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下了毒?”

烏蒙的反應還不算慢。

紫竹聞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此刻的她滿嘴鮮血,讓這個笑容顯得詭異極了。

“聽說過斷腸散嗎?若是沒有解藥,一炷香之後,你就會腸穿肚爛而死。”

烏懞直到這時才發現,這個漢女狡猾得很。

她最開始的挑釁都是為了激怒自己,自己跟她親吻時,她咬破了藏在了牙裡的毒藥,因為被嘴裡的血腥味蓋住了,自己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烏蒙怒極,一把掐住了紫竹的脖子,眼裡兇光畢露。

“我先殺了你,再慢慢找解藥。”

咽喉被烏蒙扼住,肺裡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紫竹卻勾起唇,明明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卻臨危不懼。

“我沒猜錯的話,我們現在是在郊外,你確定你來得及找大夫嗎?”

太子妃娘娘發現自己失蹤,一定會佈下天羅地網,呆在京城並不安全,而且外面如此空曠和寂靜,也從側面驗證了紫竹的猜測。

“還算有幾分小聰明,但聰明人都死得快!”烏蒙現在已經沒有徵服這個漢女的想法了,萬一她還藏了什麼殺招,自己可能命都沒了。

美人再好,以後等自己攻入京城,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說不定連蕭夜珩的妻子都能成為自己的禁臠。

紫竹聞言,“呵呵”笑了起來。

下一刻,烏蒙便感受到了彷彿腸穿肚爛一般的疼痛。

他握在紫竹頸間的手指無力地鬆開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來人!”

烏蒙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守在外頭的下屬衝進了馬車,看到眼前這番場景,不由大驚失色。

三王子在抓到人之後,特意讓他們散開了,因此,他們也就遠遠地跟著馬車。

是誰把三王子傷成了這樣?

阿泰看著三王子嘴角的黑血,露出又驚又怒的神色:“少主,是誰給你下的毒?”

“放開我,我給你解藥。”紫竹語氣平靜地開口。

“做夢!我們抓來的大夫呢?讓他進來。”

烏蒙的一個下屬受了傷,所以出城時才會順手綁了一個大夫,也正是這個插曲,讓烏蒙有了救命的機會。

聞言,紫竹臉色一白。

斷腸散不是什麼厲害的毒藥,因此,解藥也很好配置。

“少主,這是大夫給的解藥。”不一會兒,烏蒙的手下去而復返,手裡拿著一顆藥丸。

烏蒙解開水囊,連忙吞下,接著,朝著紫竹露出了惡狠狠的神情:“把她綁到馬後面。”這是要讓賓士的駿馬將紫竹活活拖死。

“是,少主。”這種把戲是從前玩慣了的,北蠻人經常以此取樂,只可憐那些被捉到的大魏人,最後血肉模糊,被拖行的就只剩下一具白骨。

這群畜生!

紫竹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睛裡的殺意不再掩飾。

阿泰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見狀,一巴掌抽了上去,紫竹的臉蛋頓時高高腫起。

“老實一點!”阿泰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上手來抓紫竹,在他剛提起紫竹時,耳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阿泰被嚇了一跳,一臉震驚地回頭,只見烏蒙蜷縮著躺在車廂內,眼角、鼻孔、耳朵和嘴角分別溢位了可怕的汙血。

三王子不是服了解藥嗎?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那個大夫暗中耍花招?!

阿泰剛要去找大夫算賬,紫竹察覺到他的意圖,輕笑了一聲:“畜生就是畜生,披著人皮,可惜不長腦子。我告訴你們毒藥是斷腸散,你們就真信了,哈哈,真是太蠢了。”

“該死,你耍詐!”阿泰勃然大怒,還想故技重施,卻對上了一雙如同雪夜般冰冷、清亮的眼睛。

“殺了我,你的主子也別想活。”

面對紫竹的威脅,阿泰的動作僵住了。

“給我鬆綁。”

紫竹命令。

“不能……相信她。”

烏蒙的聲音氣若游絲。

紫竹冷冷一笑,唇邊發出了一段奇怪的聲調,烏蒙痛地臉色發青,竟是忍不住用腦袋在馬車裡撞來撞去。

“妖女,你都做了什麼?!”

