹的頭上。

今天的事情,宸王府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崔玉茹也不失為不錯的選擇。

宸王妃直接一錘定音:“現在王爺的身體是最要緊的,崔玉茹容後再議。”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沈婉竹,眼中氣勢迫人:“婉竹妹妹,你一直不肯找你師父來,不會是不想救王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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