“哦,上次你家主子被我下了藥,無法人道,給他解毒的人難道沒有告訴他,我不光擅長用毒,還擅長用蠱嗎?”

太子妃娘娘告誡過自己:蠱蟲並非正道,能不用便不用,但是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人,非常時機就要用非常手段。

“蠱?”阿泰一知半解,倒是烏蒙瞬間便變了臉色。

“你剛剛也服下了毒藥……”

“沒錯,可是蠱蟲是我養的,它怎麼會傷害主人。”

紫竹勾起唇:“斷腸散的解藥同樣是一種劇毒,採用的就是藥物相剋的藥理,但你根本沒中斷腸散,所以,你服下的解藥恰好是蠱蟲的催化劑。”

她的語氣不疾不徐,傳到烏蒙和阿泰的耳朵裡,卻比魔鬼還要恐怖。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數到三,若是還不給我鬆綁,我就讓蠱蟲從你肚子裡爬出來,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腸穿肚爛的滋味……”

“一、二……”

“給她鬆綁!”

紫竹描述的場景太過恐怖,烏蒙咬著牙,聲音彷彿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給她鬆綁。”

阿泰心不甘、情不願地解開了紫竹身上的繩索。

雙手剛一得到自由,紫竹活動了下手腕,指著阿泰道:“把你身上的衣服脫給我。”

阿泰額頭上青筋直跳,但誰讓三王子的命都在這個漢女的手上,只能陰沉著一張臉脫了衣服。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紫竹哼了一聲。

“把我送回城,我給你家三王子解藥。”

“不可能,把你送回京城,你反悔了怎麼辦?”

阿泰想也不想地拒絕。

紫竹聽後露出了笑容。

“能有一位王子在黃泉路上給我作伴也不錯。”這些北蠻人連形勢都看不清,也是可笑。

“聽他的。”饒是烏蒙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在這股非人的痛楚下也不得不妥協。

紫竹淡淡一笑,嘴巴里發出了一道奇怪的聲音。

瞬間,烏蒙身上的痛苦如退潮一般消失了。

在烏蒙的吩咐下,馬車調轉方向,朝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

“太子妃,查到紫竹的蹤跡了,那輛劫持紫竹的馬車早就逃出了京城。”

“繼續追。”

沈雲綰吩咐完,視線落在盧晗之身上。

“盧先生,你那裡有訊息嗎?”

“晉陽公主被藏在一處民居里,劫持晉陽公主的刺客冒充盜匪的身份,太子妃,我懷疑,幕後之人是想玩一出英雄救美。”

劫持公主可是殺頭的罪名,衛星穹就算想生米煮成熟飯,也不可能親自出面,而是必須用更迂迴的手段,這樣才不會激怒陛下。

正是因為衛星穹的做法,沈雲綰才有操作的空間。

“太子妃娘娘,錢公公來了。”

翠屏面色凝重地走進了屋裡。

晉陽公主失蹤,也不知道皇帝的父女之情會佔據上風,還是帝王的冷血心腸。

“讓他進來。”

沈雲綰坐到主位,靜等著錢有福的到來。

“參見太子妃娘娘。”錢有福來得匆忙,腦門上的汗珠都來不及擦。

他胡亂抹了把臉:“不知太子妃娘娘有沒有查到晉陽公主的下落?”

“本宮自作主張,讓府裡的守衛把持住各大城門,只許進,不許出。”

沈雲綰不知道錢有福來意為何,因此,隱瞞了自己已經查探到晉陽公主的下落。

“太子妃娘娘做得好,陛下對您大為讚賞。陛下已經派出了鄭大統領,由他仔細搜查京城各處,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公主殿下。”

錢有福面色恭敬,並沒有找茬。

既然皇帝派出了鄭延年,說明他的愛女之心佔了上風,這樣就好,沈雲綰也能放開手腳了。

“錢公公,不知道敬王有沒有跟父皇說過,宸郡王妃正在府裡做客。”

沈雲綰慢吞吞地說道。

聞言,錢有福的目光流露出一股戾氣。

他淡淡道:“陛下有命,宸郡王妃突發舊疾,太醫院上下束手無策;太子妃娘娘醫術高明,便交給太子妃娘娘來照顧。但太子妃娘娘如今懷著身孕,當以子嗣為先。”

錢有福的話前後矛盾,沈雲綰已經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就是不在乎沈婉竹的性命了。

也是,沈婉竹敢打皇帝愛女的主意,委實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

“錢公公,父皇還有其他吩咐嗎?”

“回稟太子妃娘娘,還有一事。陛下說:現在是兩軍交戰的關鍵時刻,陛下不希望京城裡鬧出太大的亂子,希望太子妃娘娘幫忙穩住局勢。”

沈雲綰眯了眯眼。

沈雲綰還沒有自視甚高到以為自己能夠左右京城的局勢,皇帝的這句話可就大有深意了。

皇帝希望自己能夠讓晉陽公主平安歸來,至於幕後之人,皇帝並不想追究到底。

這件事,應該到沈婉竹這裡為止。

看來,皇帝即便對晉陽公主有感情,這感情也不多。

在皇帝心中,太子羽翼已豐,必須有另外一股勢力來制衡,而敬王和衛大將軍,就是最好的棋子。

這就是帝王心術!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許久都沒有開口,錢有福小心翼翼地提醒。

“錢公公的意思本宮明白了,還請錢公公代為轉告父皇:本宮知道輕重,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有了太子妃的承諾,錢有福不由鬆了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面令牌。

“太子妃娘娘,這是陛下賜給您的令牌,憑此令牌可以調動神策軍和京兆府,若是有膽敢違令者,太子妃可便宜行事。”說完,雙手呈上。

沈雲綰接過,發現令牌上鐫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字,不由挑了挑眉。

“有勞錢公公了,本宮一定會救出晉陽皇妹。”

錢有福微微一笑:“太子妃娘娘的話奴才一定帶到,奴才這就回宮覆命去了。”

“翠屏,送錢公公。”

錢有福走後,路行子若有所思地開口:“看來陛下也猜到了,晉陽公主失蹤,衛星穹難逃干係。”

“只是……”

盧晗之話鋒一轉,嘴角暗藏譏笑。

“在陛下心裡,還不到處置衛家的時候。”

“咱們那位陛下性情涼薄,我倒是不覺得意外。”

沈雲綰把玩著手裡的令牌。

“讓我意外的是這個。”

盧晗之挑眉一笑:“太子妃,陛下也知道,只有您才會在營救晉陽公主這件事上不遺餘力。”

“不過,有了這面令牌,我們可就大有餘地了。”

雖然現在還動不了衛星穹,但是衛俊峰的爪牙倒是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剷除一二。

“先生想動馮會?”

沈雲綰立刻猜到了盧晗之的意圖。

“北蠻的三王子混進京城,總要有人背鍋。”盧晗之露出一抹冰寒的笑容。

“太子妃娘娘,好訊息。”

芭蕉未經稟告,直接闖進的屋裡。

翠屏送完錢有福剛好撞到這一幕,厲聲呵斥:“冒冒失失做什麼,你的規矩呢?”

芭蕉一臉喜色:“太子妃娘娘,奴婢知罪,紫竹姐姐找到了。奴婢急著來稟告這個好訊息。”

“紫竹找到了?!”沈雲綰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自主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沈雲綰追問。

芭蕉搖了搖頭:“啟稟太子妃娘娘,是紫竹姐姐自己發來的訊號,我們的人已經去接應了。”

“來人,備馬。本宮親自去。”沈雲綰喝道。

翠屏雖然也激動不已,聽到太子妃的話連忙阻止:“太子妃娘娘,您現在還懷著身孕不能冒險。就有奴婢代勞吧。”

沈雲綰目光堅硬,語氣帶著不容質疑的強硬:“紫竹是因為本宮的疏忽才被劫持的,本宮必須親自接回她。”

翠屏發現自己勸不住太子妃,只好朝著一旁的盧先生使眼色。

然而,盧晗之卻站到了沈雲綰那邊。

他說道:“太子妃娘娘,還是換成馬車吧。臣隨您一起去。”

翠屏只好跟上沈雲綰地腳步,把太子妃交給別人她不放心。

走到一半翠屏停下腳步,瞪了芭蕉一眼:“回來再罰你。”

芭蕉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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